使尖刀的汉子憋得满脸通红,硬是没法让那刀再刺深一寸。刘长庚倒也不急着把刀夹走——越成闲相信,他完全有这个能力,他只是这么僵着大叫着店家上酒。
“他奶奶的,混账东西,就惦记你那黄汤!”
为首的汉子再也坐不住了,先是掀翻了桌子,然后又一拳轰到刘长庚肚子上。
刘长庚却是诡异地一扭,拳头擦着他的衣边飞了过去。刘长庚这下终于记着自己筷子上还夹着把刀了,他撇了撇嘴,夺过尖刀。
“喝酒就喝酒,耍甚刀枪棍棒!”
说着,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将那刀弯成两半,又拧成一团。
两大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妖怪!这小白脸是妖怪!”
越成闲连连解释道:“二位误会了,我朋友天生神力,并不是什么妖怪。你看,他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个耳朵,和你们一样……”
脸上印“囚”的男人后退一步,道:“你骗谁呢!俺就没见过有人能把刀折弯揉成团的!你跟这人一伙儿,你也是妖怪!”
经几人这么一闹,原本客栈里吃饭的,围观的,干活的,个个都跑得远远的,没一个人敢上来劝阻这两个壮汉还有一个酒疯子。在男人说出“妖怪”这一词以后,更是有人害怕得往镇上走去。
“妖怪?哪儿有妖怪?我来治他!”
刘长庚听到“妖怪”二字,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了起来,他环视一周,目光最终是定在了两壮汉身上。
“你们两个是妖怪?”
“呔!妖怪!道爷我今儿个就替天行道!收了你们!”
刘长庚说话间,抄起一旁的条凳就要往二人头上砸去。吓得两个壮汉是仓皇逃窜,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
“你等着!过会儿找人来收拾你!”
刘长庚夹着条凳,健步如飞,“妖怪!哪里走!来和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越成闲拉住他,“大爷,算我求你了,别闹了,能不能安生点?”
“你撒手!不除了那俩妖怪,难道继续让他们为祸人间吗?”刘长庚挣扎着。
“哪有什么妖怪!那两人不过是寻常人罢了!你喝酒喝糊涂了!”
“是吗?没有妖怪。好!甚好!”
越成闲趁着这空当,夺下刘长庚手中的条凳,把他按在了凳子上。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找店家要点酒。”
刘长庚立马乖乖坐好,“酒好啊,酒好。快去,快去。”
越成闲从柜台后头找出了躲着的店家,那店家自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立马像是见了瘟神一般,垮着张半死不活的脸来。
“哎哟,活祖宗啊,你还要给那酒疯子灌酒啊。”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店家。你们这儿还有客房吗?给我来一间,我把我那朋友安顿下来。”
店家才松口气,又听到这闹腾鬼要住店,便是一万个不情愿,“公子,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你朋友这么一闹,今儿个的客人都让他闹走了,再加上这损失,万一过会儿他在客房里再闹一通……”
越成闲说道:“店家,我多给你些银子,还不行吗?”
“公子,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只是……”
越成闲知道,这样的生意人无非是见钱眼开的,掂量掂量自己兜里的银子,他一咬牙,“这样吧,店家,三两银子,三两,你让我这朋友住一晚,我们明儿个赶早就走,怎么样?”
“公子,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
“四两,四两,考虑一下。”
店家犹豫了一下,还是那套说辞。
“五两!不能再多了。”越成闲排出五两银子,拍了拍柜台,“做人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吧。”
“哎,那是自然。”店家相信,自己方才眼花了,见的不是瘟神,而是财神,乐得笑开了花。
“长庚哥,我们去二楼雅座候着,店家说过会儿就上酒。”
越成闲连哄带骗,才把刘长庚哄进了房间,又哄得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传来了沉沉的鼾声。
“这酒疯子!”
越成闲摇了摇头,心中暗骂一声。没想到刘长庚通天境的修为,沾了酒也跟凡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地发酒疯。
越成闲见刘长庚已经睡熟了,便从扳指中取出《天华宝录》,准备修炼一会儿。
“哪儿来着?”越成闲翻动着书,他记得上次在《天华宝录》中看到一种吐纳法,能帮助控制真气,正适合现在修习。
“找到了。”
在“煞灭拳”前面几页,越成闲翻到了那个叫“化煞”的吐纳法门。
“化煞为清风门秘传吐纳法,共三步,藏浊于先,其次流水,终末化煞。”
这个吐纳法十分奇特。在修习之前,需要先攒着一口浊气,这叫“藏浊”;接着用特定的呼吸频率呼吸,这叫“流水”;最后在吐纳修行过程中,试着慢慢将那口浊气化开,这就是所谓“化煞”。
借此修行法门,可以帮助排除一些体内的毒素,若是登峰造极,甚至能排除掉真气中不纯的部分。
越成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果真如此,那是不是也能排除掉那股不属于我的真气?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心动,如果能将化煞修炼至大成,那自己就算三年内无法到达通天境,也是可以通过化煞排掉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气的。
越成闲即刻开始修炼化煞。
所谓浊气,本身就是身体中的毒素沉积而成,借由呼吸排出的气体。但这门功法,却要求修行者不能通过呼吸将其排出,而是要先在体内用真气化开以后,再让之随着气的运转自然而然地排出体外。
对于没有修习过任何吐纳法的越成闲来说,掌握化煞特定的呼吸频率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更别说藏浊了。所以越成闲决定分步骤修行,先试着熟悉化煞特定的的呼吸频率,再慢慢学着藏浊。
就像第二步的名字一样,化煞的呼吸频率就像溪涧流水一般绵延不绝,越成闲苦苦寻找着那股节奏,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