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的会议室里，陆阳正在翻看一份新的档案。
\"日本人在大后方建立了一个情报网，\"陈怡君坐在轮椅上说，\"代号'樱花'。\"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多了。
\"樱花？\"叶婉如皱眉，\"听起来像是个艺妓组织。\"
陆阳放下档案：\"确实，表面上是歌舞团。\"
窗外传来街头小贩的叫卖声，重庆的午后依旧喧嚣。
\"他们以演出为掩护，\"周青补充道，\"实际在收集军事情报。\"
陆阳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重庆地图前。
\"最近半年，有三个军工厂发生爆炸，\"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都在他们演出后不久。\"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歌舞团下个月要在重庆大剧院演出，\"陈怡君说，\"这是个机会。\"
陆阳点点头：\"叶婉如，你去联系大剧院。\"
\"明白，\"叶婉如站起身，\"我认识那边的经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周青打开门，是个送餐的小伙计。
\"陆处长，\"小伙计提着食盒，\"这是您订的午饭。\"
陆阳接过食盒，里面是四份重庆小面。
\"趁热吃吧，\"他说，\"边吃边聊。\"
叶婉如打开食盒：\"还是老地方的面？\"
\"嗯，\"陆阳说，\"那家店的老板娘很有意思。\"
陈怡君笑了：\"你是说她是我们的人？\"
\"不止，\"陆阳夹起一筷子面，\"她认识歌舞团的当家花旦。\"
会议室里飘着面条的香气，混着窗外传来的江风。
\"花旦叫什么名字？\"叶婉如问。
\"青木樱子，\"陆阳说，\"但这不是她的真名。\"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大家。
照片上的女子穿着和服，眼神却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的灵气。
\"她是...\"陈怡君的声音有些颤抖，\"南京沈家的大小姐？\"
陆阳点点头：\"沈雪的妹妹，沈月。\"
窗外传来一声汽笛，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默。
\"所以，\"叶婉如说，\"这一切都是个局？\"
重庆大剧院后台，陆阳正在调试音响设备。
他化名李工，以舞台技师的身份混了进来。
\"小李，\"老王递给他一根烟，\"等会儿彩排，你多注意点。\"
老王是剧院的老人，做了二十年舞台。
陆阳接过烟，却没有点：\"谢谢王哥，我不抽。\"
后台的化妆间传来三味线的声音，青木樱子在练习。
\"这姑娘，\"老王压低声音，\"天天练到半夜。\"
陆阳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她住在哪儿？\"
\"就在对面的国际饭店，\"老王说，\"日本人包了整层楼。\"
耳机里传来叶婉如的声音：\"老大，我在饭店安排好了。\"
陆阳轻轻咳嗽一声，算是回应。
这时，化妆间的门开了。
青木樱子走出来，穿着一身淡紫色和服。
\"李工，\"她用标准的重庆话说，\"麦克风有点问题。\"
陆阳走过去，蹲下身检查设备。
\"沈小姐，\"他低声说，\"好久不见。\"
青木樱子的手指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正常。
\"你认错人了，\"她说，\"我姓青木。\"
陆阳站起身：\"设备没问题，可以彩排了。\"
老王在远处喊：\"小李，来帮忙搬道具！\"
陆阳转身离开，留下青木樱子站在原地。
后台的走廊里堆满了道具，有个纸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乐器箱，上面贴着日本邮局的标签。
\"周青，\"他对着领口的麦克风说，\"查一下最近的日本邮包。\"
\"明白，\"周青说，\"已经在查了。\"
彩排开始了，青木樱子站在舞台中央。
三味线的声音响起，她开始跳舞。
陆阳站在幕布后面，看着她的表演。
那个转身的瞬间，他看见她的眼角有泪光。
\"找到了，\"周青的声音突然传来，\"最近一周，有十二个乐器箱入境。\"
陆阳的眼睛眯起：\"发件人是谁？\"
\"山本音乐学院，\"周青说，\"在东京。\"
陆阳想起了什么：\"山本...跟上次那个军医...\"
话没说完，舞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青木樱子倒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叫医生！\"老王大喊。
陆阳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查看。
\"不用了，\"青木樱子虚弱地说，\"我只是有点贫血。\"
她的手紧紧抓住陆阳的袖子，塞给他一张纸条。
陆阳装作扶她起来，悄悄收好纸条。
\"送樱子小姐回房休息，\"剧院经理说。
后台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陆阳的异常。
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今晚十点，国际饭店天台。\"
夜色笼罩下的重庆，灯火辉煌。
陆阳站在国际饭店的天台，俯瞰着这座城市。
江风吹来，带着淡淡的水汽。
\"你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阳转身，看见青木樱子站在天台的阴影中。
她已经换下了和服，穿着一身简单的旗袍。
\"沈月，\"陆阳轻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青木樱子走到他身边，望着远处的江面。
\"我没有选择，\"她说，\"从小就被送到日本，接受他们的教育。\"
陆阳点点头：\"但你还是回来了。\"
\"是的，\"她说，\"因为这里才是我的家。\"
天台上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壶热茶。
青木樱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樱花组织，\"她说，\"我可以帮你们。\"
陆阳看着她：\"你有什么条件？\"
\"保护我的家人，\"她说，\"尤其是我的姐姐，沈雪。\"
陆阳沉默了一会儿：\"她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青木樱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我会提供你们需要的情报，\"她说，\"但请不要伤害她。\"
陆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她的眼睛。
\"我答应你，\"他说，\"只要她配合，我们不会伤害她。\"
青木樱子露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这时，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叶婉如走了进来。
\"老大，\"她说，\"周青查到了一些东西。\"
陆阳转身：\"什么情况？\"
\"那些乐器箱，\"叶婉如说，\"里面藏着无线电设备。\"
青木樱子点点头：\"是的，他们用来传递情报。\"
陆阳皱眉：\"那山本音乐学院...\"
\"是个幌子，\"青木樱子说，\"实际是日本特务机关的掩护。\"
叶婉如看了看她：\"你知道得不少。\"
\"我在东京待了很多年，\"青木樱子说，\"他们对我并不设防。\"
陆阳点点头：\"那你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吗？\"
青木樱子犹豫了一下：\"是的，重庆的军工厂。\"
陆阳的心一沉：\"什么时候？\"
\"就在下周，\"她说，\"他们计划在演出当天动手。\"
天台上的风渐渐大了，吹乱了青木樱子的发丝。
\"我会尽力阻止他们，\"陆阳说，\"但你要小心。\"
青木樱子点点头：\"我会的。\"
夜色中，陆阳和叶婉如离开了天台。
总部的作战室里，陆阳正在布置任务。
墙上的地图标注着重庆所有的军工厂位置。
\"根据青木樱子的情报，\"他指着地图，\"他们的目标是这三个厂。\"
叶婉如在地图上做着标记：\"都在大剧院五公里范围内。\"
陈怡君推着轮椅过来：\"他们会同时动手吗？\"
\"不，\"陆阳摇头，\"他们的人手不够。\"
周青正在整理情报：\"最近一周，有十二个日本'艺人'入境。\"
\"分成三组，\"陆阳说，\"每组四个人。\"
作战室的门被推开，老板娘端着几碗面走进来。
\"吃点东西吧，\"她说，\"都忙了一整天了。\"
陆阳接过面碗：\"谢谢王嫂。\"
\"别客气，\"老板娘笑着说，\"对了，今天有个日本人来吃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他点了重庆小面，\"老板娘说，\"但是不吃辣。\"
陆阳和叶婉如对视一眼：\"他说什么了吗？\"
\"说下周要去看演出，\"老板娘说，\"还问我要了演出时间表。\"
陆阳放下筷子：\"他们在踩点。\"
\"我已经安排人盯梢，\"周青说，\"那个日本人住在国际饭店。\"
叶婉如突然想起什么：\"老大，演出那天是不是...\"
\"嗯，\"陆阳点头，\"重庆市长也会去看演出。\"
作战室里安静了一瞬。
\"这是个圈套，\"陈怡君说，\"他们想一箭双雕。\"
陆阳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
重庆的夜市依旧热闹，小贩的吆喝声传来。
\"叶婉如，\"他突然说，\"你去联系青木樱子。\"
\"明白，\"叶婉如站起身，\"要她做什么？\"
\"告诉她，\"陆阳说，\"演出计划有变。\"
周青笑了：\"老大，你有主意了？\"
\"是的，\"陆阳转身，\"我们也该给他们准备一个'惊喜'。\"
陈怡君若有所思：\"你是说...\"
\"既然他们想演戏，\"陆阳说，\"那我们就陪他们演到底。\"
老板娘收拾碗筷：\"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王嫂，\"陆阳说，\"你的面馆可能要热闹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