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奇怪不奇怪?\"
还有二十秒。
陆阳的额头。
渗出冷汗。
\"所以呢?\"
他强装镇定。
铃木又进一步:
\"所以我在想。\"
\"是谁在调虎离山?\"
还有十秒。
陆阳突然弯腰:
\"抱歉。\"
\"我肚子......\"
\"突然很疼。\"
铃木愣住了:
\"您这是......\"
陆阳捂着肚子:
\"可能是。\"
\"中午的寿司。\"
\"不太新鲜。\"
说完。
转身就跑。
像只受惊的兔子。
身后传来。
铃木的喊声:
\"山佐少佐!\"
\"您等等!\"
陆阳头也不回:
\"我得去厕所!\"
\"您自己查吧!\"
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
审讯室炸了。
火光冲天。
照亮了半边天。
铃木的脸。
在火光中扭曲。
像个恶鬼。
陆阳趁乱逃走。
钻进黑暗中。
身后是混乱的喊声。
杂乱的脚步声。
还有此起彼伏的。
警笛声。
但他没有回头。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
拐过一个弯。
一辆黑色轿车。
无声地滑过来。
车门打开。
他钻了进去。
车子像幽灵一样。
消失在夜色中。
爆炸的第二天。
哈尔滨城里。
弥漫着恐慌。
宪兵司令部。
像个被捅了的马蜂窝。
\"山佐少佐。\"
哼石荒野叫住他。
\"昨晚真是。\"
\"太不幸了。\"
陆阳低着头:
\"都怪我。\"
\"要是跟铃木大佐。\"
\"一起去查看。\"
\"也许能发现......\"
哼石荒野摆摆手:
\"不怪您。\"
\"谁能想到。\"
\"那些该死的共党。\"
\"会在审讯室。\"
\"安装炸弹。\"
陆阳心里冷笑。
这个老狐狸。
在试探他。
\"对了。\"
哼石荒野忽然说。
\"铃木的工作。\"
\"暂时没人接手。\"
\"您看......\"
陆阳心里一惊。
这是个陷阱。
还是个机会?
\"可是。\"
他故意迟疑:
\"我是特高课的。\"
\"留在这里。\"
\"不太合适吧?\"
哼石荒野笑了:
\"已经请示过。\"
\"上面同意了。\"
\"就当是。\"
\"特高课和宪兵队。\"
\"加强合作。\"
陆阳明白了。
这是在监视他。
怀疑他和爆炸有关。
但这正合他意。
留在这里。
反而更安全。
\"那我。\"
\"就却之不恭了。\"
他恭敬地说。
哼石荒野点点头:
\"您先熟悉一下。\"
\"铃木的案子。\"
\"特别是那个。\"
\"逃走的共党。\"
\"一定要抓到他。\"
\"给铃木报仇。\"
陆阳走出办公室。
阳光照在身上。
却感觉不到温暖。
他想起昨晚。
那辆黑色轿车上。
泰山的话:
\"组织上说。\"
\"你暂时不能撤离。\"
\"还有更重要的。\"
\"情报要拿到。\"
现在。
他成了铃木的替身。
像个替死鬼。
在虎口里。
跳着危险的舞。
但这样也好。
他能接触到。
更多的机密。
找到那份。
关于满铁的名单。
楼下传来。
整齐的脚步声。
是宪兵在训练。
皮靴踏在地上。
像是在敲响。
催命的鼓。
陆阳站在窗前。
看着这座城市。
在晨雾中。
若隐若现。
像一张。
巨大的蛛网。
而他。
正在网中央。
走钢丝。
为了安全,陆阳被迫搬到了宪兵司令的军官宿舍,和一群军官住在一起。
军官宿舍。
像个铁笼子。
关着一群。
披着军装的野兽。
\"山佐少佐。\"
宿舍长井上大尉。
领着他看房间。
\"您住在三楼。\"
\"正好和我们。\"
\"几个人在一层。\"
井上四十多岁。
管着军需物资。
最爱喝清酒。
最恨别人不敬他。
隔壁住着。
负责情报的。
田中中尉。
才二十五岁。
像条年轻的毒蛇。
最爱打听。
别人的秘密。
楼下是。
负责审讯的。
山本大尉。
人称\"笑面虎\"。
笑着笑着。
就能让人开口。
最爱用电刑。
还有个。
管后勤的。
藤田少佐。
总是一脸愁容。
像个苦瓜。
但他最清楚。
谁和谁有矛盾。
谁和谁走得近。
\"诸位。\"
陆阳拎着酒。
敲开井上的门。
\"初来乍到。\"
\"请多关照。\"
井上的眼睛亮了:
\"这是......\"
\"会津清酒?\"
\"好东西啊!\"
很快。
几个军官都来了。
围着酒瓶。
像饿狼闻到肉香。
陆阳给他们倒酒:
\"听说井上大尉。\"
\"最懂酒道。\"
井上得意地笑:
\"略懂略懂。\"
\"山本大尉。\"
陆阳又说:
\"审讯技术。\"
\"是一绝。\"
\"改天请教。\"
山本眯着眼:
\"山佐君太客气。\"
\"田中君。\"
\"年纪轻轻。\"
\"就管情报。\"
\"真是前途无量。\"
田中脸红了:
\"哪里哪里。\"
\"藤田少佐。\"
\"后勤工作。\"
\"最是辛苦。\"
\"没有您。\"
\"我们都活不好。\"
藤田苦笑:
\"职责所在。\"
酒过三巡。
井上醉醺醺地说:
\"山佐君。\"
\"你很会做人啊。\"
陆阳笑而不语。
他在等。
等这些人。
在酒精的作用下。
说出更多秘密。
果然。
话题渐渐转向。
铃木的死。
山本压低声音:
\"那天晚上。\"
\"我看见铃木。\"
\"和满铁的人。\"
\"起了争执。\"
陆阳的耳朵。
竖了起来。
像只警惕的兔子。
但脸上依然。
带着醉意:
\"什么争执?\"
田中插话:
\"听说是为了。\"
\"一份名单。\"
藤田摇摇头:
\"别说了。\"
\"这些事。\"
\"都是机密。\"
井上却大着舌头:
\"有什么机密!\"
\"满铁那些人。\"
\"早就该查查!\"
陆阳又倒上酒。
看着杯中。
泛起的涟漪。
像是看见了。
那份名单的影子。
在酒香中。
若隐若现。
三天后,按照以前铃木的管辖,他要去哈尔滨警察局视察工作,随身带着平川少尉和一队十人的日本宪兵,威风凛凛的来到哈尔滨警察局。
“平川君,现在的哈尔滨警察局长是谁?”
“报告少走,此人叫曹德胜。”
陆阳心里一惊,但面不改色。
平静点头,“干多久了,可靠吗?”
平川继续介绍“此人是个老人,我来之前就听说担任局长了。听铃木大佐说过,此人及其圆滑,和历任宪兵司令都搞的很好,在哈尔滨很有势力,所以我们利用他。”
“嗯?”陆阳举起手,晃晃手指。
“你们的思想非常危险,我从英机关出来,见到很多这样的,他们利用金钱美女,腐蚀帝国的军人。”
“嗨~!”平川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昔日的警察局长曹德胜还是他,陆阳摸了下脸上的伤疤和鼻下的仁丹胡,问题不大,快三年了,他应该不记得了。
警察局的大门前。
陆阳走下车。
皮靴在地上。
敲出清脆的响声。
\"山佐少佐。\"
平川在旁边说。
\"这个曹德胜。\"
\"是个老滑头。\"
\"铃木大佐生前。\"
\"最讨厌他。\"
平川非常机敏,见陆阳不看好曹德胜,立刻开始划清界限。
陆阳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他当了。\"
\"快十年局长。\"
\"和满铁的关系。\"
\"很不一般。\"
平川压低声音。
\"听说每个月。\"
\"都有红包。\"
陆阳点点头。
手指无意识地。
摸着鼻子下面的仁丹胡。
此时,曹德胜已经带人迎接了出来。
还是那张圆脸。
还是那身肥肉。
还是那副笑容。
像个弥勒佛。
\"山佐少佐。\"
他深深鞠躬。
\"欢迎视察。\"
陆阳看着他。
三年前,陆阳只是个小警察。
卧底到哈尔滨警察局。
可如今,
他们的身份。
却调换了位置。
\"曹局长。\"
陆阳用生硬的中文。
\"铃木大佐的事。\"
\"你们查得如何?\"
曹德胜擦擦汗:
\"已经有线索了。\"
\"请大人移步。\"
\"我们详谈。\"
办公室里。
墙上挂着。
鬼子领队的画像。
曹德胜亲自倒茶。
陆阳注意到。
他的手在发抖。
难道认出来了?
\"大人。\"
曹德胜说:
\"我们怀疑。\"
\"是满铁内部。\"
\"有人勾结共党。\"
陆阳的心跳快了:
\"有证据吗?\"
曹德胜犹豫了:
\"这个......\"
他偷偷瞄着。
陆阳的脸。
特别是那道疤。
\"大人......\"
\"恕卑职眼拙,我看着您有些眼熟。\"
陆阳心里一紧。
但脸上更冷:
\"怎么?\"
\"曹局长去过日本?\"
曹德胜赶紧摇头:
\"不不。\"
\"是想起一个人。\"
\"三年前......\"
\"算了。\"
\"不说这个。\"
陆阳站起来:
\"那就谈正事。\"
\"满铁的事。\"
\"你继续查。\"
\"随时向我汇报。\"
转身时。
他看见曹德胜。
额头上的汗。
更多了。
走出警察局。
阳光刺眼。
照得人睁不开眼。
平川问他:
\"大人。\"
\"要不要查查。\"
\"曹德胜的底?\"
陆阳摇摇头:
\"不急。\"
\"等他自己。\"
\"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