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这么要求的沈阿茂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要求。
答应吗,那不就是欺骗,谎言。拒绝……他更开不了这口了。
“爷爷,你不想一直陪着阿毓吗?爷爷,你不喜欢阿毓了吗?”这种时候沈灵毓才不会给她爷爷做选择的机会,她当然要她爷爷说她要听的话了。
于是,在平时无法做到想哭就哭的人在未得到她爷爷回答的下一刻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轻轻一眨,眼泪一颗又一颗地砸到了老爷子的腿上。
眼泪是有温度的,只是需要有人在意。
沈阿茂的那颗心哦,都快难受死了。
最后,老爷子只是笑着摸了摸孙女的头顶,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被敷衍的沈灵毓自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她也知道过犹而不及,逼的太紧了,老爷子只会不进反退。
但就这么被敷衍过去,沈灵毓又不甘心,所以她半强迫性地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了她爷爷的小手指,自说自话道:“唔,爷爷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阿毓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猪八戒!”
拉到最后,沈灵毓还非常不要脸地盖了个章。
不得不说,有时候变成小孩后,很多事情做起来方便简单了不少,只要她不要脸,只要她不尴尬,一切都很简单。
面对孙女这种不顾自己意愿的“强迫”行为,沈阿茂倒是接受良好,没进行任何的干预。
这边这爷孙俩自打将那些沉重的压抑的话题甩到一边后,就恢复了往常的相处模式,沈灵毓也没再一脸苦哈哈的,眼睛里满是对那些饰物的嫌弃与不喜。
沈灵毓开始主动缠着她爷爷问那些物品的来历与价值,不过她的眼里除了好奇与不解,未见半分的贪欲。
喜欢自是喜欢的,哪个小姑娘不喜欢首饰,沈灵毓也不例外。虽然这些首饰差不多都过时老旧了,那也是首饰。更别说这些首饰都是真货,还是能卖些钱的。
沈灵毓都已经可以想象过两天那些姑婶叔伯们分到这些东西时脸上的表情了,估计就跟老鼠进了米桶似的,那笑容是怎么也下不来了。
啧啧啧,这沈家老祖宗可真会藏东西,而她爷爷也真会忍,要不是自己病了这一遭,恐怕这些东西的下场跟上辈子一样,不知道在哪块犄角旮旯里埋着呢,就等有缘人寻着它们了。
这么一想,沈灵毓越发的自得起来,她果然是老爷子最最喜欢的孩子~开心~
这爷孙俩是越聊越开心,都已经在讨论哪件物品给哪家了,而这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沈永堂夫妻之间的气氛则不太好。
高丽芬她虽然不是事事都能想明白,但在孩子一事却是难得的清醒,所以她很清楚孩子她爹为什么会给孩子戴上那东西,那定然是对孩子有好处的东西。
但高丽芬对那血乎乎的玉锁真是生不出任何的好感,总觉得这东西透着一股邪气儿。
别跟她说什么贵不贵重,也别说什么这东西以前只传男不传女,且只传给长房长孙的,这都没用,她就是看那东西不舒服。
要不是老爷子告诉她那是刘叔给他们的法子,她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女儿戴上那东西的。
沈永堂知道自家媳妇膈应女儿脖子上的东西,说实话,他也膈应。毕竟他知道这玉锁的由来,清楚那玉锁为什么会是那个颜色。
好歹是给自家孩子戴的东西,来历肯定要弄清楚的。
可以说要不是不得已,且心里一直记着刘叔跟他们说的“寿命有损”,沈永堂宁可那些东西一样都分不到也不想要这玉锁。
所以沈永堂没跟自家媳妇说这些,说了就是多个人跟他一起焦虑发愁罢了。而且他也担心他若真说了那玉锁的来历与发生在它身上的事,别说让女儿戴着了,估计他家媳妇当即就会把那玉锁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可这事哪是他不说高丽芬就能装眼瞎当看不见的,就算是傻子,对危险也是在感觉的。
不过,闹别扭归闹别扭,该干的活儿倒是一样都没落下。
毕竟他们今天因为“村办公室闹事讨说法、女儿晕倒、父子俩出门挖井”的事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怎么能不抓紧干活,不干活他们一家吃什么呢。
因此今天的晚饭还是老爷子做的,要换作以往高丽芬肯定高兴得多吃一碗饭。
不用自己做饭,还能吃好吃的,就是傻子也乐意得很。更何况她有时候一不小心没控好灶里的柴量,饭不是有点夹生就是焦了糊了,所以……
只是今日心里有事,晚饭时高丽芬压根就没吃多少,要不是粮食珍贵不能浪费,那一小碗饭得剩大半下来。
无奈肠胃可不是你说有心事吃不下饭就会谅解你的,更可能在这个时候作怪。
而高丽芬现在就正处于肠胃作怪的状态,饿是有点饿的,但她心头有事又吃不下东西,总感觉有东西堵在胸口下下不去,上又上不来。
烦得要死!
就跟吃了糯米汤圆后感觉胸口有梗塞感,真是难受死了。
然后高丽芬一转身,手上一沉,低头一看,是一碗温热的羊奶。
高丽芬:“羊奶?阿毓要喝?”
沈宝堂无奈一笑:“这都晚上了,她哪还会喝这东西。早上那一碗都是我们用尽各种借口才将她哄喝下的。”
高丽芬更不解了:“那这是……”
沈宝堂:“给你的。你今天都没吃啥东西,再不吃胃该难受了。”
高丽芬摇摇头:“不行,这是给阿毓补身体的。我给它闷在炉灶里,留着明早喝。”
沈宝堂:“你忘了爸之前说过的,新鲜的羊奶虽然味道重,但营养是最好的。阿毓每天早上喝的都是我现挤现煮的,这碗也是我刚煮好的,快趁热喝了。”
高丽芬还是抗拒着不肯喝:“爸上次不是用羊奶给阿毓做了小零食,这羊奶还是留着……”
沈宝堂眉头拧起来了,看着有些生气了:“阿毓阿毓,你既然那么在意心疼阿毓,那你是否有注意到刚才吃饭时阿毓的脸?!她很害怕很担心,她怕得都快哭了!至于原因,你去屋里照照镜子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