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磨坊:血火交织的攻守鏖战
初春的山海关,寒意宛如一层冰冷的纱幕,紧紧笼罩着这片古老而沧桑的土地。
海风裹挟着刺骨的冷意,如刀子般呼啸着掠过雄伟的城墙,城墙上的军旗被吹得烈烈作响,仿佛在痛苦地挣扎、嘶吼,预告着即将降临的残酷战事。
城下,荒草在风中瑟瑟发抖,毫无生气地摇曳着,地面因初春积雪的消融而变得泥泞不堪。
那厚厚的泥浆犹如粘稠的沼泽,每一步踏上去,都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泥沼之中,让人举步维艰,一片肃杀之气在这湿冷、泥泞的空气中肆意蔓延。
清军多铎与尚可喜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犹如一片黑色的、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奔腾汇聚于山海关下。
多铎身着华丽无比的锦袍,外罩坚硬如铁的铠甲,腰间悬挂着那把锋利得足以斩断寒风的弯刀,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头大马上。
然而,他胯下的战马却在这泥泞中显得有些狼狈不堪,马蹄不断地在泥沼里打滑、深陷,溅起一片片浑浊不堪的泥水,每一次奋力拔出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战马在这恶劣环境下发出的无奈叹息。
这使得多铎原本冷峻威严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心中暗自思忖这泥泞的路况将会给大军的行动带来诸多难以预料的阻碍和麻烦。
尚可喜则身形魁梧壮硕,满脸的胡须犹如钢针般根根直立,他身披厚重的披风,那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恰似他此刻内心渴望胜利的呐喊。
他久经沙场,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上写满了对这场战斗胜利的强烈渴望,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这一片泥泞的地面上时,也不禁暗暗叫苦不迭,深知这糟糕的路况将会成为大军前进路上的巨大绊脚石,极大地影响行军速度和作战部署。
当他们的目光投向那座高耸入云、雄伟险峻得仿佛能刺破苍穹的山海关时,心中皆是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这座雄关,承载着太多沉重的回忆与伤痛。
往昔,他们从关外一次次发起如潮水般猛烈的进攻,每一次都倾尽所有的兵力和精力,却始终被这坚不可摧的城墙和顽强不屈的明军无情地抵挡回来。
无数次的冲锋,无数士兵的鲜血如喷泉般洒在这片土地上,换来的却只是一次次惨痛的失败,没有在这山海关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成功的痕迹,仿佛这雄关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直到吴三桂打开关门,他们才得以踏入关内,本以为从此再无阻碍,可如今时过境迁,形势逆转,他们竟又要从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海关往外进攻,其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往昔那些惨痛的攻城经历,甚至因为这复杂多变的局势和明军如今更为顽强的抵抗,让他们觉得此次出征前途未卜,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挑战。
尚可喜紧皱眉头,目光如炬般死死地盯着山海关的城墙,转头对多铎说道:“王爷,这直接攻城绝非明智之举啊。您瞧这城墙,高大厚实得犹如铜墙铁壁,且那阎应元防守得滴水不漏,若贸然强攻,咱们的儿郎们岂不是白白去送死?依我之见,不如效仿那昔日的天可汗,制造投石车,对着这城池狠狠地炸上几个月,先把城墙上的防御设施和守军的锐气给消磨殆尽,如此方能有破城之机。”
多铎听了尚可喜的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虽身为满洲贵族,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习惯了用武力直接征服对手,但近年来在与汉人的频繁接触中,也逐渐学到了不少汉人的文化与谋略,知晓汉人在战争中常常有着许多巧妙而复杂的心思和手段。
此时,他也学着汉人的礼仪,拱手向尚可喜回礼道:“王爷说得在理,本王也正有此意。听闻那红衣大炮威力巨大,待其运抵此处,咱们也用这火炮对着城墙轰他几个月,看这山海关还能坚守到几时!”
多铎心中暗自思忖,这汉人就是花花肠子多,想出的这些攻城之法看似繁琐复杂,却也不得不承认有其精妙之处,不过他坚信,凭借大清雄厚的兵力和坚定的决心,定能攻破此关,只是这过程或许会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和漫长。
于是,清军在城外安营扎寨,迅速开始了紧张而忙碌的备战工作。
一时间,山海关外一片喧嚣嘈杂,尘土飞扬弥漫,人喊马嘶声交织在一起,混乱而又充满了战争的紧张气息。
士兵们挥舞着斧头,砍伐着周边茂密的树林,每一下砍伐都伴随着树木的颤抖和 “嘎吱” 声,惊起一群群飞鸟,那些飞鸟叽叽喳喳地惊恐地飞向远方,仿佛在逃离这即将被战争吞噬的灾难之地。
强征来的民夫们则汗流浃背地搬运着木材和石料,他们在鞭子的抽打下,在泥泞中艰难地移动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战争前奏。
然而,他们的脚步在这粘稠的泥泞中显得格外沉重吃力,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不少人甚至因为脚下打滑而摔倒在地,瞬间被泥水浸透,弄得满身满脸都是脏兮兮的泥水,狼狈不堪。
工匠们日夜赶制投石车,他们熟练地组装着车架,那一双双粗糙而灵巧的手在冰冷的金属和坚硬的木材间穿梭忙碌,安装着巨大的投石臂,调试着发射装置,每一个环节都做得一丝不苟,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仿佛是战争之神敲响的催命鼓点。
但由于地面湿滑泥泞,工具和零件时常陷入泥中,给他们的工作增添了不少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困扰,使得工作进度变得缓慢而艰难。
同时,清军还在焦急地等待着红衣大炮的到来,为其准备着合适的阵地,士兵们拼命地清理出平坦而坚固的炮位,他们用铲子奋力地铲除着泥泞的土地,然后运来石块和沙袋进行加固,以便能让大炮在发射时稳定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可这泥泞的地面让平整炮位的工作变得异常艰难,士兵们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夯实土地,防止大炮在发射时陷入泥沼,每一下夯实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士兵们疲惫的喘息声。
城墙上的阎应元密切关注着清军的一举一动,当听闻清军开始制造投石车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紧紧地盯着清军营地的方向,双眉紧锁,仿佛能透过那层层营帐看到即将到来的致命威胁。
海风呼啸着吹过城楼,无情地撩动着他的衣角,他却浑然不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眼前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争。
此时,他的心中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翻江倒海一般,暗自思忖道:“投石车乃攻城利器,一旦被清军大量投入使用,这城墙即便再坚固,恐怕也难以长时间承受巨石的连续撞击。我等虽有先进火器,但数量毕竟有限,若清军以投石车配合红衣大炮展开强攻,山海关危矣!必须尽快想办法破坏他们的投石车,绝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