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惊闻噩耗,大量禁军聚拢而来,现场近乎乱套。
礼部尚书余谦,冲进人群,忙奔向李刚那边,问道:“李护卫,陛下到底怎么了?为何会遭遇刺杀?如今情况如何?”
大乾皇帝作为一国之主,一旦一命呜呼,对于整个大乾来说,都是无比震荡的存在。
如果皇帝真的遭遇不测,作为礼部尚书,必须主持大局。
李刚扫视现场,只道:“猎场被人设了伏击,许多拱卫的将士们都被毒蛇咬伤,那毒蛇名叫尖吻蝮,一旦咬了人,当场便会毒发身亡。”
“陛下目前,生死未卜。”
这番话,当然是刘枭让李刚如实说的。
其实皇帝这会儿,早就去了江北县衙,猎场内的不过是三皇子刘章,且刘章也没被毒蛇咬伤。
但要坐实司马秀刺杀大乾皇帝在先的罪证,他必须按照刘枭的计划来。
“什么?”
余谦闻言,整个人都不由得开始发抖了:“武王现在何处?”
如此大乱,也唯有武王能主持大局了。
李刚道:“武王现在还在围场,余尚书,请你火速派一队人马,随我前去猎场迎接。”
这次率先出来,其一是让关衡封锁现场,其二便是要带人进去迎接皇帝出来。
“是是是。”余谦忙点了点头。
不管陛下是死是活,这个时候都必须把陛下安全地带出来。
李刚随即带了十几名禁军,火速奔去猎场搭救皇帝的圣驾。
围场这边,依然是乱哄哄的,不少大乾的朝臣,目光齐聚猎场方向,期待着皇帝的圣驾回归。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乾冲进去迎接圣驾的禁军队伍,这才出来。
李刚打头,身后是驾着马的孟子怡,而孟子怡身后,还有几名禁军,抬着一副担架,迅速奔到围场这边来。
整个队伍,不见武王刘枭。
而担架上,正是大乾皇帝。
当然,那不是真正的大乾皇帝刘炎,而是换成刘炎装扮的刘章。
担架被缓缓抬到中央舞台这边。
担架上装扮成刘炎的刘章,早已“昏迷不醒。一动不动”。
众人见之色变。
“陛下……”
不少大乾朝臣,极速奔了过去,想要目睹皇帝真容。
李刚却连忙拦在了大伙跟前:“诸位,猎场内,忽然涌现一群不明原因的毒蛇,咬伤了陛下。陛下已然昏迷不醒,继续静修,诸位不要靠近。”
躺着的可是刘章,虽然他装扮成了皇帝的样貌,隔远处是看不出什么差别来,但这些人若是凑近了,难免看出端倪,到时候武王的计划,可就露馅了。
群臣这才悲伤地点了点头,只在离着十几步开外的地方,目睹一动不动的皇帝。
李刚连忙唤来余谦,拱手道:“余尚书,陛下昏迷不醒,还请速将陛下移驾至授天宫,请苏太医紧急看诊。”
“你说的没错!”
余谦不明就里,但皇帝昏迷不醒,必须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赶忙命人将皇帝的担架抬走。
而现场留下来的一众朝臣,皆是惊呼不已,一开始没见到皇帝的真容,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今皇帝已经被担架抬出,且是昏迷不醒的状态,看来陛下的确在猎场,遭遇了暗杀袭击。
“李护卫,武王人呢?到底是谁对陛下下了如此毒手?”
现场许多人大臣,急忙围住了李刚问这问那,场面再度慌乱起来。
雪见也迅速凑上前去,搀扶着孟子怡下了马。
“陛下,您没事吧?”她急忙上前询问。
“朕没事。”
孟子怡扫视周围,小声道:“叫梁太傅前来,召集齐国护卫,严阵以待。”
雪见闻色大变,没想到陛下下马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也不敢多问,连忙去叫梁甫阁来。
身后的孟有维等人,也是急躁不安。
不过场面如此混乱,他们的计划也早就被打破,至于揭穿孟子怡的事情,也只好暂时搁置。
“刘炎”的圣驾从中央舞台经过,转送至授天宫。
这个节骨眼,司马秀忙起身瞅了一眼。
那担架上的,的的确确就是大乾皇帝刘炎无疑。
整个人躺在担架上,不省人事,细看之下,刘炎裸露的脚踝上,依稀还有两点红印,显然是被五步蛇咬伤所致。
司马秀不由得暗喜。
刘炎被五步蛇咬伤,绝无可能有活路,眼下大乾群龙无首,司马秀的目的,算是真正达成了。
不过他也有些美中不足,略有不甘道:“怎么没见到刘枭的尸体?”
一旁夏文进小声道:“刘枭并未跟着一块出来,说不定此刻也已经死在猎场了,只不过没找到尸体。”
“陛下,咱们不如先撤?”
“走!”
司马秀扭头看向一旁的夏文进,小声吩咐了一句。
几人准备趁乱离去。
才刚准备走下舞台,早已集结在周围的大乾禁军,瞬间将中央舞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文进一个健步,直奔向司马秀跟前,扭头怒斥关衡,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中央舞台上,唯有一国君主,就是司马秀。
大乾禁军,一下聚集这么多人包围中央舞台,目的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夏文进的手,当即便按在了怀中的佩剑上,随时准备下令。
关衡缓缓走上中央舞台,面容死寂一般,冷冷道:“我国皇帝突遭暗算,贵国皇帝便要率先溜之大吉,莫不是做贼心虚?”
武王让他盯紧司马秀,自然不会让这人跑了。
“做贼心虚?”
司马秀不免冷笑:“谁做贼心虚了?你们皇帝遭人暗算,关我什么事?眼下围场乱了套,朕先行离开,有什么问题?”
“难不成,你们怀疑,大乾皇帝被暗杀,和朕有关系?”
面对前来的这些禁军,司马秀居然一点不慌,甚至嘴角还带着几分笑容。
关衡手放在腰间佩剑上,上前两步,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正在徐徐靠近的北凉护卫,嘴角冷冷一笑:
“这可说不好。”
“北凉和大乾有旧。我国皇帝突遭暗杀,在猎场遭人遇刺,眼下凶手并未浮出水面,在下奉武王的命令,必须封锁现场的人。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
没等司马秀说话,夏文进当即拔出了腰间佩剑,喝道:“你这意思,是我们陛下暗杀了你们皇帝?简直是胡说八道!”
“来人啊!”
他一声暴喝。
登时身后的北凉护卫,一个个手持武器,冲上了中央舞台周围,纷纷对准关衡的禁军。
剑拔弩张之势,已然形成。
“本将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北凉陛下!”
夏文进鼓了鼓铠甲,凶神恶煞地挡在跟前,再加上他身后这群训练有素的护卫,气场势不可挡。
关衡见这气势,也不免有些为难,他身后包围司马秀的禁军,也不过一千人,真要是动起手来,还真不一定能拦住司马秀。
正左右为难之时,只听得围场之外,传来了武王的声音。
“怎么着,北凉这是不打自招?要和我大乾火拼不成?”
刘枭一马当先,迅速奔向围场,拔出了怀中的青釭剑,向天一指,喝道:“来啊!给我拿下司马秀!”
只听得一声大喝,围场外围忽然涌现两三千人,各个手持武器,团团向中央舞台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