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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瞬间浮现在靳舟望的心头。

与苏向宛相识四载,流言蜚语不绝于耳,其中不乏关于她与丝蕴坊内几位男弟子间的微妙传闻。若是在以前,靳舟望或许还会相信这些传言,但现在,他却不屑于信了......

依循他的悟性,于灵海境初期的女子对于家族宗脉之念尤为执着,苏向宛陪伴他修炼四载,足显其对亲子之情与家族延续的倚赖。若非至情至性,又怎会在如斯困境下仍坚守至今。

诚然,靳舟望不得不承认,如今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然濒临破碎,尤其是在幼子罹患重疾,几乎让这个仙凡交织的家庭崩溃之际,此刻如有外人乘虚而入,亦是预料之中之事。

“靳师兄,那日从你手中暂借的灵石,弟子必定尽早归还。”苏向宛垂首言道。

靳舟望心中了然,原来救治孩子所需之巨额治疗费用,竟是出自江镇涛这位同门之手。

“区区五百枚下品灵石罢了,急什么呢?眼下你该忧虑的,是如何筹措那孩子的疗伤渡劫所需的巨额费用。方才师弟已询问过医道大师,此子病情危急,若不及早施以秘术救治,恐年内便会有生命之虞,且需邀请沪江仙域的大能亲自治疗,所需下品灵石恐怕不下万余。”江镇涛神色肃穆地告诫。

“弟子……弟子定会设法解决。”苏向宛语气疲惫地回应。

“唉,你这般身陷逆境的家庭又能有何出路?更何况你那位修为浅薄的夫君,指望他也于事无补。”江镇涛对靳舟望的鄙夷之意溢于言表。

面对江镇涛的话语,苏向宛选择了沉默,虽刺耳却句句属实,即便今日靳舟望略有改观,终究无法抹去过去的颓废。

“瞧你们这对母女凄苦的模样,不如由师兄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江镇涛沉吟片刻后提议。

闻此,苏向宛顿时激动得声音颤抖:“江师兄,你……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

“万余枚下品灵石,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江镇涛略带傲然地道。

“江师兄,只要你能伸出援手,即便是叫我耗尽寿元,在制袜坊中终生偿还这笔恩情,我也在所不惜。我……我愿以小妮之名,向您下跪致谢。”话音未落,苏向宛竟扑通一声跪倒在江镇涛面前。

隐藏于巷角的靳舟望心中骤震,倘若自己不是无能之人,苏向宛又怎至于活得如此卑躬屈膝。然而,妻子啊妻子,你真以为江镇涛此举乃出于善意?

“向宛,快起身。”江镇涛握住苏向宛的手,一边将其扶起,一边开口道:“师兄出手相助,并非是为了让你在我身边做杂役偿债。”

“只是弟子一时之间,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尽快偿还于您。”苏向宛试图挣脱,却被江镇涛紧紧抓着。

“向宛,有一桩心事我已埋藏良久,自两年前我的道侣仙逝以来,我便一直孤身一人,整日忙碌于修道与事业,无暇顾及情愫之事。直到遇见你,我的心弦再度被触动。”江镇涛语气深长地道出情感秘密。

“江……江师兄。”苏向宛顿时慌乱,尝试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对方的力量过于强大,连忙解释道:“我一直视你为兄长,并且弟子早已成婚,还请您不要如此。”

“结了婚也可离,难不成你真的打算与那修为低微的夫君共度一生么?好好想想你自己,再想想你的孩子。”江镇涛长叹一口气:“我并非意欲纳你为妾,更无意与你发展地下恋情。只要你点头同意,我可以依照天道规则正式迎娶你入门,向宛,师兄对你的情意,确乎是真心实意的。”

\"不错,贫道失态了,竟让你受惊,此刻能否请你允许我放开你的手腕?\" 苏向宛的声音颤抖不已。

\"向宛,你需保持灵台清明,看看这静室内的仙契之女,若不进行渡劫手术,她必然陨落尘寰。在曹州地界之内,除了贫道,无人能够助你化解此劫。难道你要指望那个毫无修为之人来救赎吗?\"

苏向宛陷入了沉思,当面前是魔障重重,身后是业火焚烧,她发现自己已然退无可退。之前的拒绝或许源于内心的恐慌,然而随着心境愈发冷静,她愈发难以驳斥江镇涛的话语,因为她缺乏挺身而出的胆魄。

或许是察觉到了苏向宛即将动摇的决心,江镇涛接着说道:\"只要你答应与我共度修行之路,我自会待小妮如同亲子一般照料。但假使你不允,那就相当于剥夺了小妮逆天改命的机会,你想亲眼目睹爱女走向消亡吗?\"

江镇涛略作停顿,又补上一句:\"向宛,你不必急于应答,我可以给你时日深思熟虑。\"

此刻的江镇涛信心满满,他知道一旦女子陷入犹豫,便意味着她的心理防线已现裂痕。

正如他所料,此时的苏向宛的确处于困惑之中,而就在这紧要关头,走廊里忽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无需考虑,此事此刻便由我代为答复于你,她绝对不会同意离婚。\"

靳舟望适时登场,当江镇涛的狡诈面目暴露无疑之际,他知道是时候展现自己的立场了。

他的嗓音平静而决绝,丝毫未显焦躁愤怒,即便江镇涛此刻仍紧握着苏向宛的手,他也始终保持着心如止水般的淡然。

然而,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靳... 靳舟望。\" 苏向宛惊恐万分,与江镇涛同时收回了手。她无法预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使靳舟望表现出异常的平静,但她心中仍旧充满恐惧。毕竟过去因情感纠葛之事,他曾闯入袜子坊大动干戈,倘若今日与江镇涛纠缠不清,她的修真生涯或将因此断送。

眼前的靳舟望自然明白这些情况,但他的冷静并非源于惧怕触怒江镇涛,而是不愿再次令苏向宛失望,更不想让人以为他是个粗鄙不堪之徒。

在一位年逾三旬的修真者面前,逞一时之勇往往会事与愿违,更何况他目前并无任何倚仗。

故而想要重夺这段情缘,他必须步步为营,确保每个环节丝丝入扣,这也正是他选择在此刻关键时刻现身的原因。

他缓步接近江镇涛,眼中挑衅意味尽显。

感受到靳舟望咄咄逼人的目光,江镇涛不禁有些不悦,但他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而是转向苏向宛言道:\"既然你们家这位无修为之人已至,那贫道先行告辞。\"

这话毫不客气,当面给靳舟望来了个下马威,但靳舟望亦非易与之辈,他果断挡住了江镇涛离去的路线,挑衅地回应道:\"这就想走?不再企图借我女儿威胁我妻子解除婚契了吗?江厂主,你这般手段实乃卑劣之极!\"

靳舟望的话语一针见血,不仅羞辱了江镇涛,也意在让苏向宛看清对方的真实嘴脸。

江镇涛被这般言语顶得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一声,硬邦邦地说出了两个字:\"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