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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地独立排火了。

不光是在营分场部,更是在团场部出了大名。

独立知青排甚至还被师部的报纸给盯上。

在全师减产的情况下出现如今先进的生产典型,必须大肆加以报道!

在上级的生产总结会议上,各师都被批得狗血淋头,只有四师的韩政委被放了一马,就是因为全兵团唯一的亮点就出在四师的地头。

很多人都不服气,因为知青排种水稻还是在划归四师之前......。

但良种站和独立排都是四师的,所以活该四师逃过一劫。

集体三等功几乎是板上钉钉。

获得三等功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产量如何惊人,而是其他人的产量实在是太差......。

张宏城在营部开会的时候,还听说师部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比他们湿地大上五倍珍宝岛湿地。

良种场估计会忙疯。

但以简副场长那群工作狂来说,这都不叫事。

张宏城肯定是不能再提了,所以师部给了独立排两个岗位进修名额。

这种进修是对技术类岗位的深造,虽然不能提干,但却是可以涨工资的。

张宏城想也没多想,两个名额自然是驾驶员简勇和卫生员楚描红的。

当然作为独立排的领导,他也拿到了一份不俗的奖励。

一辆全新的凤凰!

简勇进修的地方在双Y山的宝清,而楚描红进修的地方在虎林,两人不同路,所以简勇是一个人走的。

楚描红刻意多等了一天才出发。

因为张宏城刚好要去一趟虎林办事,所以她刚好可以“顺路”坐他的新单车到良种场。

崭新的凤凰轻快的越过田埂,转上了去旗口村的土路。

楚描红稳稳的坐在后座,初秋的风撩着她的发梢,她不禁想到自己当初被这个人载着来到这里的情景。

来时是春,如今已经到了秋。

群花已经退场,只有朵朵雏菊在草丛里隐藏。

张宏城哼着歌在骑车,有时还故意抖动车身,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可楚描红才懒得理会他,稳如泰山。

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伸出一只手环住对方的腰借力。

果然张宏城立即老实了许多。

楚描红轻轻的笑着哼了一声,趁着前方的张宏城没注意,对着湿地里的秋天伸起双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嗯?

怎么全是这个家伙的气息!

单车越骑越快,张宏城的屁股都已经离开了坐垫。

他载着楚描红一阵风的从旗口村刮过,惹得路边的小屁孩们一阵惊呼。

“小张知青娶媳妇了!!!”

“是小楚大夫!”

在村里孩子们的瞎咋呼声中,张宏城没有害臊,反而得意的再次加速,差点被他把单车玩出了漂移的架势。

楚描红对小孩们的咋呼也不在意,她在聆听着张宏城哼的曲子,似乎是她两辈子都没听过的旋律。

她那两条修长的腿甚至还在轻轻晃动着。

看着眼前的良种站,张宏城奇怪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腿。

今天怎么这么快?

他还没感觉到到累。

楚描红迟疑了几秒才跳下车,第一次来湿地也是坐他的单车,可她一路坐得屁股疼。

今天似乎没什么感觉。

把单车寄存在良种站,张宏城和楚描红又一起坐上了去虎林的班车。

坐在张宏城身边,楚描红偷偷看了他几眼。

哼哼。

不知道为什么,楚描红总觉得这个家伙是故意找借口去虎林。

尤其是张宏城看起来心情极为不错。

车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半个小时,楚描红这才试探了他一句。

“你到底去虎林干什么,你可偷笑了好几次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张宏城闻言舒心的笑着回答。

“那必须是有了天大的好事,”他也是实话实说,“我义子好不容易要结婚了,我这不是去城里淘换点好东西给他么?”

原来胖子前天来了“信”。

这货已经在沪上买下了一栋小别墅,和何家老姑娘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胖子家里人如今都赶去沪上新房子里忙活,胖子很是可惜好兄弟不能到场。

看到胖子隔空寄来的喜帖和一张结婚照,张宏城也一时唏嘘不已。

想当初,他们哥俩还在为每个月的房租发愁。

如今一年过去,胖子已经在沪上买了别墅并找到一个长腿美女当老婆,自己则在另一个时空里被提干,混得也是风生水起。

胡宇的大婚,张宏城肯定是要送上一份厚礼。

所以他想到了虎林邓老头手里的那些好东西。

至于楚描红的误会嘛,嘿嘿嘿嘿。

人这种生物甭管你是不是女主,有些事情一旦习惯了就会刻进骨子里。

在班车的晃荡中,楚描红又在张宏城的肩头沉沉睡去。

张宏城也没有如同上次那样僵硬,甚至还出手动了动楚描红的脑袋,帮她调整了一下睡姿。

同车的人都以为这起码也是一对小夫妻。

到了虎林车站,楚描红淡定的起身揉了揉眼睛,只是没敢去看张宏城的眼睛。

张宏城一路把她送到进修的招待所才离开。

老邓头住在虎林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

张宏城没有选择走进去,而是在巷子外逛荡。

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远远的看见巷子里老邓头准备出门去买菜。

戴上大口罩,张宏城低着头走了过去。

......

老邓头很信任张宏城,概因上次要不是对方提醒,他差点就被抓了。

这回老邓头一口气出手了五样东西,全是小幅的字画。

张宏城也不小气,上百斤粮票、两百块大团结和十五张副食品票,他还把去年从庞优德手里搞到的内部供应奶粉给带了过来。

再过三个月,这东西就要过期。

对于奶粉,老邓头喜出望外,他非多塞给了张宏城一小张绢面。

绢面其实是一张扇面画,还题着诗词,上头的题名和印章很唬人。

尤其是那个“寅”字。

就是这图案有些.......。

张宏城决定要是“寄”不走,他必须马上烧掉这个东西。

找到没人的地方,他把绢面塞进老信封,贴上邮票。

老信封竟然真的带着绢面消失不见。

看来也不是非要纸制品......。

隔空的胖子刚打开老信封,一张柔软的、花花绿绿的绢制扇面从老信封里掉了出来。

他先把老信封放进保险管锁好,这才仔细观察掉出来的东西。

“哟吼,原来还能寄这个......,我去,好东西啊!”

胖子看得两眼放光。

忽然房门被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一条丽影蹑手蹑脚的来到他身后。

“胖子,你看什么呢?”

“别藏啊,我都看见了!”

何雨桐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子。

“嘻嘻嘻嘻,原来你也是个口是心非的,来,都喝了!”

胡宇惊恐的看着她手里的玻璃杯子,半个杯子都是红彤彤的枸杞......。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这其实是我兄弟给的贺礼,不是我刻意找来的。”

“呵呵,胖子喂,这个兄弟对你真心不错,你也不好意思辜负你兄弟的好意吧?来!都喝了!”

东北大妞捏着自己老公的嘴就准备硬灌。

......

进修报到处。

楚描红谨慎的后退了一步。

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这位“进修同学”热情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