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强奸案”三个字,宁稚心脏一紧,立刻看向张晗,生怕张晗想起往事。
见张晗神色如常,才放下心。
王思雨看向站在门外的助理:“是不是前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起锡州订婚强奸案?”
助理:“他们说自己是锡州来的。”
王思雨坐直身体:“应该就是那个案子没错了!但那案子前俩月二审判下来了呀!维持原判,男方有期徒刑三年。都判好了,女方还找律师干什么?”
张晗取回桌上的文件:“我去看看先。”
她回办公室拿上手机和工作本去小会议室。
助理推门进去:“两位好,张律师来了。”
坐在会议桌边两位中年男女立刻站起身,双目满是期待地望着张晗。
张晗走到他们对面,抽出两张名片递了过去:“二位好,我是张晗律师,请坐。”
俩人双手接过名片。
还未入座,女方就开始哭诉道:“张律师,我们是看了北山那个案子来的!您帮那个无辜坐了十二年牢的姑娘放出来了!您真是当代包青天啊!我们家也有冤情!我儿子被人诬告,判他坐了三年牢!我儿子冤枉啊!”
张晗:“二位先坐,慢慢说。”
男方冷静一些,拉着女人坐下:“好了!别净说那些有的没的!说重点!”
女人这才坐下。
张晗问:“你们告诉我助理,是订婚强奸案的受害人家属,但这位女士刚才又说是……儿子被人诬告,有期徒刑三年?”
被判刑了,那就是被告人了。
“二位到底是受害人家属还是被告人家属?”
女人哭道:“女方和我儿子订婚,睡一起了,又告我儿子强奸,害我儿子被判了三年!我儿子是受害人没错啊……”
张晗蹙眉:“是锡州那个案子?”
男方点头:“是的律师!我们是从锡州过来的!”
锡州那个案子,张晗还是有些了解的。
眼下见被告人父母自称受害人,不由得恼火,声音也冷硬了几分:“这案子前俩月不是判了吗?二审维持原判,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激动道:“我儿子是冤枉的!他和女方已经订婚了!女方脱光光了钻他被窝,又去告他强奸!况且女方的处女膜也没破,女方的内裤、床单上,都没有我儿子的dNA,我儿子怎么可能强奸她?啊?”
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
见张晗面露反感,男人按住女人的手,笑着看向张晗:“张律师,是这样的,我儿子这个案子,我们能肯定是冤案!我们在网上看到您帮北山那姑娘平反,我们才到北京找的您!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帮我们儿子找回清白!”
张晗唇角嘲讽地勾了勾:“首先,是否构成强奸罪,不是看被害人的处女膜有没有破。其次,双方虽然订婚,但婚约关系不等于性行为的默示同意。”
女人激动道:“她女方不同意发生关系,那她何必脱光光了钻我儿子被窝啊!完事儿后,她妈就提出让我们把剩下的彩礼补了,在房本上把女方的名字加上,那她们就不告了!
那房本当时在我女儿手上,我打电话让我女儿赶紧把房本拿来,不然你弟弟就要让人抓进去了!当时我女儿在北京,就赶紧赶回来,就迟了那么半天,女方就不乐意了,就把我们儿子给告了!根本不是我儿子强奸她,而是房本没有及时加上她的名字!”
张晗示意助理关门。
她冷冷看着男人和女人:“这个案子不管是一审还是二审阶段,都有比较大的舆论风波,在这种情况下,二审一般都会比一审更为审慎,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维持原判,我认为这个案子没有翻案的可能性。”
她站起身:“这个案子我接不了,二位请回吧。”
女人闻言,突然起身,跑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扑通一声就给她跪下,痛哭流涕道:“张律师,我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啊!他才二十多岁,就判了三年,这辈子都毁了呀!他出来,还怎么活呀!求求您求求他,救救我们全家吧!”
“您起来!”张晗扶女人起身,“快起来!”
女人不起,依旧跪着。
男人也一起跪着,哭诉道:“我们全家都没有希望了。钱全都当了彩礼,也买了婚房,钱没了,儿子还坐牢,我们全家都没有希望了……”
张晗气道:“彩礼女方不是全退给你们了吗?还有那房子,你们落的女儿名字,房子也在你们手上,和人家女方有什么关系?”
男人一噎,没说出话来。
都是话术。
制造出女方骗财还诬告的假象。
张晗越想越觉得恶心,也不管这俩人了,工作本一拿,对助理说:“你来搞定,搞不定让保安上来处理!”
她回办公室,把门关上,工作本往桌上一丢,人走到落地窗前,单手叉腰,长长呼出一口气。
身后有人敲门。
她转身见是宁稚,赶紧过去开门。
宁稚随手关上门,小声问:“确实是锡州那个案子吗?怎么大呼小叫的?”
“是的,是锡州那个案子。”张晗在沙发坐了下来,踢掉尖头高跟鞋,“是被告人父母。”
宁稚意外,在她身边坐下:“不是说被害人家属么?怎么是被告人家属?”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儿子是冤枉的,是被女方诬告的,所以自称被害人。”
宁稚无语片刻,转而问:“对了,锡山订婚强奸案这个案子,争议挺大的,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