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川看见女子那抹脖子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一凉。
青年一口将杯中酒水全部饮尽,冰冷的酒液顺着喉管下去,冰得青年抖了一下,他借着这件事情把话题揭过去:
“这是什么酒?也太冷了吧!”
朗清风缓缓开口:
“绫月并蒂莲酿的酒。”
连川:“哦!”
不对……
青年脸上故作平静的表情在一瞬间皲裂开来,说话都是有些颤抖:
“绫月并蒂莲?”
“不是说两族主君一人一朵,珍贵万分吗?”
朗清风没有回答连川,而是对着朗明月伸出了手:
“给东西!”
朗明月有些不乐意地从袖子里面拿出一袋子灵石递给了自家兄长。
女子声音之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连川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才哪到哪儿就露出真面目了!”
朗清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灵石,再次开口:
“酒是祖父酿的,明月偷了这一壶,她说……”
“我说他昨天晚上突然砍了这么多人,北域川八成有巨变。我要在临死之前干一件大事!”
女子说完这句话,抬手指了指连川:
“现在你也喝了,你是共犯!”
连川对这两兄妹有些无语至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多年疑问:
“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和刚开始一样客客气气的不好吗?
朗明月似乎是没想到连川会这样问,女子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刚开始以为你和其他银月苍狼一样,所以面对你的时候有些端着。”
“毕竟当时祖父甚至想着要把我许配给你呢!”
连川看向朗清风:“还有这事?”
朗清风缓缓点头:“她没骗你。”
当时连川初到北域川的时候,紫月冥狼一族的主君确实有过这个心思。
但是后面便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他,连川实在是太木了,太木了!
木到朗明月有些受不了。
后面索性连哥哥都不叫了。
连川听到朗清风的肯定之后后知后觉,看向朗明月的眼神有些躲闪:
“你们……之前为什么不说?”
朗明月抬手给了他一掌:“大大方方的!”
女子喝了一口酒,声音平淡无比:
“道侣道侣,凡人夫妻都要过一辈子,我们这些动辄活几千年的妖怪。总要好好挑选!”
女子托着自己的脸颊。眸中带着璀璨的光芒:
“其实没有道侣也没关系,我可以和长君大人一样,和净水宫三宫主一样。”
连川轻轻一笑:“这样就很好!”
“我大师姐说过,做怎样的女子都没关系,做自己就好!”
朗明月一听连川又开始说自己的大师姐,有些好奇地开口:
“总是大师姐大师姐的,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连川在脑海之中思索着薛岚的样子,有些干巴地开口:
“就……个子不高,眼睛圆圆的,黑黑的。长得很漂亮。”
“不怎么生气,但是我很害怕她。”
朗明月摇摇头:
“你描述能力太差,我想不出来!”
连川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抬手幻化出一个人影,正是薛岚。
“就长这样,做事情有点儿不靠谱,但是最后都能做成。”
郎明月凑上前去,和画中人那双乌黑的眸子对视,仿佛要被吸进去。
女子缓缓开口:
“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呢!”
女子看着连川:
“你大师姐叫什么名字啊?”
连川乖乖开口:
“薛岚!”
名字出口的下一瞬,连川看见自己两个好友的表情一僵。
朗清风眉头皱了一下,斟酌着开口:
“连川,你是不是没有问过我们长君叫什么名字啊?”
连川有些迷惑:
“为什么要问这个,师祖的名讳,北域川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啊!”
“我也不敢问!”
北域川的狼属长君是杀神,很多很多年前旁人就不敢叫她的名字了!
“话是这么说……”朗明月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是我们两个都知道,现在我觉得,你也有必要知道一下。”
女子抬手将窗户关严实。声音压得很低。
“你师姐的名字,是不是那个山风的‘岚’字?”
连川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朗清风看着连川缓缓开口:
“我们长君大人,也叫这个名字!”
连川的脑子一下子卡了壳。
青年的表情有些僵硬,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自己在玄煌宗遭遇的一切不合理。
觉醒冰灵根的时候出现的巨大白狼。
仿佛知道一切却总是替自己隐瞒的大师姐。
还有……
还有……
青年的脑海之中此时站着两个人,一个他的大师姐薛岚。
另一个是如今的狼属长君薛岚。
听说在世大能之中有人可以缔造身外化身,投入世间……
两人的身影在连川的脑海之中不断重叠,不算是完全相像,却是让青年找出了某些相似之处。
某些相似之处,让连川浑身的血液霎时之间停止流动,青年脸色有些惨白。
“连川?”朗明月叫着连川的名字,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焦急:
“你怎么了?”
青年缓缓抬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没事!”
“说不定就是两个人重名了而已!”
“试炼快开始,我们快下去迎接师祖,不然小姨要生气的!”
青年说完这句话,快步走到窗户前面将其打开跳了下去,身形像是一只白鹤。
朗明月趴在窗沿之上开口:
“兄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朗清风缓缓点头:
“是说得有点多了,但是这种巧合太异样了。”
“你还记得之前祖父说过,连川初到北域川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冰灵根。”
“他那种等级的冰灵根,不是她娘亲可以做到的。”
朗明月喝了一口酒:
“要真是你我所想的那样,那可就太残忍了。”
“他那么怀念下界的日子,那么喜欢大师姐。”
要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族中长者织就的梦,怕是会大受打击。
朗清风摸了摸妹妹的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