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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国成站在一旁,感觉全身血液沸腾。

有一半,是心虚,有一半,竟然是兴奋。

承包20平方公里的整座山,是多么大的壮举?

整个长乐村,整个七里镇,整个宁川县,都没人敢这么玩!

而自己却在儿子的忽悠下,就干出来了!

这时,在持续不断的广播下,村民开始一拨一拨的来到了村委所在的文化室小广场。

大部分村民骂骂咧咧,都觉得村长江贵发吃饱了撑的,没事开什么村民大会。

更有年纪和辈份大的老人,边走边骂:“这个鼻涕发,屁本事没有,净整些虚头巴脑的事,大晚上叫全村人出来,要是没有要紧事,看我抽不抽他!”

村长江贵发爱流鼻涕的事,那都是五岁以前的事迹了,现在他都50岁快当爷爷的年纪,又当了村长,照样被村里老人鼻涕发鼻涕发的叫。

江贵发还只能听着,不敢发脾气。

江国成在边上听着暗暗发笑。

在大部分乡村,大晚上要集合全部村民,是比较难的,但长乐村有传统。

每年的春耕节,丰收节,以及腊月二十五,是必须要聚在一起的。

所以,15分钟后,绝大部分村民都来了。

江贵发也不等村民询问,直接就把江国成要承包乌梢岭的事情说了。

因为是村集体的土地,必须要经过大部分村民的同意,并且承包金额、年限、租金的分配都要当场定下来。

户主要在承包方案上签字按手印。

只要村民口径统一,一套流程下来也要不了多久。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村长道:“江国成原先承包的100亩荒山,因为离村近,开垦要求没那么高,才以2万块一年的价格承包出去,但整个乌梢岭是什么情况大家也知道,是不能按这个价格来谈的。”

村长特意顿了顿,等村民消化了这段话。

又语气铿锵的说道:“30万,我的意见是30万,这也是对外公开的承包价,至于租金分配,2万元作为村里的公共资金,村委只有监管权,其余28万,每年分红到所有村民手上,我算过了,每人每年能分得500多元!”

村民们心中一喜,终于开始嗡嗡嗡的讨论起来。

也怨不得村民们眼界浅,每人每年500块看起来不算多,但啥都不用做,平白收500块,上哪找这好事去?

再说了,有人家里有七八口人,一年少说也能分到三四千块钱,这也不少了。

关键是,这都是额外的收入!

关于承包乌梢岭的事,前几年江贵发求爷爷告奶奶,求来了几拨人考察,结果这些大爷在品尝了村民养的大鹅、走地鸡、腊肉之后,个个赞不绝口,吃得满嘴流油。

等到上山考察时,个个都说腰酸腿疼,只派了几个跑腿的小年轻跟着上山,假意看了一圈,就上车回城里去了。

连个屁的下文都没有,几次下来都是这样。

为这事,村长江贵发被村民骂得跟孙子似的。

连村里流着鼻涕的小孩都远远的喊他鼻涕发。

现在好不容易有进展了,想承包的还是村里自己人。

想到一按手印,每人手里都能平白收到500多块,很多人都开始笑着互相打趣了,看向江国成的眼神充满了欣慰,甚至连边上的村长也变得顺眼了不少。

“我不同意!”

这时人群里发出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粗壮的汉子正举着手,大声喊话:“我不同意,以这么低廉的价格,出让这么大的山岭,你们这是在贱价出让集体用地!”

不是吴大嘴又是谁?

吴大嘴一脸的慷慨激昂,自从上次被江林山揪着衣领教训了一顿,这事立刻成为了全村人的笑料。

村里有不怕他的人见面就打趣道:“哟,这不大嘴嘛,最近挺沉默啊,难道是不想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吗?”

每当想到自己被人前人后各种议论的场景,吴大嘴心里就是一顿恼怒。

但他又不敢找江林山找回场子,那根插进围墙的木柄,声势太过骇人了。

江林山当时按住他的眼神动作,至今想起来都有点发颤。

可他不甘心!

从来都只有他吴志兵欺负人,江林山这个小崽子凭什么嚣张?

吴大嘴认为自己讲的很有水平,看多了电视剧的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为集体争取利益的正义使者。

村民们眼红那5百块,但我吴志兵又怎会妥协?

村里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见到江国成一家突然想承包整个乌梢岭,几十万就这么扔出去,心下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更有人觉得这么大的山头,宁愿丢荒在那里,也不能让旁人得了便宜啊。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看到你赚钱,比我亏钱还难受。

见到吴大嘴起哄,又有人说道:“是啊,我也觉得这么大个山头,30万包出去是不是太低了?”

“这可是三万多亩地,用来种地一年得收多少粮食?用来种树,成材后得出多少木材?”

“我觉得吴大嘴人虽然不咋地,但这个提议还是很有道理的。”

村长江贵发闻言,鼻子都要气歪了。

为了这座荒山,村里来来回回,折腾了多少年,他江贵发当了多少次孙子?

现在好不容易要落地,又他妈要整幺蛾子。

一时间,他脸色变得很阴沉。

江妈余秀珍此时就站在人群中。

闻言冷笑道:“吴大嘴,你有更好的提议吗?欢迎你参与竞价哦。”

吴大嘴声音一滞。

竞价?搞啥子哦,拿头他也不敢竞价,但是不影响他捣乱啊。

想到这里,吴大嘴冷哼一声:“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这么大的一座山,30万太少了!”

这时起哄的村民更多了,反正又不用他们掏钱。

坐地起价谁不会啊,承包的价钱越高,自家分到的越多,谁让他们家这么有钱,敢包这么大一个山头?

江妈看到村长脸色阴沉,丈夫江国成一脸的无语,当下气冲冲的走上前台。

转身用手指着吴大嘴道:“要我们多出钱也可以!”

这话一出,正在起哄的众人霎时都安静下来。

“宁川县的荒山可多了,后沟村的寻龙峰,三花镇的仙崖洞,都在公开招标,地方比我们大,价格自然也更高,都在哭着喊着求人承包,我那傻儿子天天说着要回报家乡,现在看来他不配!”

众人听到这话,突然一慌:是啊,隔壁村还有山没包出去呢。

余秀珍语速越说越快:“外地来的考察团,前年我们村接待了9批,去年7批,今年6批,从省里到县里,从县里到镇上,哪次考察有个准信?

“倒是各家养的鸡鸭鹅,被那帮脑满肠肥的吃了不少,怎么着,替他们养鸡鸭养出成就感来了是吧?”

说起这个,人人心中都来气,那帮玩意东西吃完,嘴巴一抹,上车就走,简直是拿村里人当傻子。

村委是给村民钱,但那是按最低价收的鸡鸭鹅,能挣几个钱?

“宁肥外乡人,不予本村人!”

这话简直杀人诛心,而且矛头直指吴大嘴。

“我余秀珍今天就把话放这:大家要是不同意,这事就算了,咱们村这块‘宝地’,还是让给吴大嘴这样有见识有能力的人!”

江妈这一顿连珠炮输出,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江国成看着妻子在台上侃侃而谈,佩服死了。

而听到这事又要黄的村民们,纷纷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