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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手牵手。

出了山洞朝南走。

漫天风雪素裹,群山凛冽生寒。

家,已经在这里了。

手下,朋友,亲人,挚爱。

还有梦想。

家,也越发沉重。

责任,压力,乃至人族的未来。

地支宫,渐近。

“你接下来要布置的第二个护宗大阵是藏妖谷?”萧姑娘捏捏自家男人的手。

捏的挺重。

厉啸天在冲刺灵藏,闭死关,苏瑾给他安排了大量精锐弟子护卫,里三层外三层。

是最高护卫规格。

他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出关,完整版葬刀涧的布置就延后了。

厉啸天是正统邪刀宗宗主,葬刀涧阵成之日无需激活,将自动生效,到时将与宗主本人产生玄妙联系。

这换在平时倒没什么问题。

可那时的厉啸天,若是在突破关键时刻迎来这么一出,那就好玩了。

走火入魔不至于,影响修行、伤了经脉,却还算轻的。

灵巢宗护宗大阵零件又都还没运过来,暂时能选的就只有藏妖谷了。

“咋啦?”苏瑾应着。

萧姑娘斜睨自家男人一眼,意味深长:

“你刚刚表现的很好,啧啧啧!

都累了那么久,结果还是这般生猛,我都求饶了几次,你非但不停,却越发起劲!

你是不是就爱看我被你征伐,然后如泣如诉求饶的模样?!”

萧姑娘面不改色说着虎狼之言。

“娘子,明明是你叫我别停的……

爹爹也是你主动换出口的!现在怎全成了我的不是……”

萧姑娘抓住苏瑾的手,一口就咬下去。

像只小老虎:“我告诉你!别给我扯开话题!你这牲口!”

苏瑾龇牙咧嘴,倒是不疼,但得装疼。

“我要闭死关了,不成就灵藏就不出来。

死男人我告诉你,建造藏妖谷可以,却不许和某人走的太近!

你要急色了,就去找顾雁翎!那晚她看了我俩现场,啥知识都会了,不会比我差!

却不许再找别的女人,晓得不?!”

苏瑾听得这话,只能叹息。

合着在这等我是吧。

正想解释,前方宫殿内,白衣翩翩走出个绝美清冷女子。

脸上,却有绯色,又偏要装作一本正经模样。

此殿,乃地支宫第一殿,其名为【渊尾殿】,是萧姑娘的住所,距离苏瑾住处最近。

顾雁翎宫殿名为【酆狱殿】,乃第二殿,略远于【渊尾殿】。

她现在却出却从【渊尾殿】中走出。

真就这么巧?确定不是约好的?

苏瑾觉出,以前斗得起劲的二姝,似乎慢慢变得团结了。

“我去闭关了,记住我说的!”萧姑娘松开苏瑾的手,头也不回,朝【渊尾殿】走去。

二姝身形错落,不曾有目光接触。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姐姐身怀【冥宵】,修为灵藏,感知超凡脱俗。

此刻也自顾自走到苏瑾身边,自然揽住他胳臂,若无其事模样:“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神神秘秘。”

这般问着,脸上绯意愈浓,红成了胭脂淡妆。

苏瑾:……

见这冤家不说话,顾姐姐也知自己是在尬聊,偏生还不承认,自己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却明知故问。

催动【龙蚍蜉】怪力,苏瑾胳臂被她揽着,便觉被一座山压着。

“聊婚事……婚事!我想着该给蔓儿一场婚礼,也寻思着,该给姐姐筹备一场婚礼。

毕竟姐姐师尊的坟也快迁过来了,到时咱俩就能成为真夫妻了不是。”

于是,巨力便小。

顾姐姐羞赧低头,却连鞋尖都看不到半点。

她知道苏瑾是在捡好听的说,算是将她心思揣摩的明明白白,更将她吃的通通透透。

可那又何妨?她爱听!

也咬着唇,强调道:“有什么事,便来寻我!知道吗!?

你也知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有些事儿便不必不好意思……”

她唇咬的更紧,声如蚊蚋:“萧蔓蔓说的那些事,还是有道理的,你也知道,我向来对事不对人。”

便瞪着苏瑾,眨眨眼,一本正经:“我这话,你该是能听懂吧?”

“能……”苏瑾此刻,心中是真觉无语,又扯开话题:

“顾姐姐,藏妖谷护宗大阵我现在就准备动工了,咱们走吧?”

顾雁翎是阵道宗师,有她配合苏瑾布阵,效率要快上不少。

这是正事,顾雁翎便点点头。

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失望。

千算万算,还是被萧姑娘抢了先,她面皮薄,终究容易吃亏。

苏瑾便凑到对方脸上,想亲一个。

哪知,顾姐姐从容躲开,皱着眉:“布阵之前你先去洗个澡,将身上的怪味儿洗干净!”

……

双阵加持的横刀岭,发展之势依旧不曾停歇。

大兴土木。

整座山岭的开发也如火如荼,占地面积已远非之前修罗宗可比。

并且,不说其内中、高层已然远超标准的福利待遇,丹药配比,刀兵装备质量。

只说底层弟子的标准修行资源配比,已然开始超过北虏军方了。

掠夺,永远是累积财富最快的法子。

从血刃宗获得的财富,足够九圣宗当前军力用上十年,可苏瑾却是按一年花完的计划来操作的。

花钱买时间,说的就是这般。

炼器、打铁、炼丹、布阵这些事宜,他也开始调配各部精锐前往观摩,亲自教授。

干活授课两不误。

宗门,正以恐怖速度高速发展着。

而此刻的大齐京城,太子也已快马加鞭赶回。

马不停蹄入宫,向天子汇报了此次北国之旅详细情况,旁敲侧击,说明了其狼子野心。

却未仓促点出北虏和古匈奴有可能已然结盟,企图南下之事。

朝堂之上的国策商讨,没这么简单。

他得聚合手中势力商讨,选出代言人于朝会之上引出话题。

继而,有人帮腔,有人做势。

有人假意反对,与认同之人争论,渐渐引出那两个恶邻即将南下的逻辑链,将整个事情的轮廓用双簧形式描绘出来。

并以利益,牵动大齐其他贵族的重视,这样才能形成声势!

虞海澣不是无脑之人,他有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手中羽翼也自不弱,太子党什么的,实力小不了。

这些事他干起来很熟练。

他更知时间紧迫,却不曾盲目出手。

待得将明面上的公事向自家父皇汇报完毕,太子微微抬头,看向天子。

承光帝合衣而坐,便这般听着,中途不曾有过一次打断。

双手交叉拢于袖内,双眼耷拉。

似醒,似睡。

等到太子说完,本就只有父子二人的议事小殿内,便陷入短暂寂静。

压抑,又窒息。

时间缓缓流逝,虞海澣眼观鼻,鼻观心。

他也不知为何,自下了某个决定,承光帝之前在他心中留下的,源自本能的敬畏与恐惧,竟消散了许多。

此刻的他,从容又镇定。

不再似从前面对对方一般谨小慎微,慌张失态。

沉默,在蔓延着。

承光帝继续耷拉着眼,看不出喜乐,情绪。

虞海澣索性端起桌上茶盏,轻起茶盖,喝了一口。

这一刻的他,好像看透了自家父皇以前面对臣子们时,以沉默造势的伎俩。

他甚至猜的到,自己饮茶之时,对方就会开口结束这沉默。

果不其然。

也是此刻,强大威压骤的从承光帝身上迸发。

他缓缓睁开了眼,意味莫名的目光,落在自己这个似乎越发出息了的嫡长子身上。

“这,就是你此番北国之行的全部?”

“你确定,自己已经全部说完了?”

“海澣啊,你真就没漏掉什么?”

承光帝平静问着。

眼中,乍现一缕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