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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央手里存款总共八十九块三毛六分。

其中三毛六分是原主的私房,五十三块是段柏南的私房,二十六块是从老娘那抠来的,十块钱是大哥大嫂给的添妆。

她把九块三毛六分拿出来,剩下的都放到空间里,保险又防贼,包括老爹给的那几样东西,也都被她收到空间里。

钱不多,票更是一张都没有。

段柏南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媳妇儿藏钱:“多少钱啊?藏这么严实?”

“女人的事少打听!”

把钱藏到用油纸包好,塞到墙缝里。

棕黄色油纸和土黄色墙壁,完美隐身。

藏好后,她又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进门左手边一铺炕,占了一半的空间。

炕尾竖着一个立柜,炕头两个实木箱子,这是夏央的陪嫁。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红双喜搪瓷盆,两个暖壶,两床八斤重的被子,两床五斤重的,还有两床三斤重的,两床一斤重的,就这嫁妆,可眼气坏了好多人。

但是:“我的盆,我的暖壶,我的被子呢?”

他们现在盖的是段柏南的旧被子,还打着补丁呢。

前几天她心思不在这,就没注意,这会一盘点,发现那岂止是少了一点东西,她嫁妆少了一大半。

眼瞅着小媳妇儿就要夺门而出,段柏南赶紧拦住她,小声安抚:“没丢,没丢,我都给收起来了。”

怕夏央不信,他摘下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摆着她的盆,她的暖壶,她的被子,一个不少。

“你收起来干嘛?这盆和暖壶拿出来用啊?还有被子,一人一床不好吗?”

“我怕我娘来借,你守不住。”段柏南实话实说。

夏央想了想原主那性子,大概可能也许真的守不住。

“拿出来用吧,谁敢朝我的东西伸爪子,我就给她头打掉。”夏央轻声细语的话,却让段柏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他毫不怀疑小媳妇儿说的是假的。

想了想:“被子拿出来一床,脸盆一个,剩下的暂时也用不到。”

“也行。”

另一个箱子里,放着的是零嘴,有半包桃酥,几块米糕,还有零散的十几块糖,都是段柏南准备用来哄媳妇儿的。

夏央中午吃的饱,暂时没兴趣,合上箱子,打开炕尾的立柜。

里面放着她和段柏南的衣服,没几件,她的还多一点,夏天的四五身,春秋的也差不多,棉衣有一套厚的,一套薄的,还有两件罩衣。

段柏南的就少多了,她数了数,春夏秋冬各一身,还有那破了洞的裤衩子,要多寒酸就多寒酸。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看了看屋子,道:“哪天你去镇上的时候,到废品站买一些旧报纸回来,墙上订几张,省的掉土。”

段柏南痛快答应,下一秒,伸出手来:“我没钱。”

夏央淡定着一张脸忽悠他:“旧报纸不要钱,你刷脸就行。”

这厮肯定有来钱的门路。

在农村攒五十三块钱可不容易。

段柏南佩服,小媳妇儿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了。

夏央不管他,拿过大嫂给带回来的回门礼,有半斤红糖,一截腊肠,一小块布料,红薯干给了段老太。

她把红糖和布料放好,腊肠给了段柏南:“晚上吃了它,省的招贼。”

段柏南收起来:“我想办法。”

两人说的吃,肯定不是跟全家一起吃就是了。

没一会。

黄菊香在外面叫吃饭了,两人动作迅速抢占位置,坐好等开饭。

吃饭的时候,段柏西看上了夏央穿的衬衫,眼珠子一转悠,甜甜道:“三嫂,你衬衫真好看?我还没见过这么红的颜色呢?”

夏央照旧掰了一半窝窝头给段向南:“哦,那你见识真少。”

这饭菜水平从天堂掉到地狱不过如此了。

吃的她痛苦面具就没掉过。

段柏南是真该死啊,骗她过来受苦!

“老三家的,衣裳借小西穿两天。”王春槐最见不得闺女受委屈。

夏央还没说话,段柏南开麦了:“娘,我媳妇儿的衣服小妹穿不下去,我媳妇儿瘦,小妹太胖了,我怕她把衣服撑坏了。”

段家众人看看身形纤细苗条的夏央,又看看五大三粗的闺女(小妹),觉得老三说的该死的有道理。

要说这年月,就没几个胖子,偏段柏西是个喝水都长肉的体质,再加上王春槐偏宠她,在这个困难年代硬生生养出一个胖闺女来。

这也是王春槐最自豪的事!

“胖怎么了?胖有福气,胖点能生儿子。”王春槐反驳。

“可是胖不好看!”段老二家大儿子童言无忌道:“三婶婶好看,小姑姑难看,大家都这么说。”

“啊!”段柏西破防了,伸手就要拧大侄子的脸。

段老二一筷子给她敲回去:“虎子说的是实话。”

“你们都欺负我!”段向西一扭头跑了,饭也不吃了。

王春槐狠狠的瞪了一眼夏央,端着饭去追宝贝闺女了。

夏央小声逼逼:“这年头实话都不让说了,还得是孩子,天真无邪!”

被夸了的虎子摇头晃脑的,开心极了:“三婶婶最好看了,比知青还好看。”

夏央被夸的心花怒放,掏了掏兜,摸出一颗水果糖来:“嘴真甜,三婶婶请吃糖。”

虎子惊喜的瞪大眼:“给我的?”

夏央一本正经道:“嘴甜的孩子有糖吃。”

尽管很想要,虎子还是先看向了娘,黄菊香点了下头,虎子才拿过糖:“三婶婶最最最好看了,天下第一好看。”

段老二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快吃饭,不吃就给我。”真没出息,一块糖就给收买了。

虎子闻言,把糖收好,低头吃饭。

段柏南瞥了一眼二哥,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晚上。

段柏南去外边把腊肠烤熟,揣回来跟夏央分着吃了。

吃到一半,他突然顿住,小心的觑着小媳妇儿的面色:“媳妇儿,我想送一块给大哥。”

腊肠本来就女人小手臂长,一分为二更没多少了。

“去呗。”夏央懒洋洋的一口米糕一口腊肠。

分给他的就是他的了,愿意给谁就给谁,但是:“你不会是想打我的主意吧?门都没有啊告诉你!”

谈别的都好说,谈钱,谈吃伤感情。

段柏南:他就多余担这个心。

气哼哼的掰了三分之一的腊肠,悄悄的敲响了大哥的门。

段家的格局,跟夏家差不太多,从门口到堂屋,有一条石板路,把整个院子一分为二。

进门左边是菜地和鸡窝,右边是一间厢房,半间偏厦。

右边这间厢房是段柏南和夏央的房间,偏厦用来储存柴火。

正房也是三间,再加上左右耳房各一间。

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都住人。

右边,是段老头夫妻俩和小儿子的屋。

左边,是段老二夫妻俩和两个孩子的屋。

右边耳房是灶房,左边耳房段小妹住。

至于段大哥,这个家里的老大,在偏厦角落里拥有一间四处漏风的茅草屋。

吱嘎一声。

轻微的开门声在夜色里响起,段柏宇露出半个身位:“柏南?”

段柏南不多说,拿出腊肠塞给他:“还你的油。”

之前炒鸡蛋借的油。

说完他就回屋了,徒留下段柏宇在那,满心感动与酸涩交织。

另一边。

夏央加完餐,一边泡脚,一边走神,实则心里在回忆看过的那本糙汉小甜文。

可回忆了半天,想起来的属实不多。

主要是,看书太多,比较容易张冠李戴。

而且,她一般看这种无脑小甜文,都不带脑子的,上午看完,下午就忘了。

之所以还能有记忆,是因为刚看过去没多长时间。

看完以后,她只记住了一点。

男女主虐渣打脸,还挺爽的。

至于情节,毛都没记住。

就记住了,男女主好像是一个大雪天定情的。

因为啥来着?

她蹙着眉头仔细回忆。

这时候,段柏南推门进来,因为跑得快,上台阶的时候绊了一脚。

夏央脑袋上的灯泡亮了,她想起来了!

是因为女主雪天去取包裹,遇到个摔倒快冻僵的老头,自己扛不动,正巧遇到从黑市出来的段柏宇,主动帮了忙。

那个大雪天啊,那个滑,两人你滑一下,我滑一下,成功的嘴了一个,就捅破了那层暧昧的窗户纸。

这都不是重点!

她对男女主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

重点是,那个老头!

对,没错,就是那个老头!

那可不是一般人,家里的闺女是食品厂后勤处主任的妻子,是个有背景的老头。

这救了人家亲爹,那闺女不得表示表示?

人家闺女表示的方法很豪爽,就一个,安排个工作吧。

但是,由于男女主刚谈恋爱,正是黏在一块舍不得分开的时候,女主心如止水,给拒绝了。

男主感动于女主的付出,发誓要对女主更好。

夏央也很感动,然后表示,就不要让这种纠结的选项,出现在女主面前了,怪惹人心疼的。

那个老头,她预定了!

就有一点,到底是哪一天来着?

实在不行,跟踪一波女主吧。

现在才五月,端午刚过,离冬天还有半年。

时间还早着呢。

思绪抽离,她盆里多出了一双大脚丫子,踩着她的脚,笑得一脸痴汉。

夏央:“老铁,水都凉了,你泡个鸡毛啊?”

段柏南高深莫测:“你不懂,凉水泡脚对身体好。”

夏央刷的抽出脚:“你自己泡吧,祝你长命百岁。”

段柏南惊喜的问:“你想和我白头到老?”

“不,我想给你头打掉。”

小媳妇儿不泡了,段柏南也不泡了,把洗脚水倒掉,回屋跟小媳妇儿排排坐,晾脚丫。

媳妇儿白嫩的脚丫挨着他的,让他心里荡啊荡的,飘飘忽忽的,再回神时,脸上就抵上了一把笤帚。

段柏南:....

他立正坐好,表示自己绝对没有邪念。

夏央轻哼一声,随手把笤帚立到一边,“睡觉!”

说罢卷起自己新棉花做的被子,翻身睡了,实则意识沉入到空间里,研究了一下耕地机。

她想把空间里的地开垦出来,未来十年,粮食都是硬通货,多种些没坏处。

也怪她当初犯懒,觉得万一真到了末世,整天待在空间也挺无聊的,到那时候再开垦地,也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导致空间里的地一直荒着,她只能临时抱佛脚。

她的空间不像小说里那样,有加速植物生长的功能,就跟外面种地周期一样,不过空间里四季如春,一年可以种三茬。

这个功能放在现代,有些鸡肋,她也就一直没放在心上。

好在,工具都是齐全的。

就是旁边这个打呼噜的人有些碍眼,不然她能亲身进入,还能试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