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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郑柏堰听到这话,都忍不住为裴九安欣喜了起来。

千牛卫,那是近身护卫陛下和宫闱贵人的禁军队伍。

且他得了圣上的口谕前去,常珣又是个最会体察圣意的,必定是将其往御前安排。

束发之年为十五岁,也就是说猎苑里再待一年,他就可以被调往御前当差。

御前那可是晋升的最佳途径,磨练上几年,到时候再前往军队转一圈,出来就是将军了。

就算留在皇都,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儿。

这小子,以后前途有指望了。

裴九安也是一愣。

他牵着马缰绳不便谢恩,马背上的宣明曜这时候却伸手了。

她要下马。

一旁的桐君已经伶俐让旁边的内侍为其搬来了下马凳。

裴九安伸出臂膀,可宣明曜并未扶着,而是自己利落翻身而下。

笑着朝圣上扑了过去,宣明曜娇声道。

“父皇这么看重他呀,那父皇赏了,儿臣也不能不赏。”

环住圣上的右臂,将一旁的安才人直接挤出去了一个身位,宣明曜瞧都没瞧她那难看的神色,而是笑吟吟道。

“儿臣那里有一把多罗部进贡来的削铁如泥的青白玉柄嵌宝龙纹匕首,是父皇您赏给儿臣的。如今,儿臣想要赏给这裴校尉。父皇,你说好不好?”

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摇着胳膊问自己好不好,圣上哪有不好的道理。

虽说那龙纹匕首按照规制来说,非皇族中人不可用。

赏给裴九安来说,是有些逾矩了。

可圣上看着满眼孺慕瞧着自己的女儿,还是笑着点了头。

“好,你说好自然是好。”

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后,圣上发现,他如今,越发地需要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家的感情。

不是受制于帝王身份对他敬畏中夹杂着恐惧的虚伪表象。

而是只把他当做普通父亲,普通夫君一般的感情。

这也是这几年他愈发看重明月奴,越发宠爱瑶昭仪的原因。

一个不像别的孩子一般,对他畏惧多过孺慕。

一个不像旁的妃嫔一般,对他算计多过爱慕。

所以,圣上自然在一些方面,愿意对她们二人多些宽待。

当然,也只是多些而已。

他的神色淡淡扫过一旁的太子和大皇子,满意地在二人眼中看到了羡慕夹杂着一丝无措的神情。

此时裴九安手中的马缰绳已经被旁人接去了。

他立刻扑通跪下。

“谢陛下,谢乐安公主。”

他的头紧紧贴着尘土飞扬的马场地面。

这是再谦卑低微不过的姿态。

可此刻,裴九安却觉得,他终于拥有了站起来的资格。

圣上的一句话,不,准确来说是乐安公主的一句话,就让自己拥有了以往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圣上待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走。

他不仅亲身上马教导宣明曜一些骑射的要点,还站在宣明曜的身后,手把手教她第一次拉开弓。

这般看重,猎苑的众位将军也都是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算计。

因着还有政务要处理,过完教导的瘾后,圣上便带着在一旁等候的两位美人离开了。

宣明曜则是继续站在箭靶前拉弓。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父皇来了一趟,猎苑众人的态度都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甚至,包括两位皇子。

刚刚还十分活泼的元景,在父皇来了一趟后,似乎沉默了许多。

只静静在那里练习着拉弓,一遍又一遍。

父皇这招,真够狠啊。

宣明曜心下有些难受。

不过,这本就是自己选择这条路以后预料得到的,不是吗?

她继续拉开弓,对准箭靶,一箭射出。

虽然并未曾命中靶心,但已经相距不远了。

元景,抱歉了。

有些事,我不想让,也不能让。

今日猎苑练习,除了规矩之内的话,宣明曜并没多和裴九安再说一句话。

她不急。

今日的知遇之恩已经够用了。

裴九安距离束发还有一年,一年的时间,自己有足够时间筹谋算计。

如今第一次见面,说得太多,反而让人起疑心。

凤仪宫内。

陈皇后看着来请安的太子,有些奇怪地放下了手中的绣棚。

“元景,今日不是你第一次去猎苑学习骑射吗?怎么瞧着闷闷不乐的模样?”

不是前几日都一直兴奋地在念叨吗?

怎么去了之后反而不开心了。

“母后。”

如今大了些的宣元景,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爬到陈皇后的膝头了。

陈皇后对他的要求日渐严苛起来。

他也必须端出储君的模样和风仪。

宣元景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只是垂首低声道,“骑射有些太难了,儿臣学得并不好。”

陈皇后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些。

“既学的不好,便要私下多加练习。你是太子,当为诸皇子之表率,今日回了承庆殿后,多加练习一番,还有崇贤馆的功课也不能忘……”

听着陈皇后的话,宣元景的思绪渐渐飘远。

直到……

“你若是崇贤馆的功课不通,可去问问你姐姐,左右承庆殿和永宁殿那么近。”

“母后!”

宣元景没忍住打断了她。

“儿臣还有功课没完成,便先回去了!”

说着,行了个礼,便匆匆回去了。

陈皇后有些纳闷。

她唤朱樱去找今日陪着宣元景的宫婢打听了下发生了什么,可听完回禀后,她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圣上今日去猎苑,也未曾训斥过元景,难道真的是骑射学得不顺,所以心下烦躁?

陈皇后想了想,决定得让宣元景私下的练习更加勤勉一些。

他是太子,坐在这个位子上,不够出色便已经是一种罪过。

而永宁殿内。

绿绮一边给自家主子的手心上药,一边心疼地轻轻吹气。

“殿下,您也太刻苦了,就算练习,也得顾念自己的身子啊。猎苑练了那么久,回来还要练,明日您还要去崇贤馆和猎苑上课,这伤口怎么办啊?”

自家公主的肌肤,每一寸她都恨不能用玉容膏精心养护着。

背上那片去不掉的伤痕已经让她很难受了,如今手上又添了新伤。

“怎么办?上些伤药用药纱缠住便好了。学骑射,哪有不受伤的。本宫是女子,在骑射的学习上,若是不下苦功夫,便只会落后于人。”

“可您已经是公主了,为何连弓马骑射都要学得拔尖呢?”

学了,也没用武之地啊?

公主又不可能上战场,学了这些东西有何用处呢?

看着一脸疑惑的绿绮,宣明曜笑了笑。

“公主是不需要,可做父皇最看重的公主便需要。”

绿绮有些不明白,但她也不再多问了。

替宣明曜上完药后,绿绮瞧了一眼旁边的刻漏,心下有些疑惑。

“已经酉时了,太子殿下今日怎么还没来?奴婢都做好了牛乳糖糕了呢。”

平日里,太子总是会来问公主殿下课业的,今日都过了时辰了,怎么还没来?

是猎苑练习太累了吗?

宣明曜轻叹一口气。

“太子日后,或许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