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威压在靠近陆长生的瞬间,便被【神明灵】尽数吸收,化为了源源不断的充电宝。
眨眼间,陆长生的气势已经提高到了极限,抵达了九阶觉醒者的强度。
身体无法承载的能量,化为了黑色的业火,缠绕身侧,如同黑色的绸缎编织而成的大氅,披散在了陆长生的身后。
【检测到封印物能量波动,封印阵法功率增强】
一阵急促的警报音从陆长生身前的实验台上响起。
巨大的符文阵法瞬间亮起了耀眼的白光,将昏暗的山洞照耀的宛如白昼。
黑色烟雾沐浴在耀眼的白光之下,蒸腾起了阵阵白烟。
无数痛苦的哀嚎声自黑烟内响起,有人族的,也有妖族的。
缇娜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怪物,仿佛完全听不见那些痛苦的哀嚎一样。
“我想起来了...”
“我来过这里...”
“我们都来过...”
缇娜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怪物的嚎叫停止了,封印法阵也逐渐暗淡了下来,山洞里重新归于了平静之中。
“我的族人...早就死了...死在了圣地...”
“死在了这里...”
“我在圣地周围游荡了一年又一年...”
“已经...”
“一百多年了...”
“‘小布’早就死了,那只剑齿虎,不是‘小布’...”
“所以你才认不出我,对吗?”
缇娜的呼吸突然间急促了起来,脑中的记忆不断的翻涌,如同潮水般涌入。
她想起来了,关于“圣地”的一切,关于“神主”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什么意思?”陆长生警惕的望着缇娜,开口问道。
“我们‘神选民’早就已经灭亡了...”
“它就是神主...”缇娜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右手,指向了远处的怪物。
“我们的族人全都相信了他,却被他像畜生一样屠杀掉了!”
“就在这里!”
“就在这片圣地!”
那个怪物就是初代首席???
陆长生的瞳孔猛的向内收缩,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他怎么也没办法把这坨黑不拉几的怪物,和那个有点中二、有点自恋、有点爱显摆的前辈给联系在一起。
砰——
不等陆长生细想,巨大的封印阵法骤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警告!封印法阵受到破坏,功率降低】
砰——
又一道缝隙。
【警告!封印法阵受到破坏,功率降低】
轰——
无数缝隙疯狂的开裂,沿着地面扩散到了四周。
汹涌澎湃的威压自缝隙内涌出,汇聚到了怪物身上。
黑烟之中,隐约可见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快速穿梭。
如同无数肉眼可见的怨魂,哀嚎着,惨叫着,汇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这轮廓起初只是淡淡的黑影,但随着威压的持续增强,它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在黑暗中猛然睁开。
紧接着,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庞缓缓浮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身体的其他部分也迅速成形,四肢修长而扭曲,皮肤下似乎有黑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那是骨骼与肌肉在异常力量下重组的声音。
最终,一个完全由黑烟凝聚而成的“人”站在了法阵的中心,他安静的看着陆长生幽幽开口道。
“我已经等了你很多很多年了...”
“陆长生...”
“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的名字,叫做周易...”
初代首席的声音有些嘶哑,发音也不是特别标准,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过人话了。
陆长生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眼前的怪物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哪怕是当初在天穹之时,同时面对七只深渊之主,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九阶的敌人吗...
不...
当时的林渊也没有这种程度的压迫感。
初代首席的力量,应该已经超越了九阶...
这就是半神的力量吗?
这种级别的敌人,是怎么被封印住的?
又有谁能封印的住?
陆长生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如果动手的话,要第一时间开启【复仇之怒】,不然可能会死的...
他不断的在心中思索着对策,各种各样的方案快速的出现,又被否决掉。
一时间思绪万千。
“啊!!”一旁的缇娜攥紧了拳头,拼命的挥舞着。
要不是陆长生一直拦着,她早就冲到初代首席的身前,和他拼命了。
那些惨叫的怨魂,全都是她的亲人。
她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全部被“神主”碾成了粉碎。
她也亲眼看着他们一步步化为了无形的怨魂,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不断的哀嚎着,却根本无法解脱。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们都是你的子民!”
“我们都无条件的信仰你,供奉你!”
“为什么!!!!”
缇娜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额头的青筋因为过度愤怒而凸起,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子民?”初代首席似乎是被这个词给逗乐了。
“我哪来的子民?”
“你们不过是一群失败的试验品而已。”
“我给你们智慧,传授你们科技,让你们可以在妖族的尖牙利爪下存活下来。”
“还让你们翻身做了妖族的主人。”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可以成为神主的一部分,不是你们一直以来,都期待的吗?”
初代首席双手微抬,身体逐渐由透明变的凝实,似乎马上就要从迷雾之中脱身而出的样子。
要动手了吗?
陆长生握着万神剑的手稍微紧了紧,身后那由业火汇聚而成的大氅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疯狂的摇曳着,散发着森冷的幽光。
不对...
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杀了他!”
“必须马上杀了他!”
“不然就迟了!”
“他一旦取回了实体,就再没有人可以杀死他了!”
缇娜有些激动的摇晃着陆长生,拼命的哭喊着。
她已经快要崩溃了,一旦错过这个时机,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为族人报仇了啊!
在缇娜歇斯底里的哀求之下,陆长生终于找到了那个奇怪感觉的源头。
他完全无视了近在眼前的强敌。
仿佛那个张牙舞爪的初代首席,只不过是吓唬人的恐怖玩偶一般。
扭过头安静的望向了缇娜,开口问道。
“是谁告诉你,他取回实体了,就没人可以杀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