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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元渡到底想做什么?

宋玉婵百思不得其解。

被人像只兔子一样推着走的感觉算不上好,这些日子受的磨难,死去郁渊的痛苦都跟这人脱不开干系。

她应该讨厌他。

但每当这个念头在心中升起时,宋玉婵心中又会升起一道隐秘的声音。

她想起那个梦,如果她是那颗果实,伏元渡便是那只鹿。

他不会伤害你。

他爱着你。

他永不背叛你。

她的灵魂信任他。

宋玉婵在茫然中得出这个结论。

她无法恨伏元渡,甚至下意识想要亲近他。

冗杂的情绪交融,让宋玉婵对伏元渡情感十分复杂。

她看不透这个人。

这人在245年到处跟自己偶遇,可在256年时间线中,她与他唯一一次见面是在审讯室时。

他顶替柯煜,递给她一颗糖果。

自此在没有出现现在她面前,只是躲在暗处推着往前走。

既然宋玉婵对伏元渡如此重要,那么他为什么不来见她。

黑色庞大属于冷血动物长尾盘踞在床沿,尖细的尾部在少女视线盲区,小心翼翼搭上她的腰。

野兽在屈服于爱人的怒火,却又难以忍耐心中欲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假死骗我!!!”宋玉婵睁大眼睛,心里刚消下去的火又噗呲噗呲往上冒。

她对上男人狭长猩红色眼眸,质问道:“伏元渡既然引我入局,那为什么不来见我?你们到底瞒着我想做什么?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哄是吗?”

宋玉婵不是傻子,很多时候她出于对家人的信任,全心全意相信他们。

家人之间不会互相怀疑。

哪怕是漏洞百出的借口,只要是他们说的,宋玉婵也不会去深究。

可偏偏这群人把她当傻子。

“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宋玉婵不擅长说狠话,尤其是对家人。她绞尽脑汁也只能从脑子里找出“我讨厌你”这四个字。

“不是的......不要生气,你还在生病。”

郁渊对上少女黯然神伤望来的目光,心脏酸疼,裂成一块一块。

“别讨厌我......”

“滚!”宋玉婵气性上来不想听他说话,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扔到男人那张迭丽的脸上,“你还知道我在生病?!”

“滚出去!”

说完她转过身扯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看都没看人一眼。

郁渊一把接住项链,望着那黑色鳞片彻底慌了神。落空的尾巴尖耸搭下来,像根被雨水浇打的狗尾巴草。

他嗫嚅着唇,“把病养好,我带你就去见他好不好?”

不是不让她见。

而是不能让她见。

人相处久了便会生出感情,她不能也不可以对伏元渡产生感情。

埋在被子下的人动了一下,没说话。

她还在生病。郁渊不敢再让她动气,便化为人身,动作轻柔从床上下来。

“我先离开,你好好休息。等会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滚!”

宋玉婵翻了个身,眼皮子开始打架,整个人累得不行。

这时房间门被人推开,一道磁性耳熟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夔烛一进门就听到那声滚,挑了挑眉,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甜香。

他进入房间,把门遮上,见郁渊站在床边拿着那条项链,幸灾乐祸道:

“怎么了这是?他惹乖宝生气了?我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你也滚!”

宋玉婵算是明白了,这群家伙没一个好东西,都跟伏元渡是一伙的。

“噗呲!”

郁渊瞟了一眼夔烛,冷冷呲笑,懒洋洋把项链装进兜里。

红唇轻启,无声道:

“蠢货。”

死狗好意思幸灾乐祸。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

“你......”

夔烛眼里闪过一丝怒火,后槽牙崩紧。

二人对视一眼,电闪火花。

郁渊红唇一勾,笑容挑衅。

随后二人悄无声息退出房间。

......

“她要见伏元渡。”

郁渊端坐在沙发上,低头,慢条斯理拿着手帕,擦拭着指缝间的血。

“那就让她见呗。”夔烛眯起眼,大刀阔斧张开臂膀坐在郁渊对面,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溅着不少血腥点子。

“那家伙不是偷偷见过她么?现在怎么不愿意见她,乖宝要见就让她见,别让她生气。”

“没脑子挺好。”郁渊擦干净手上的血,展开看了眼,阴阳怪气的说,“真让人羡慕。”

“喂,你还想打是不是?”

“不打了。”

郁渊沉身,脊背贴着沙发,指骨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

他沉声道:“不是不让,而是不能。”

事到如今,郁渊脑中不禁涌现那日的记忆。

“哼~哼.....”

“要吃草莓吗?刚从院子里新摘下来,很新鲜。”

“不用。”郁渊抱臂在不远处坐下,表示婉拒。

雪白奶油被男人慢条斯理均匀抹在蛋糕胚上,男人嘴里哼着歌。

“她明天会来面试,该让297号跟她见面了。”

“嗯。”

奶油的质地柔软,色调纯白,口感甜腻。

郁渊知道,她喜欢吃甜,而伏元渡喜欢在做甜点时谈论她,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中的思念。

“不去看看她吗?”

“也是,该去见见她了。”伏元渡身形顿住,半晌才会回道:“我新做了糖果,她应该会喜欢。”

“见上一面吧,我的果实,就见上一面。”

“她无需爱我,无需念我,心中无我才是最好。”

男人嘴角带笑,温润如玉,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世间最美妙的情话。

他提到“果实”这两个字时,目光炽热起来,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这种灼热的狂热与他原本温和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狂热、奉献……这些看似矛盾的情感在男人的脸上交织在一起,揉合成一种怪异的表情。

他如神明最虔诚的信徒,准备献出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