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红仙娶亲
入睡前,顾遂有些忐忑会不会梦见红仙。
再梦里他没有看见红仙的影子,只出现了一个被酒装满的酒池,无数的根茎伸入了酒池中。
根茎似乎并不被酒液接纳,泡在酒液里的根茎很快被溶解得只剩下一点残渣。
顾遂跪坐在酒池中间动不了,就连眨眼都做不到,不过他可以感觉到酒液浸没了膝盖。
酒精的味道不受控制的往鼻子钻,闻着酒香顾遂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突然凭空出现的风雪吹散了酒意,寒风推着他往前走。
踩在雪上感觉硬硬的,然后是刺刺的,最后又如棉花一般柔软。
我要去往哪里?
这个问题占据了整个脑子,让顾遂无法再去思考其他问题。
带着温暖的硫磺味指引着顾遂无意识的往前走。
路的尽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门,哪怕只是简单的站在门前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
大门突然自己打开了,看着门内一片漆黑的模样,顾遂猛地理智回归往后退了几步。
梦就这么醒了。
猛地坐起的顾遂感觉还有几分心悸。
在门打开的瞬间,顾遂莫名有种进去就出不来的感觉。
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太阳还没露头,顾遂想打开窗透透气,结果刚好跟扒在窗口的张海客对上了眼。
双方都有些意外,张海客先一步开口打招呼:
“早啊,我还以为你没醒呢。”
“怎么了?”
张海客脸上的笑有些勉强,顾遂往旁边退了退给张海客让出位置。
“出了点意外,那些喝了酒的人都叫不醒。”
“你确定是喝了酒的人叫不醒吗?”顾遂再次确定道:“我也喝过。”
“考察队的一个都叫不醒,还有那个黑瞎子,我就差把他拎起来甩了,这搞他都没醒。”
“那的确是有问题,”
张海客的话不禁让顾遂在脑海想象黑瞎子被拎着甩的画面。
为什么喝了酒的人会同时叫不醒?自己也喝了酒为什么没事?
梦里的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自己醒了是因为退缩了吗?
“我做了个梦……”顾遂跟张海客简单讲了梦里的内容。
“他们没醒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从门进去了?”
张海客听完后猜测道,但又想到什么表情有些沉重:
“那个门是什么样子的?”
“很大,黑色……不对,好像是……”想描述门样子的顾遂突然哽住,脑海对门的细节都是模糊一片。
描述不出来的顾遂眼神扫过张海客,跟无邪神似的脸让一个念头在脑子快速闪过:“青铜门!”
“你……”
哒哒靠近的脚步声让刚准备开口的张海客猛地噤声,顾遂也听见了,拿起喜袍套在了身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红枝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先生该起床了,早上有什么忌口的吗?”
顾遂指了指窗口让张海客先离开,自己则是走到门前,等张海客离开后才打开门。
“我忌口不多的。”顾遂推开门看着红枝女回答道:“可以吃葱的味道,但菜里不能有葱,姜蒜同理,青菜不接受夹生,芹菜那一类我都不吃,味道重的肉不吃,还有……”
“早餐的话,你可以简单的下碗阳春面,少油少盐微辣就行。”
红枝女被布遮挡的嘴角抽了抽,这叫忌口不多。
“我会转达的。”红枝女维持表面的客气:“昨晚睡得怎么样?”
对方礼貌的关心让顾遂皱起了眉头:“衣服黏在身上潮潮的,房间有股霉味,翻身的时候床还会吱呀响,说实话真的睡不惯。”
“毕竟是很久没住人的房间,这些情况很正常。”红枝女面对顾遂的挑刺没有生气。
“跟我一起的那个人你有见过吗?”
“我很少离开祠堂,不过我们这里红仙庙很有名,你要去看看吗?”
红枝女没有正面回答顾遂的问题,甚至还反问了顾遂。
这是威胁吧?
顾遂还不至于听不出红枝女的言下之意,她就在警告自己想柯宇没事只能按她说的做。
“你管我去不去。”
明显带着脾气的话伴随着关门的声音。
面对差点拍在自己的脸上的房门,红枝女并没有生气。
年龄小就是沉不住气……
红枝女这么想着,心底莫名有些悲哀。
她并不是在同情顾遂会死在这里,而是觉得就为了这么一个人要搭上一直守在这里的他们,这根本不值得!
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
太阳升起,叫不醒的那些人突然就醒了。
醒来的人激动的筹备着海祭的流程,想要在太阳落山前完成海祭然后前往红仙庙。
刚吃完早饭关于海祭的事项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氛围热闹了起来,抬酒的队伍排得很长,一路上还有敲锣打鼓的乐队,一坛又一坛包着红布的酒被抬上停在海边的大船上。
酒都上了船,地上被铺上红布,村子的人虔诚的跪在祠堂门口红布的两侧。
顾遂以为这些人是在等红枝女出去,但红枝女为什么要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见红枝女没有出去的意思,顾遂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少问少错,顾遂坐着没动,抿嘴没有开口。
空气沉默着,最后是披红布的江姜推开了祠堂大门打破了沉默。
阳光越过江姜的身后打在顾遂的脸上,顾遂挑眉疑惑的看着有些脸红的江姜,这个气氛怎么感觉怪怪的。
“走吧,该上船了。”红枝女提醒道。
顾遂坐着没动,指了指披着红布的江姜问道:“什么情况?”
“她在扮演红仙接你上船。”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这样让我上船?”
“红仙都把喜服给你穿上了,你觉得你还能是什么身份上船。”
“所以红仙宴是……?”
“当然是为了庆祝红仙娶亲的。”
顾遂沉默,红枝女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扯起顾遂推到了江姜旁边:“带他上船。”
虽然有准备,但明显准备少了。
所以自己是被红仙看上了?
走出祠堂,周围人的头都紧贴着地上,一点都不敢抬头。
江姜也没见过这种场景,紧张的手一直在冒汗,拽着顾遂越走越快,一副恨不得跑起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