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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走到京郊如意农庄的时候,燕双双便和莫长流告别离开,莫长流虽然不舍,但是已经知道了她是凤家承恩伯家的小姐,便就此作罢,来日方长。

马蹄哒哒的声音响起,不远处有丫头婆子出来迎接。

“我的好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出门在外,宫女嬷嬷都称燕双双为姑娘,谢嬷嬷赶紧上前查看,发现主子毫发无损,心里稍安。连忙吩咐婢女准备好给主子沐浴更衣,安排膳食。

皇宫里,慈宁宫中,凤太后听着暗卫来报,得知了长公主燕双双已经找到,而且偶遇了固山侯府世子莫长流,凤太后表示,喜见乐闻,让少年少女相互了解了解也好。知道女儿心情郁闷,她愿意在宫外散散心,也就随她去了。

固山侯府前院,九华庭书房,莫长流招来了凌十三,凌十三与莫长流年岁相当,长相无任何特点,在人群中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没有记忆点,轻功了得,对敌经验丰富,非常符合当暗卫的条件。

“禀告世子爷,凤家目前未出阁的小姐只有凤三姑娘,据说凤三姑娘今年年芳十五,品貌端正,性格活泼,还没许人家。目前只打听到这些。凤三姑娘养在深闺极少出门交际,名讳不知。”凌十三心里纳罕,世子居然打听姑娘家的事,难道是年少慕艾,看上了人家凤三姑娘了。

“世子,如果真的想了解人家凤三姑娘,不如请侯夫人出马,办个赏花宴或者茶话会 ,把人请来府里,让侯夫人打听一下。”凌十三越说越兴奋,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过于兴奋了,马上观察主子的神色,见主子并无不悦,松了一口气。

“有道理,继续说。”莫长流看着凌十三,看看他还会说什么话。

“还有,当然就让侯夫人多请几家府里的夫人小姐来,只请凤家只怕是不妥,人多热闹,才不会显得唐突。”

“那就想办法让母亲身边的徐嬷嬷向母亲吹吹风,让母亲有事可做,如此母亲就不必终日郁郁寡欢。”莫长流沉吟了一瞬,便有了决断。

“是,下属这就去安排。”

“事成之后,给你加鸡腿”莫长流笑着揶揄凌十三。据说有一次凌十三和凌十二因为打赌看看谁能更出色的完成任务,输了的人要请吃鸡腿。这个事便在暗卫中成了常态,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因为无伤大雅便默许了。

“世子爷,就别打趣下属了,鸡腿早就吃腻了,下属们早就换了菜谱,下属最近喜欢吃烤鸭,飘香斋的烤鸭可香了。”凌十三见主子心情不错,也就提出了建议。

“好,准了,只要办好了差事就加菜。”莫长流也就随他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莫长流总是有意的经过承恩伯凤家,只为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凤紫燕。

承恩伯夫后院正对着飘香斋,飘香斋与承恩伯府隔了一条街。飘香斋的雅间包厢里,莫长流在窗前看着承恩伯府后院的一方楼阁,楼阁墙角边一架秋千上,燕双双在秋千上坐着,侍女竹香在她的背后推着秋千。秋千忽高忽低,荡秋千的少女衣袂翻飞宛若仙女。

此情此景得让人想起一首词: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看着少女巧笑倩兮,听着她笑声如银铃,如泉水叮咚。好想和她说说笑笑的人是他,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好想告诉她,他心悦她,但是她却一无所知。只敢偷偷的看着她,直到她已经在秋千上离开,莫长流久久立于窗前,等着她再次出现。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此情此景,初听不知诗中意,再听已是诗中人,莫长流正是诗中人。

最先动心的人便是输家,多情却被无情恼,说的也是他。

沉寂了三年之久的固山侯府办起了赏花宴,侯府夫人闵氏邀请了好些高门的女眷前来赏花。一时之间京中的人开始琢磨起固山侯府的风向,这三年多期间固山侯府不曾出门交际过,侯府的人更是低调行事,以至于侯夫人在痛失长子而导致深受打击几欲疯魔的事,不为外人所知。侯爷莫应雄除了上朝下朝更是不与外人来往,明明有从龙之功,却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对于侯府办赏花宴,京城便有人纷纷猜测,侯夫人这是打算为世子挑选世子妃,一时之间很多不在邀请名单之列的人家,纷纷打听门路,想方设法也想要得到固山侯府的邀请函。

三月十八,固山侯府的赏花宴如期举行,侯府邀请参加赏花宴的名单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侯夫人闵氏为了操办赏花宴而忙前忙后,精神头十足,侯爷和世子心里也松快了不少。由于来的都是女眷,设宴在侯府后院的听雨轩,听雨轩里,花团锦簇,春光融融,景色清雅宜人。

要说最最期待赏花宴如期而至的人,一定是非那世子爷莫长流莫属。一直在留意后院的来客中有没有他期盼已久的人来,结果大失所望,承恩伯府的凤三姑娘,并非他要寻觅的人,名讳也不是凤紫燕。

莫长流心中一时之间千回百转,凤紫燕明明住在承恩伯府,但是她并不在此行,可以肯定她一定和承恩伯有关联,那么凤紫燕到底是谁?也有可能是凤家本家客居在伯府的女儿,还是说并无凤紫燕此人。

莫长流每天都派眼线守在承恩伯府对面的飘香斋,只要他的小仙女一出门便会让他立马知晓,就是一个月之久过去了,只在伯府的后院隔着一条街偷偷见过她一面,就再也没有音讯。那么究竟有何办法才可以接近她,只好吩咐凌十三继续打探消息。

听雨轩里一应女眷谈笑风生,花园的花正在盛开,垂丝海棠和玉兰开的正盛,落英缤纷,花飞蝶舞。

小花厅里,侯夫人闵氏拉着各家的姑娘看得眼花缭乱,和各家夫人拉着家常。喝茶、聊天、逛逛花园,夫人小姐姐们说着京中的趣事,一时之间气氛活络,好不热闹,作东的侯夫人闵氏在言谈交际之间,观察着各家姑娘,身边的徐嬷嬷跟在身侧,看着侍女们进进出出,招待着夫人小姐们的一应事宜,直到申时才陆续散去。

听雨轩在客人们陆续散去之后,归于平静,大丫鬟秋水在给侯夫人捏肩揉背,徐嬷嬷也在侯夫人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夫人今天也甚是劳累了,要进进补才行。”徐嬷嬷有点担心侯夫人过于劳累,怕她会有不适,毕竟主子过得顺心下人才有出路,但见主子面色除了稍有疲态并无不妥,在心里为主子感到高兴。

“是有些乏了,就是府里后院的事也就指望我去操办了,我要给长流选个好姑娘为府里开枝散叶,侯爷一个大男人哪懂怎么相看儿媳妇。至于长流,这人就会糊弄我,要找个什么样的也不表态,我就是劳碌命。”

“是是是!夫人!就靠夫人你啦,奴这些年也是靠着夫人你才过上松快的日子。”徐嬷嬷不敢接着话说男主子们不好的话,顺着侯夫人的话题转移了话题。

“你啊你!我还不知道你,还学起人家小儿女说话打趣起我来。”侯夫人对自己这个心腹多有看重,开起了玩笑。

“夫人,婢子们都指望着您过活,夫人一定要身体康健才好,”侍女们见主子心情不错也跟着玩笑。

“你们也是跟着劳累了一天,今天事情办的顺利,明天都歇息半天,轮流上值即可,从我的私库里出30两给大伙加菜。”侯夫人闵氏今天考量了好几个姑娘,心里有计较,心情颇好。

“夫人,哪里话,为主子效力都是我们的本份,府里的主子宽厚,我们都偷着乐呢!”徐嬷嬷表示忠心。

“婢子谢夫人,我给夫人再按按脚,这样更活泛。”秋水马上当场表示要卖力的服务主子。一时之间屋里的侍女嬷嬷们都表示感谢和欢喜。

比起后院的气氛和谐,前院九华庭却气氛低迷。书房里莫长流一遍遍的写着一个名字,全是凤紫燕。他不擅长丹青,画不出少女的音容笑貌,与她的交集仿若是梦,无一样事物可以佐证他们曾有交集,什么都不曾留下,原来以为已经把握了一切,不过是虚幻如泡影。找不到她,他的心在徘徊。命运让他们有了交集怎么能就此不再纠缠,哪怕她毫不知情,他也要纠缠到底,莫长流觉得自己已疯魔。

皇宫慈宁宫中,凤太后手里的鱼饵撒在鱼池里,暗卫有事前来汇报。

“参见太后,太后金安!”凤太后把最后一点鱼饵散落鱼池,看着鱼池里的锦鲤一哄而上争先恐后的接着鱼饵。

“起吧,有事报来?”凤太后转身看着暗卫。

“回太后,有人打听承恩伯府里有没有一个名讳为凤紫燕的女子,是固山侯府世子在打听。”暗卫挺起腰身依然单膝跪地着回话。

“不必理会,目前还不能让他知道有关长公主的事,让承恩伯府的人闭紧嘴巴。”太后与承恩伯府的关系并不亲厚,她的娘家在她踏上荆棘之路不曾为她做过什么,凤家有心想要为她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太后挥手示意暗卫退下,随手捻起一朵海棠。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是稀罕不起来,尤其是男人,他们对女子便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