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班,那姑娘叫什么啊?
这散文写的确实很棒,比我写的都好。”
下午还未上课,梁右趴在桌子上,看完了孙婧雯的散文。
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正在写剧本的徐谨言。
“孙婧雯,隔壁西语系的同学。”
徐谨言听到梁右的话,头也没抬,就回了一句。
“我去拿给老陈看看,这散文写的确实好。”
梁右看埋头写剧本的徐谨言,知道他此时没时间跟他讨论这个。
拿着稿子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找陈健功。
“什么稿子啊?让我瞅瞅?”
此时,坐在梁右旁边的刘振云,听到这番话,好奇的问了一句。
“散文,你瞅瞅,写的极好。”
梁右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重新坐下来,将稿子递给了旁边的刘振云。
很快,俩人就一边看,一边讨论着。
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吃过了晚饭,徐谨言再次回到了教室,写他的剧本。
只是写着写着,突然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钢琴声。
这悦耳动听的琴声,在安静的晚上,格外的悠扬和清晰。
徐谨言并不懂弹钢琴,却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少女的祈祷。
而且也能听得出来,弹琴的人,极为的熟练。
手法伶俐,感情也非常到位。
想起今天夸下的海口,徐谨言突然意识到。
自己不懂音乐, 不会写曲谱,可这不就有一个会弹钢琴的人了吗?
会弹琴,自然是认得五线谱的。
再看看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同学,此时也都放下了手里的课本或者笔记,仰起头,静静地聆听。
这足以说明,弹琴的人,水平是很高的。
想到这里,徐谨言哪里还坐得住,顾不上收拾课桌,将钢笔插好,别在胸前,便走出了教室。
站在教室外,那琴声更加明显了。
确定好了位置,徐谨言快步找寻了起来。
不多时,居然走到了西语系的教学楼外。
钢琴声,就是从一间小教室内传出。
透过亮着灯的窗,一个靓丽的背影,正侧对着他。
看着那双析长白净的手指,在琴键上欢快地跳跃着。
徐谨言一时间居然恍了神。
原来,坐在琴凳上弹奏钢琴的,不是别人,正是孙婧雯。
就在徐谨言有些纠结,到底是该离开,还是上前请教的时候。
孙婧雯已经优雅地落下了双手,轻抚的黑白琴键上。
站起身,盖上琴盖,却看到了窗外正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走的徐谨言。
“徐大班,你怎么来了?”
孙婧雯看到徐谨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讶又欣喜的神色。
快步走出了琴房,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
“是因为我弹琴打扰到你写作了吗?”
孙婧雯背着双手,上半身微微扭动着,仰着脑袋看着徐谨言。
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眼神却透露着欢喜。
“你会弹卡农吗?”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婧雯,徐谨言恍惚间,突然想起了那部经典的电影,我的野蛮女友。
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卡农?”
孙婧雯面色有些疑惑。
“没什么。。。”
徐谨言这才想起,好像卡农是温斯顿70还是80年代才改编的来着。
如今国内还较为封闭,没有传进来也是正常。
正想说点什么准备告辞的时候。
“你喜欢听钢琴曲啊?”
孙婧雯看到了徐谨言脸上失望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卡农是什么曲子。
聪明伶俐的她,马上转移了话题。
“嗯,很喜欢听。
luv letter、River flows in you、夜的钢琴曲、天空之。。。
呃,你应该没听过。”
徐谨言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自己曾经单曲循环不知多少遍的曲子。
只是,刚说了几首,就想起,这些都是后世的新曲目,如今全都没有面世。
“你懂英文啊?
你说的我确实没听过,我还会弹致爱丽丝,你喜欢听吗?
我弹给你听?”
孙婧雯听到徐谨言说出的前两首曲目,是用流利的英文说的,眼睛里闪现出了小星星。
不过马上就又被失落所替代。
徐谨言说的她确实都没听过。
但想起更加普及的致爱丽丝,便提议弹给他听。
“不,不用了。。。
你怎么会弹钢琴的?好像国内没多少人会吧?”
徐谨言赶紧摆摆手,面对钢琴如此娴熟的孙婧雯,反正也是要找人的,不如问她好了。
“我父亲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
所以我从小就会弹琴。
对了,我妈妈是学舞蹈的,我还会跳舞呢。”
孙婧雯说完,便踮起脚尖,一只手举起,像极了天鹅那析长的脖颈。
另一只手向侧面伸出,摆了个姿势,原地点着脚尖转了一圈。
“怎么样,好不好看?”
弯下腰摆着优雅姿势的孙婧雯,仰起脸,笑着问道。
“好看。
没想到,你会的这么多。那你为什么要学外语啊?
怎么不去中央音乐学院深造钢琴呢?”
徐谨言看着衣着普通的孙婧雯,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艺术气息,为之惊叹。
然后马上想起,她的家世,应该就是艺术世家了吧?
只是,怎么会想起跑来学外语?
“我爸爸说国内没有艺术氛围。
希望我学好外语,以后有机会了,就去国外继续学习深造。
他说,最好的学校就是伯克利了。
但是那在米国。。。哪有机会出去啊。。。”
孙婧雯说着说着,转过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上的月亮也格外的亮堂,几乎不用路灯,就照的清清楚楚
这是后世徐谨言从未见过的景象。
“加州伯克利?常青藤啊?
会有机会的,要不了几年。。。”
徐谨言当然也听说过这所名校,而且,过不了几年,国内就突然掀起了一股出国浪潮。
孙婧雯既是学外语的,又有艺术功底,那时候出国,不要太顺理成章。
“你也知道?
但是出国,哪有那么容易。。。”
孙婧雯转回头,看向徐谨言的眼里,都是好奇。
没想到徐谨言居然什么都懂。
“对了,你既然会弹钢琴,那能看懂五线谱,会听音写谱吗?”
徐谨言也收回了看向月亮的目光,想起此番前来找她的目的,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这点连我父亲都夸我呢。
只要你能弹出来,我就能写下来。”
孙婧雯脸上满是自信。
“那我要是哼个曲子呢?你也能写吗?”
徐谨言大喜过望,追问了一句。
“可以的吧?我没试过。
就是如果音调不准的话,我写出来肯定也是错的,得找对音才行。”
孙婧雯这时自信的表情,已经被迟疑所替代了。
“试试看,我哼一段,看看你能不能听出来。”
徐谨言明白孙婧雯的意思,前世他就是个五音不全。
都说所有调都跑,本就是件极为难得事情,但在他的身上,却不要太简单。
不过想起自己夸下的海口,还是打算试试。
“好,我去拿纸笔。”
孙婧雯似乎对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能够有机会和徐谨言单独在一起的缘故。
徐谨言跟着孙婧雯走进了琴房,看到她找了一个本子,将自己的钢笔递给她后。
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将下午想好的那首曲子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后,清了清嗓子。
“我先哼一段,你听听看。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