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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牌子也敢卖100元?这是疯了吧啊?”

“没见过钱吗?年轻人,可不要上当啊!”

“售货员,这里有人卖杂牌子表骗人,你们不管吗?”

随着那中年人的报价,周围的人马上义愤填膺了起来。

“80,您要诚心买,80也行。”

那中年人一看旁边的人都在指责他,顿时汗就从头上冒了出来。

眼巴巴的看着徐谨言,还没等他砍价,自己就先降了20。

听到80,徐谨言差点乐了,大锤80,小锤40是吧?

“行,80就80,这块表,我要了。”

徐谨言点点头,这价格,已经极为便宜了。

说不好听点,都跟趁火打劫没什么两样了。

也不忍心看那中年人被众人围攻。

对那中年人眨眨眼,招招手,示意到一边说话。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您,太感谢您了。

我父亲生病住院快半年了,家里钱财都快花完了。

外面还欠了不少钱,您这是帮了我大忙了啊。”

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那中年人双手合十,就对徐谨言道起了谢。

“不敢,不敢。

您真的不知道这块表是什么牌子吗?”

徐谨言赶紧侧身过去。

“我不懂表,以前戴的是梅花,后来为了给父亲治病,低价卖给邻居了。

这块表,问了好几个人了,都说不认识,是杂牌子。

这个价,您怕是要吃些亏了,不行的话,我再降点。”

那中年人脸上的表情,颇为沉重,看起来,不像是作假。

“这块表的牌子,是爱彼,瑞士的牌子,有一百年历史了。

这表的款式,叫皇家橡树,您看,后面的英文,就是皇家橡树的意思。

盒子里的卡片上,有价格,三千多瑞郎。

这可不是杂牌子,当初送您的那个朋友,怕是花了大价钱的。

您要是80卖给我,亏的可是您啊。”

徐谨言看着这中年人,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不由也有些酸楚。

本来想着,一声不吭,花80元买走,当捡漏了。

可听他说完,却觉得,占了这个便宜,自己怕是要睡不着觉的。

“那朋友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

现在还在国外,我也找不到他啊。

至于这表,您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

但别人连80的价格都不肯给。

即使再贵,卖不出去,对我也没用。

您若肯要,那就80,我也保证不后悔。

如今是真的急用钱去给我老父亲治病,绝不作假。

要不,我给您留个我单位的电话,您要是后悔了,可以来找我。”

这中年人听徐谨言说完,眼底闪过惊喜、诧异、后悔、无奈和坚毅。

但犹豫了片刻,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要向现实低头。

说完,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钢笔,又开始摸纸。

“不用,不用。

这样,我也不跟你讲价了,就100元,您看如何?

都说帮急不帮穷,帮困不帮懒。谁家里都难免会出现一些急事。

就是,以后后悔的怕会是您,而不是我啊。”

徐谨言看那人已经摸出了一个小本子,打算写东西时,更加断定这人说的是实话了。

也没说80,直接把价格给到了他一开始喊的100元。

“我。。。我。。。

我给您写个收据,证明这块表是我自愿卖的。

以后绝不反悔,我单位和名字,也写上。

您放心,我绝不后悔。”

那人眼里顿时泛起了泪花,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着收据。

“这上面有我的地址和名字,以及我写的证明和收据。

就我说的,您哪天反悔了,来找我,我给您退钱。”

很快,收据就写好了,中年人接过徐谨言数好的十张大团结。

抓住徐谨言的手,用力的晃了晃。

看着那中年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擦擦擦走针的表。

徐谨言此时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拿起那张纸条看了看,内容和那人说的一样。

下面落款也写了地址,是气象局。

摇摇头,把收据收到了口袋里。

然后才将表戴在了手腕上。

嗯。。。钢带太宽了,得截表带。

“您好,咱们这有修表的师傅吗?我想截一下表带。”

回到了柜台,找到一名售货员。

“有,你还真买了啊?”

那名嗑瓜子的售货员打量了一下徐谨言和他手上的表,有些吃惊。

刚才围过去那么多人,她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不过柜台外面的事,她也懒的管。

“去那个窗口,那边有老师傅,让老师傅给你看看吧,别真买了个杂牌子。”

那售货员眼里透露着怜悯。

不过还是好心的指了指维修窗口。

“好嘞,谢了您。”

徐谨言哪里看不到那售货员的眼神,不过也不在意。

这年头,还没有造假表的情况出现。

就算造假表,也不会造到爱彼头上。

去造上海、欧米茄的假,不好吗?

这爱彼,国内都没多少人认得,造个假的,卖给谁啊?

“师傅,您帮我截一下表带成吗?”

走到了无人排队的维修窗口,徐谨言将表递了过去。

“没问题。”

里面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师傅,正在修表,抬头看了徐谨言一眼,便将表接了过去。

“哟,小伙子,这表你从哪买的啊?”

刚拿到手,那老师傅就吃了一惊,摘下老花镜,看向了徐谨言。

“刚才有个人,说家里有人生病,就把这块表卖我了。”

徐谨言看着那老师傅吃惊的眼神,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老师傅隔着窗口,深深地看了徐谨言一眼,拿起工具,开始拆表带。

“一百元。”

“一百元?你知道这是什么表吗?”

老师傅刚拆下一截表带,听到价格,马上再度抬起头,脸上吃惊的神色更加明显了。

“爱彼,皇家橡树。您老人家也认得?”

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认得,但我晓得,这个牌子是正经的瑞士表。

你小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啊,你知道吗?”

那老师傅脸上的羡慕藏不住了,但也只是摇摇头,继续卸表带。

“知道,我也跟人家说了,但人家说,就卖这么多。”

徐谨言也没瞒着,实话实说了。

“来,试试,看看合不合手。”

拆下几节钢带后,老师傅将表递了回来。

“还是有些松,再去一节,麻烦您了。”

徐谨言试了试,戴在手上还是有些松垮。

“说不定哪天人家就后悔了,找你把表要回去了。”

老师傅接过表,在手上翻看了一番,拆表带的时候,说了一句。

“没事儿,人家若是回来要,我还回去便是。”

徐谨言也不在意,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行了,再试试看。”

老师傅将表和截下来了钢带,一起递了回来。

“刚好,师傅您会拆吗?能不能看看需要保养不?”

徐谨言戴上试了试,刚刚好。

“这是新表,不用保养上油,你就戴吧。

戴个五六年,走不准了,再说。”

老师傅一脸羡慕的看着徐谨言手上的表,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