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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很快跑没影的江河,丁栓子兜着煤块讪讪地问道。

“林伯,这......”

林仓苦笑道:“先带回去吧,一起回府,我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做法事的高人。”

老谭望着两人一脸的苦相,笑骂道:“少爷封爵是好事,做个屁的法事啊。”

“什么?”林仓嘴巴张得比鸡蛋大:“老谭你说什么封爵?”

老谭神色古怪凝视着林仓:“你老糊涂了?我说宫里来了旨意,咱家少爷,封爵位了。”

闻言,林仓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老谭看着林仓这副模样,不禁担忧地拉了一把林仓。

“没事吧你?”

林仓回过神来,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

这不仅仅是因为高兴,更多的是对江河成才的欣慰。

曾几何时,他哪里敢有这样的奢望,看着少爷堕落,飞鹰走马,他只觉得对不起江牧的信任,侯爷让他照看好少爷,可他呢......

他嘴里喃喃道:“夫人,您看到了吗?少爷封爵了,封爵了。”

老谭看到老伙计这般模样,不禁动容,湿润了眼眶。

“好了,这是好事,咱们赶紧回府去。”

“对对对,回府。”林仓擦拭着眼角道。

“你们先去,我这里交代一下,就来。”

...............

江河骑着马,只感觉屁股又疼了起来,不由得龇牙咧嘴。

他没想到圣旨来得那么快,早知道就在府里候着了。

侯府里,家里没有主事的人,张景川牵着江鱼儿接见的宦官。

那宦官心中苦笑不已。

这叫什么事啊,本来这是一桩好差事。

谁知道,到了江府,出面的是皇子,他是坐也不敢坐,茶也不敢喝,只希望江河能快点回来,自己宣完了圣旨,赶紧回去交差。

如今,张景川俨然将侯府当成自己家一般,完全成了这里第二个主人。

江鱼儿更是不怕生,拉着宦官的衣袖,一脸认真的说道。

“圣旨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啊?我还没见过呢。”

宦官都要哭了,心说,姑奶奶,您这不是为难我嘛。

面对这个小小的人儿,宦官只能耐心地解释道。

“小姐,这圣旨咱只能给江河,也就是你二哥,别人不能接的。”

江鱼儿的小嘴瞬间撅了起来,灵动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看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宦官求助的目光看向张景川:“殿下......您看......”

张景川扫了一眼宦官道:“你就拿给她看看又怎么了?他二哥的不就是她的嘛。”

“就是就是。”江鱼儿附和着。

宦官听到这句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不是看不看的事啊,这是圣旨啊。

小孩子不懂,你身为皇子难道不知道圣旨的意义以及重要性嘛。

咱家今天把圣旨给这女娃娃看了,传出去,老祖宗还不得打死咱啊。

不止如此,让那帮子翰林知晓了,咱家小命难保啊。

江鱼儿见圣旨要不来,瘪着小嘴嘟囔道:“真小气。”

说罢,眼眸里的水雾也没了,蹦蹦跳跳地回到张景川身边。

“川哥哥,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啊?”

张景川溺爱的摸着江鱼儿的头道:“应该快了吧。”

“哦。”

江鱼儿哦了一声,跳上旁边的椅子,百无聊赖地等着,小脚丫来回荡着。

张景川瞅了一眼传旨的宦官道:“你也别着急,赶紧坐,喝喝茶,别回头说江府怠慢了你。”

宦官想死的心思都有了,张景川俨然一副主人的神态,自己哪敢出去乱嚼舌根子。

心里止不住地叹气,唉......别人家早早知道会有圣旨,恨不得把家里翻新一遍迎接天恩,这位爷倒好,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江河终于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不好意思,久等,下了早朝,出城晃悠了一圈。”

宦官:“......”

宦官无语了,还能说什么呢?赶紧宣读了圣旨,回宫交差。

于是,宦官扯开嗓子叫道:“圣上有旨,江河接旨。”

接着,宦官神情肃穆地将圣旨展开,就等着江河跪地接旨。

这套流程江河熟悉,电视上不知道看过多少遍。

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口里呼:“臣接旨。”

张景川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扯着江鱼儿跪在江河身边。

自己则是作揖躬身。

宦官这才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今有江牧次子江河,忠良之后也,其父镇北侯,卫戍边镇,镇守国门,功不可没,次子江河,承父祖之志,屡立奇功,助其国运昌隆,朕心甚慰......旌奖贤劳乃为朝廷之着典,兹敕其江河为伯,号建安......钦此。”

终于......封爵了。

圣旨一下,天下皆知。

江河压抑着内心中的激动,高呼:“臣谢圣恩。”

谢过恩后,江河接过圣旨,眉开眼笑地说道。

“辛苦公公走一遭,来,坐一坐,喝盏茶。”

宦官摆着手,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交差了。

“不了,咱还要回宫交差呢。”

说罢,就要走。

江河忙朝张景川示意,让他拿点银子或银票出来。

张景川摸索了半天,摊摊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江河顿时尴尬不已:“公公稍等片刻。”

宦官哪能不知道江河要做啥,忙挣开江河的手道。

“咱真要回宫了,建安伯莫要客气,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说罢,不顾江河的阻拦,带着人匆匆离去。

江河不禁感慨:“如此不爱财的人,世间少有啊。”

张景川则是不屑的说道:“我如果不在的话,你看他要不要?我站在这里他敢收吗?怎么样?又给你省下一笔。”

江河瞪了他一眼,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我在乎那三瓜两枣吗?这是人情世故,小屁孩懂啥呢。

说罢,江河找了个人,去库房取了一百两的银票,让人快点追上去。

收不收是人家的事,自己必须要做到位了。

所谓阎王易躲,小鬼难防。

虽然一个小小宦官对江河来说,可以随意拿捏,可江河做人的原则便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无论任何事,没有平白无故得罪人的道理。

况且,人家在府里等了自己那么久,于情于理,自己都要表示表示不是。

这也是江河在后世混的开的原因,不会轻视任何人,谁也不知道蹲在门口吃盒饭的大爷,是不是公司哪位领导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