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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顿时纷纷应声离开。

萧璟翊牵着京墨的手,不放心地看了云茯苓一眼。

云茯苓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微微颔首,示意他不用担心。

萧璟翊这才牵着京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出了寿康宫后,萧璟翊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脚步一转,往紫宸殿去了。

先一步回到紫宸殿的景平帝,看到萧璟翊出现,表情甚是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

他将一摞奏折往萧璟翊的方向推了推,“你既来了,正好帮朕把这些奏折都批了。”

萧璟翊早就在协助景平帝处理政务了。

景平帝也有意让萧璟翊练练手,拿一些不大不小的朝政让他历练。

批阅奏章这种事情,先前便有过。

只是紫宸殿这边的人嘴严,萧璟翊和景平帝也都默契地从未对外透露过。

景平帝将今日的公务分了大半给萧璟翊,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他冲京墨招了招手,“墨儿,来,皇爷爷教你玩投壶。”

京墨立刻抛下萧璟翊,牵着景平帝的手,到一边去玩了。

爷孙俩玩的不亦乐乎,不时有欢笑声传来。

萧璟翊从案牍中抬起头,看了看快乐玩耍的祖孙二人,再对比辛苦工作的自己,顿时觉得他好像一个大冤种。

他暗暗叹息一声,继续埋头苦干!

寿康宫中。

云茯苓这还是第一次单独与崔太后相处。

她虽有些忐忑,但也不惧。

崔太后公然留下她侍疾,无论如何,都不会要她的性命,否则岂不是授人以柄。

况且以云茯苓的本事,这世上能要了她性命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

既是留下来侍疾,想必就是陪崔太后说说话,做一些端茶倒水的小事。

云茯苓有照顾萧京墨的经验,照顾一个崔太后,应该不难。

况且寿康宫中还有不少的宫女太监,应该用不了她做什么活。

云茯苓正暗自思量着,突然听到崔太后道:“口渴了。”

寿康宫的掌事女官桑桃见云茯苓身形未动,立刻提醒道:“翊王妃,太后娘娘口渴了。”

云茯苓反应过来,立刻倒了一杯温水,上前喂崔太后喝。

谁知崔太后才一沾唇,便伸手将茶盏打翻,怒斥道:“不知道哀家着了风寒吗?还给哀家喝凉水,你是何居心?”

云茯苓微微一怔,她方才试过了,那水明明是温的,正合适入口。

云茯苓蹙了蹙眉,只当崔太后想喝热一些的水,毕竟人感冒的时候,喝杯热热的东西会觉得舒服些。

因此,她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当即从善如流道:“那我再给太后您倒一杯热一些的来。”

说完,云茯苓立刻转身,重新去倒了一杯水来。

这次的水比刚才的稍微热了一些,大概在四十五度左右,属于热热的能入口,但又不算烫的程度。

谁知这次崔太后刚喝了一口,又再次将茶盏打翻。

“这么烫,你是想烫死哀家吗?”

这次云茯苓确定了,崔太后是故意的。

难怪点名要她留下来侍疾,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云茯苓先前发现崔太后假装昏迷,还觉得奇怪,想不明白她这是闹哪一出。

她想七想八的,连逼宫政变这一层都想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为她设的一个局。

她真是何德何能,让崔太后这般费心?

只是崔太后为何要这般突然针对她?

云茯苓仔细想了想,她先前并未有什么得罪太后的地方。

崔太后在寿康宫中潜心礼佛,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因此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固定来请安的日子,云茯苓连和崔太后见面的机会都少。

而每一次见面,崔太后都很是慈和,并没有显露出对她有一丁点不满来。

云茯苓骤然间想到承恩公府崔家近来发生的事情。

旁人不知道,云茯苓心里却很清楚,崔家的几桩事,背后都有萧璟翊的手笔。

虽说萧璟翊推波助澜,做了揭开真相的那只手,可是追根究底,还是崔家自己立身不正。

那些混账事,又不是萧璟翊逼着他们去做的。

若说恩怨,恐怕也只有这一桩了。

看来崔太后是知道实情了。

想要为承恩公府出一口气。

萧璟翊是景平帝最宠爱最看重的皇子,崔太后轻易不敢动萧璟翊,便捡她这个软柿子来捏一捏了。

而且追根究底,这事其实也是因她而起。

只可惜,她不是软柿子!

更何况,崔太后身为一国太后,用这么低级幼稚的手段来整治她,也太小家子气了!

云茯苓心下念头飞转,然而时间不过几瞬而已。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见桑桃板着脸,语含训斥道:“翊王妃,这可是甜白瓷的茶盏,宫里总共也没有几套,珍贵着呢!”

“您这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给打碎了呢?”

云茯苓微微挑眉,这明明是崔太后打碎的好吧,倒把罪名安到她头上来了!

桑桃这还没完,小嘴继续叭叭道:“您连个水都不会倒啊,不是冷了就是烫了的,太后娘娘想喝口水都喝不上,您这是怎么侍疾的?”

云茯苓冷冷地看了桑桃一眼。

太后作妖是太后作妖!

你一个卑贱宫女,也敢用这种训斥的语气和我说话?

桑桃心知太后娘娘是要教训云茯苓,这才设了今日这个局,故意将云茯苓留下来,要好好折磨她一番。

她是崔太后的心腹,自然懂得如何为崔太后分忧。

有些崔太后不方便说的话,便要由她来开口。

桑桃正说的起劲呢,忽然对上云茯苓冷厉的目光,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后面的话瞬间全都咽了回去。

待她重新再去看时,便见云茯苓的神色虽然不好看,目光冷然,却不似方才那般冰冷肃杀,让人望而生畏了。

方才那一眼,竟好似是一个错觉。

云茯苓这时忽然勾唇一笑,望着桑桃道:“桑桃姑姑说得对,我长这么大,也没伺候过人,自然不懂得该如何倒水,如何侍疾。”

“想来桑桃姑姑伺候人伺候惯了,在这方面出类拔萃,不如桑桃姑姑做个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