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行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上。
身后的雷罚并不像当初误打误撞进来时,见到一切生物都格外兴奋的状态,反而安静如鸡。
这次,最先挑事的人变成了赵牧。
哪怕背后的雷罚发出了阵阵嗡鸣声,提醒赵牧面前生物的强大和不可招惹,但赵牧依旧一意孤行。
面前的生物长得很奇怪,有点像鸟类,但腿部毛茸茸的,最下方倒像是一双羊脚。
它原本在休息,一呼一吸之间,它的面貌在无限变化。
腿的位置一会趴在左边,一会趴在右边。
而鸟头的面貌也在变化着,就像是一张脸在空间里左右移动一样。
赵牧往前走,双手用力一刺,直接插进了那个生物的腹部。
怪物愤怒地哀嚎一声,双目猛然睁开,愤怒地盯着犯事者。
赵牧只觉得被无刷双眼睛盯着,每一双眼睛中都充满着无尽的威慑力。
直到,所有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手中的雷罚剑,突然停滞了一下。
那些眼睛中闪过一丝畏惧。
等好长时间后,它似乎没探测到陆吾的存在,再次变得大胆起来。
他尖叫一声,一双巨大的翅膀直接朝赵牧的位置拍了过来。
“砰!”
巨浪响起,周围的树叶被吹得稀里哗啦,可很快,树影消失,场景变成了无尽沙漠。
黄沙飞起,往上逆流。
赵牧根本抵抗不了这个怪物的袭击,在黄沙的包裹下,往后飞了好几米,最后砸在了无数尘土中。
而他刺到那个怪物身上的伤口也在几秒钟后恢复原样。
原本怪物想追击,可看到沙地里那把剑的时候,它犹豫了。
最后,盯着赵牧的无数双眼睛转移了视线,怪物扑腾着身体,径直离开,寻找新的休眠地盘了。
赵牧趴在沙地上,嘴里吐出一道鲜血,喷在了沙地上。
鲜血中的水分立刻被沙地吸收,变成了一道血痕。
他面前一阵模糊,头痛欲裂。
可他目光执拗,面色冷的可怕。
他像是被分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自己。
其中一个宛如冷漠的审判官,质问那个一脸无措的自己——
“你到底丢了什么记忆?”
“为什么你想不起来?”
“你都要死了?还想不起来吗?”
良久。
赵牧用剑撑起身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喉咙滚动,身体颤抖,喉咙中再次咳出一口血,溅落在地上。
他不在乎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目光阴沉得可怕。
“不够。”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接走出了这片沙地。
沙地前方,是一片树林。
赵牧抓住一只类似兔子之类的生物,熟练地捡起极易燃烧的木头,用雷电劈了几下,就燃起来一阵火焰。
在小时候林维颂出现的时候,他教过自己如何在野外生存。
其中,就有钻木取火、设置陷阱捕捉猎物、拔毛、处理食物、野果如何挑选、夜间如何保暖等等一系列内容。
所以赵牧只要能找到一片森林,活下去没什么难题。
“砰!”
雷罚剑用力一劈,石头上的“兔子”被拦腰斩成两半。
无数鲜血撒在地上。
他只是囫囵地处理一下,然后放在火上烤。
他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自从选择进入这片森林,他已经将近四天没有看见过大型怪物了。
再这样下去,他的伤都要养好了。
难道这里有一个什么生物镇守森林?
前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赵牧决定上去看看。
应该是上次那个怪物留情了,所以导致伤口不够致命,所以他才没有激发那些隐秘的记忆。
他急需一场致命的伤害。
当他简单地填饱肚子后,直接往山上走去。
等看见山间入口处那道警戒牌的时候,他猛的愣住。
这是……
陆君山?
那个牌子上的字是爷爷手写上去的,内容是——
“此处为原始森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他记得很清楚,那块木头是爷爷用附近枯死的一棵灵木制作的。
如今的夏庚中心城市是青浦市,可赵家作为和姜家争夺第一世家的家族,却从没有转移过本家位置,是因为赵家的职责就是看守陆君山。
所以,陆君山也是万化讫地的一部分?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他之前生活的地方一直在城市,很少回本家。
而且之前林维颂就是在陆君山脚下欺骗的自己,所以他更排斥回来了。
可他竟然不知道,陆君山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历。
他立刻朝山上走去。
和当初记忆中的一样,这里有一条人为踩踏出的小道,这是爷爷他们走过的路。
在山的另外一边,一处比较平稳的山坡上,还修建了一条石头搭建而成的楼梯。
那是七大家族合伙修建的。
赵牧径直往上走去。
越往上走,树林越茂盛。
可古怪的是,这里没有一只蚊子,也没有什么蛇,更没有什么成群的虫子。
整个环境显得清幽无比,每棵树都长得格外茂盛。
但赵牧一路碰到的那些树,像是有纪律一样,所有的树干往两边生长,留下这条小道,摄入阳光。
再次进入陆君山,赵牧才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细节。
这是一条没有分叉口的笔直小路,赵牧没有第二种选项,只能继续往前走。
直到小路到达了尽头。
前方没有任何的树木遮盖,变成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平地。
上面开满了鲜花和野草。
平地正中央树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坟头,身后是一处石窟。
石窟前方被无数石头堆积着,像是被人封死了,没看到有可以进入的洞窟。
赵牧走近那个坟头,看清了树立在前方的墓碑。
墓碑也是用石头建造的,但是上面什么字体都没有,石头被切的很光滑。
赵牧上前,手指划过石碑。
石碑就是用普通的大理石构造的,而且上方没有一丝灵气。
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
在赵牧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鸟鸣。
这种声音不像是重明那种极具攻击性的叫声,反而细小而悠长。
就像是演奏的乐曲,给人一种舒适放松的沉浸感。
赵牧停下了脚步。
鸟鸣声逐渐靠近,与此同时,一个和重明差不多大的鸟类从前方的群山中飞了过来。
它轻轻地降落在那块石碑上。
这只鸟通体泛白,头部类似藏青色,它的翅膀短而小,在巨大的体型下,它站在石碑上时已经看不到它用来飞翔的翅膀了。
而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它的尾巴。
它的尾巴格外得长,就像是几条用来表演的绸缎,在它落地时,那些尾巴还在天空中飘着。
在它盯着赵牧歪头看的时候,那些尾巴往下缓缓降落,落在身后的坟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