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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半晌后,胤礽找来苏公公吩咐道:“传令下去,我要在府上办丧事。”

苏公公:......老奴我还想要多活两天的。

但是胤礽心意已决,再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话。

大片的白色很快出现在了太子府上。

花旗的身子已经被带走了,胤礽便命人将他生前所用过的衣服和器具都放进了棺材中,便独自出府去了。

苏公公暗自庆幸,还好太子爷没有彻底疯了。

他嘱咐众人,事情定要悄悄进行,只是为了让太子爷有个心理安慰罢了,谁都不许说出去。

天色将暗,府中的一切都布置妥当了,晚膳也已经做好,只等着胤礽散心后回来用。

戌时,一道哭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苏公公大惊,连忙从房间里跑到了外边。

只见胤礽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几绺发丝披散了下来,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麻绳,头戴一顶白色的孝帽,帽檐处破破烂烂的。

苏公公赶紧带着人迎了上去,结果后边一看,还跟着一群穿着白衣的人,全都披麻戴孝。

苏公公眼前一黑,决定让自己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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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中,哀乐彻夜响动。

第二天,康熙便得到了消息。

南书房中,隆科多立正二站,康熙阴沉着脸,牙齿都要把他的圆脸咬成方脸了。

“孽障!孽障!”

康熙抖着手里的奏章道:“朕还没死呢,他便敢在府里披麻戴孝了,这是在诅咒朕去死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隆科多轻言劝说道:“陛下,还请保重龙体。”

康熙抬头,目光中闪过疲惫与无奈:

“你说说,朕还要怎么对他,才能让他知道他是储君,是太子,如今为了这样一个下贱的人,便要诅咒朕,朕还如何能容得下他?”

隆科多闻言,缓缓跪下,声音温和但坚定:

“皇上息怒,太子之事,固然令人痛心疾首,但皇上乃万民之主,不可因一子之过而伤及龙体,更不可因此动摇国本。太子虽有错,然天家骨肉,岂可轻言废立?臣斗胆进言,望皇上以大局为重,暂且按下心中怒火,寻一良策,以正太子之心,亦安朝野之望。”

隆科多说得掷地有声,不卑不亢,也没有趁机为哪位皇子说话,反倒是让康熙帝高看了他一眼。

康熙六岁登基,怎么会看不出来,如今不少皇子都已经流露出来了野心。

他找来隆科多商议,其实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而显然,隆科多的回答让他颇为满意。

从南书房出来后,隆科多在出宫的转角处刚好遇到了竹息姑姑。

二人擦肩而过,一张纸条被悄悄传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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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康熙就秘密召见了李公公。

他与三德子一样,自幼陪伴康熙长大,原本是管着内务府给阿哥们的吃穿用度,因此对胤礽也还算熟悉。

“如今胤礽行为失检,朕心甚忧。朕想命你去太子身边待着,好好规劝他,你可愿意?”

李公公的内心:奴才不愿意。

但康熙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奴才遵旨,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皇上厚望。”李公公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恭敬地答道。

监视的行动,正在悄然展开。

不等到午时,李公公便已经挑选出了几个亲近可靠之人,一同前往太子府。

在出发前,李公公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康熙的叮嘱:“若是规劝不成,你定要将他的行事及时上奏给朕,朕自然会另寻办法。”

几个宦官几乎是以迅速而又无情的速度进入了太子府上。

知道消息的众人,都等待着胤礽的反抗,就连康熙本人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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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胤礽始终没有来。

反而是李公公报回来了消息:太子胤礽如今更爱男风了,与府中的厨师,唱戏的小童甚至是外边茶馆里的伙计都有发生过亲密的接触。

胤礽甚至毫不遮掩,不仅出入总是带着不同的男子,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年轻貌美,引得旁人纷纷侧目,还在府中建了一个名为“念花堂”。

念花堂的院子中,胤礽亲手种下了一株株梨树,那是花旗生前最喜欢的花。

胤礽甚至嫌花匠买来的树苗太小,种在院子中不够好看,干脆命人拿着自己的拜帖,去各个府的后院去搜罗已经培育好的梨树。

若是对方愿意,那便重金购买,连根拔起挪回太子府中去,若是对方不愿意,那就达到对方愿意为止。

一时间,京城之中流言纷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胤礽荒诞,这下连康熙有心隐藏都藏不下去了。

“逆子!”

“孽障!”

“不孝子孙!”

康熙气得把南书房案头上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下去。

他看着三德子道:“你说,他是不是非要气死朕才肯罢休!”

三德子只能说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但这样的话,在现在显然没有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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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已经让人去寻太子来,带到南书房了。

“皇上,太子已经来了,可要让他现在进来吗?”三德子问。

“进什么进来,让人给我打,打到这个孽障脑子清醒了再说!”康熙怒不可遏。

清军入关以来,继承了前朝的杖责,大臣受责时往往不等下朝,就当众退衣受责,有时候便是连皇子都不例外。

然而,康熙顾念太子。

过去他即便教训,也会是私下里找无人的地方,绝不至于当众责罚,损了太子的颜面。

但现在,他就是想要胤礽感到羞愧。

康熙没说责罚的杖数,下边的人也不敢多问,只好举起廷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

宫里当差的人,谁不知道康熙爷宠爱太子,若是真打出个好歹来,倒霉的不还是他们。

后宫中的眼线们也没闲着。

先赶来的是太傅,跪在门口替太子求情,请求康熙手下留情。

各位皇子们虽然没来,但是也自然早早得到了消息。

四贝勒府中,胤禛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他正在纠结要不要动用自己暗中发展的势力。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已经让苏培盛去请宜修过来了。

“皇阿玛如今已经龙颜大怒,想来不需要拱火的人了。”宜修对胤禛建议道:“太子殿下已然受罚,若是我们找人上奏,也只能达到这个结果了。”

“这个结果自然是不够!”胤禛急切道:“若是能让皇阿玛重新考虑人选,那才是我们的目的。”

“妾身明白四爷的苦心。”宜修接话:“但如今心急的绝非我们一家,若是能让其他人率先说出这样子的话,我们俩可以更加安全的坐享渔翁之利。”

胤禛知道,宜修指的自然是老大和老八两个人。

尤其是老大,素来沉不住气的,若是能让他开口自然是最好的。

这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太子虽然受罚,但皇阿玛的面子上也无光。

他心中明白,所以才会纠结。

可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又十分不甘心。

宜修也明白胤禛心中的想法。

于是,她开口建议道:“四爷若是想趁机有所作为,倒是可以不必动用熟悉的大人,而是以太子弟弟的身份,向皇阿玛求情试一试。”

“向皇阿玛求情?”胤禛惊讶道:“这个时候舒情会不会被太子连累啊?”

“妾身反而觉得,皇阿玛这个时候很需要一个求情的人。”宜修解释道:“皇阿玛是从前朝自己拼杀出来的,如今太子势单力薄他不会看不出来,如今太子依然如此,倒不如向皇阿玛展示一下,四爷兄友弟恭,重情重义的一面。”

宜修没有说的是,她印象中太子第一次被废弃,就是因为皇阿玛觉得,太子亲情淡漠。

即便这一世具体的事情有所不同,但情绪应该不会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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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人是没有骨头吗?”

康熙从南书房中出来,抢过了奴才们手中的板子狠力地打了下去。

胤礽的身子往上弹了几下后,很快就又重新垂了下去。

三德子站在一旁,眼瞅着人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心中着急却不敢上前劝阻。

“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德妃娘娘赶来了南书房,抱住康熙的胳膊道:“还请陛下手下留情。”

康熙的脸色微动,其实刚刚那几棒子打下去,他心中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正在想着该如何收场。

德妃偏偏适时赶到来求情了。

但是看到德妃,康熙心中也很是奇怪,她怎么会来?

对上上方狐疑的目光,德妃解释说,自己曾经受过先皇后的恩典,所以才敢来为太子求情。

听到先皇后的名字,康熙长叹一声气,点着已经动弹不得的胤礽道:

“今天便看在你故去的皇额娘,和德妃娘娘的份儿上,绕过你。”

说罢,康熙扔下了手中的板子。

胤礽已经没有力气了,对德妃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便被人送回了太子府中。

这是宜修后来想到的主意,由德妃出面,既能在康熙那里获得好感,又将求情止步于家事,不会上升到夺嫡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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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日,皓日当空,天色明朗,碧蓝如洗。

天空慢慢开始变得昏暗。

起初,百姓们都毫无所觉。

直到有一人抬头看了一眼。

“看!太阳!天罚!天罚!”那百姓惊呼出声。

众人都抬头看去。

只见,天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遮蔽着那天空。

喧闹的集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天罚!天罚!”

百姓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充满恐惧。

一个老头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这是上苍的警示啊,定是人间有大罪,触怒了上天!”

旁边那年轻人听到老头的话,高声呼喊,“人间有大罪,触怒老天爷了!”

不明所以的百姓跟着喊了起来。

等到日食散去,还在王府中的胤禔对那年轻人道:“刚才你很机灵,做的不错。”

胤禔叫下头的人给他赏了银子,“接下来这段时日,你在京中传播一点儿消息,就说这场天罚乃是太子行为不端引起的。”

对于在京中这样散布谣言,胤禔心中一点愧疚都没有。

反正最近京中本来就传出了胤礽和那男宠的事情,康熙帝也因此对胤礽不满。

他也不是无中生有和凭空捏造,他只不过是在那火上浇了一点油,推动了一下罢了。

胤禔觉得老天都在帮助他。

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殿下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啊。”

纳兰明珠抚摸着胡子笑道。

“既然您也这么说了,那百姓自然也这样认为了,现在就是看皇阿玛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了。”

胤礽仍旧在府中颓丧不已,对外界这些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感知。

在纳兰明珠一党的诱导下,弹劾太子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到了康熙帝跟前。

然而康熙帝已经没有力气再当堂申饬他了。

这两个月来,他得到的全是有关太子的负面消息。

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动手动错了。

他怒气冲冲地回了养心殿。

没多久,宜妃就过来了。

“皇上,宜妃娘娘来了。”

三德子是会看康熙帝眼色的,自然知道他如今最看重的妃子便是宜妃、德妃和舒妃三人。

康熙帝心烦的时候,若是旁人来,三德子自然不会让他们进来。

宜妃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给康熙帝端上来一盏安神茶,几块精致的桃花酥。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点心,可要尝一尝?”

康熙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感兴趣,还在皱着眉头想胤礽的事情。

宜妃沉吟了一下试探着说:“臣妾这些日子,听后宫中人偶尔议论,陛下可是在为太子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