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被顾珩的吻,带的晕晕乎乎的。
没了胡思乱想的心思,所有的伤感和不安,也都支离破碎了,顾珩很快就带着她回了房间。
一夜云雨。
隔日,沈云轻再醒来的时候,早已经天光大亮了。
沈云轻起身,就觉得腰酸酸的。
“禽兽。”
顾珩太凶,这么折腾她,简直就是故意的。
顾珩端了吃的进门,刚好听到沈云轻小声的念叨,他唇角微扬,还带着些许得意。
“小夫人,一大早起来,就夸我厉害,这是在鼓励我要更卖卖力?”
“我才没有,你别胡说。”
再卖卖力?
那她今日怕是都不能下床了,她还有正事要办的。
听着沈云轻的话,顾珩也不失望,他端着吃的到床头,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之后,他顺势坐在了床边。
他揽着沈云轻的腰,大手轻轻的揉了揉。
“很累吗?要不吃点东西再睡会儿?”
“不用。”
沈云轻摇了摇头。
“昌伯那头怎么样了?他醒了吗?什么时候能去见见他?”
“凡尘仙医出手,阎王殿也不敢收他,他哪有不醒的道理啊。今儿一早人就已经醒了,虽然虚弱,但脑子很清醒,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
“那就好。”
沈云轻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吃东西,一会儿就过去。”
能从昌伯的嘴里,挖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沈云轻并不清楚,可她清楚的是,云嫦的死跟昌伯脱不开干系。
昌伯若是能提供信息,他这条命,就还暂时可以留一留。
若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总之她不想等。
知道沈云轻的心思,顾珩也不拒绝,“行,都听你的,那你先吃东西,之后咱们就走。等处理完了昌伯,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爹告诉我的一个地方,拿些东西。”
顾珩思量了一晚上,才下了决心。
沈云轻是个聪明人,哪怕没什么线索,她也能猜到,云嫦是因她而死,而云嫦死前调查尧山城的事,也跟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事, 本也是无法回避的,既然沈云轻已经触到了冰山一角,瞒也瞒不住,倒不如早些告诉她。
也省的有人以此为诱饵,将她引入其他的陷阱,节外生枝。
沈云轻并不知道顾珩的心思。
可听到他说,是安国公告诉他的地方,沈云轻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她倒也没有多追问。
“好。”
应了一声,沈云轻就下床了。
她简单洗漱上妆,又和顾珩一起用了膳,就出了门。
关押昌伯的小院。
沈云轻和顾珩从安国公府出来,兜兜转转在京中绕了两圈,才到了这边,顾珩带着沈云轻下了马车。
小院里,一共有六个影卫留守,个顶个都是高手。
见到顾珩来,他们齐齐行礼。
“见过世子爷。”
“人呢?”
“回世子爷,人在堂屋关着,刚刚吃了些东西,精神状态还算可以,随时可以提审。”
“知道了。”
挥挥手,让影卫们退到一边,顾珩带着沈云轻直接奔着堂屋去了。
堂屋的窗子被木条封的严实,几乎不怎么透光,哪怕是在头晌,日光正好的时候,屋里也阴暗暗的。
只有打开的门口,透进来一束光。
床,在靠墙角的地方。
昌伯半个身子露在光下,半边身子隐匿在阴影中,脸上的惨白和黑,都显得格外分明。
就如同他这个人,明面上风光,背地里阴暗至极。
听到动静,昌伯侧头看过来。
瞧见顾珩和沈云轻,他愣了愣,随即有些了然。
昨日,他们才去了岳家,之后他就出了事,落在了他们手里,昌伯可以确定,不管是他,还是岳家老爷子,都在他们二人的算计之中,成了他们手上无形的傀儡。
“醒了?”
昌伯正想着,就听到顾珩开口。
他揽着沈云轻过来,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
昌伯没有应声。
顾珩见状,垂眸笑笑,“岳家老太爷的心腹,果然不是一般人,忠诚二字,也是至死铭记心间的,这等心性品格,着实令人佩服。就是不知道,一条好狗,是不是真的护了个值得护的好主子?还是……兔死狗烹。”
一边说着,顾珩一边伸手,在昌伯的身上拍了拍。
正是靠近昌伯腹部伤口的位置。
血,瞬间就又洇了出来。
昌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疼,也提醒着他,岳家老太爷早就舍弃他了,甚至为了封口,派了人要他的命。
在顾珩这,他或许还是一枚棋子,可在岳家老太爷那,他是一枚弃子。
忠诚?
兔死狗烹是现实。
现实面前,他还要什么忠诚?
岳家老太爷不值得,而他,想要活命。
常年跟在岳家老太爷身边,为岳家老太爷办事,昌伯并不是犹犹豫豫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有数,既有判断,他就不会纠结为难,拖拖拉拉。
“世子爷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好。”
顾珩喜欢昌伯的这份痛快,他看了看沈云轻。
沈云轻轻声开口,“昌伯,我也不想为难你,我来只是想问你,你可还记得一个人?”
“什么人?”
“安国公府丫鬟,云嫦。”
乍然听到云嫦这个名字,昌伯的眼睛明显缩了缩,他看着沈云轻的脸,有些难以置信。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会问她?”
“我为何会问,那是我的事,要怎么答,才是你要考虑的。”
一边说着,沈云轻一边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她将镂空的簪子打开,把里面的银针一根根的拿出来。
甚至不用多开口,沈云轻的意思,昌伯便已明了。
沈云轻能救他。
也能杀了他。
而一个无用之人,是没有存活的必要的。
昌伯咽了咽口水,他头一次觉得,这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有那么点让人胆寒的感觉。为岳家老太爷办事,行走江湖多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在这一刻,他却有些慌乱。
看着沈云轻,昌伯开口,“云嫦是安国公府的小丫鬟,她已经死了。”
“你做的?”
“是……是我做的,但是岳家老太爷的安排,我也只是听吩咐办事而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是迫不得已的……嗯……”
昌伯为自己辩解着。
只是,他厚颜无耻的话才要说完,他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沈云轻的银针,已然刺进了他的身体。
临近伤口。
他身上的疼,像是瞬间被无限放大了一般,痛感直冲向脑门,他几乎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