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又看向朱仝、雷横二人,朱仝是个讲义气的好汉,也是个可用的人。
只是雷横在县里名声须不怎么好,一味吃拿卡要,但王伦也很清楚大宋朝小吏的待遇,许多小吏是不发俸禄的,朝廷默许他们借用手中的权力索受贿赂养家糊口。
因此雷横这样的过往劣迹,放眼整个大宋朝,甚至算不得什么了。王伦知他侍奉母亲极其孝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在大宋朝的官场这滩污水里和光同尘罢了,若是能换个环境,说不得也能有所改变。
他最欣赏的花荣却留在山寨看守,王伦便说:“既如此,清风山的六位好汉,都入伙梁山,也都坐一把交椅,列为头领!”
经过王伦的“改革”,梁山的“头领”更像是一种待遇级别,而跟实际权力并不挂钩了。
就好比后山学堂的张老教头,也是头领,但他唯一的权力,就是课堂上指导一众头领学习,也不能带兵,也不参与山寨事务,甚至山寨开会,他都甚少前来参加。
而且头领之间的权责也相差极大,就好比梁山手下最多的凌振,管理着几个大作坊,工匠、帮工、学徒就有数千人,再比如手下最少的安道全,只有七八名大夫、十来个学徒而已。
所以王伦推行的是“分工”制度,而不是宋江版梁山的头领制度。
晁盖等人听了,顿时大喜,王伦就留几人住了一夜,与几人逐一交谈,就请晁盖与朱仝二人回清风山,与花荣将山寨的喽啰一并带来,同回梁山,刚好借着扩军重新编队和操练一番。
又对杨林和曹正说:“二位兄弟且在二龙山多待些时日,等清风山的喽啰到来,不时要派兵往桃花山、清风山、白虎山那里巡视,不得再有占山聚啸者!”
二龙山这里是不能舍弃的,王伦打算过一段时间后调人来轮换,以杨林的能力,放在一个地方太可惜了。
对于二人将来的安排,王伦自然是已经说明,故而杨林曹正也不反对,抱拳说到:“哥哥尽管放心!”
于是等到花荣到来后,王伦这才从二龙山动身,浩浩荡荡地向梁山归去。
回到梁山后,王伦便来劝降秦明、黄信二人,黄信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秦明扭捏了一番,听到王伦说他的家眷都已经被搬出,已经上了梁山,叹了口气,也就同意了。
于是山寨大摆接风洗尘宴,王伦又命全军庆贺,顺势就公布了扩军的新营官人选。
新建骑兵第九营,秦明为营指挥使,黄信为营副;骑兵第十营,花荣为营指挥使,索超、周谨为副手。
新建步兵第十营,晁盖为营指挥使,雷横为副。
至于朱仝,则调任第八营史文恭部下,为营副;吴用与燕青一样,担任许贯忠的助理,公孙胜则按照他本人的意愿,暂调第三营刘唐部为副。
若论武艺,公孙胜肯定胜过刘唐,但王伦指派营官,看重的是指挥能力,公孙胜还需要熟悉学习一下山寨的军队情况。
作了任命后,王伦便举起酒杯,大声说:“诸位兄弟,俺只盼着你们人人都能做千人将、万人将,不要做一勇之夫,平日里要多学习、多请教,学会练兵、统兵、指挥、作战,将来领兵亦不止于此!”
“我山寨接连打下凌州、大名府、青州三座城池,朝廷必然引重兵大军来攻,此战若胜了,我梁山也就在京东路站稳了,到时军队再扩,我只愿在座的兄弟们,至少也是千人将,可有此信心否?”
鲍旭在人群中大吼:“有!”便用胳膊碰了碰李逵,低声说:“哥哥这是点你呢,铁牛!”
李逵这厮学练兵、学兵法,是百般学不会,甚至他这个营副做得都很不称职,但上了战场,李逵厮杀勇猛,王伦也看重他这股锐气,故而步兵第六营的管理压力,都压在了鲍旭肩上。
于是鲍旭一个粗汉,也不得不学着识字、读书,便有心向王伦求请,只说再给第六营派个营官来,王伦只是不允。
他期望每一个头领都能跟上队伍,李逵是不指望了,但至少鲍旭给他点儿压力,应该是还能进步的,若实在没有指望时,他再重新调配人员也不迟。
就好比第三营的刘唐,那也是个粗糙汉子,但刘唐做事认真,也肯用心,也将第三营支撑了起来,所以王伦是希望鲍旭能向刘唐学习的。
如此一来,梁山骑兵理论兵额达到了一万骑,但实际有战斗力的,却只有唐斌、杨志、钮文忠、袁朗、关胜五个营,卢俊义、史文恭、秦明、花荣四营都是新组建,短时期内还形不成足够的战斗力。
至于第五营,王伦派了林冲、郝思文、栾廷玉、韩滔四个人负责,为的就是将呼延灼带来的具装骑兵给复制出来,这也是王伦要留呼延灼当俘虏的原因。
郝思文与韩滔有理论,但理论与实践是完全不同的,并不是说战马披了甲、以皮索连在一起,就是重骑兵了。
梁山也就只养得起一千重骑, 该如何发挥出重骑兵应该有的实力,这就需要四个营官的努力了。
其实王伦是很想将营官都以有充足军事经验的朝廷降降来担任的,在他看来,如韩滔、魏定国等人,都可以充任营官,但他还要考虑一些主动投靠的头领们的感受,若降将都受重用,只怕梁山又要形成一股“降将军官派系”,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王伦本来很鄙夷宋江版梁山对于好汉座次的排名,临到此时,他才知道,宋江与吴用的这一番排名,是真的花了大心思在里面的,至少是有参考价值的。
王伦便又继续说:“接下来山寨全军操练不休,做好大战的准备!”众头领轰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