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朱贵的弟弟要来梁山,而且也坐一把交椅,吕方的伙伴们更急了。
杨林、卞祥、鲁智深等新入伙的头领不计较座次排名,但从这三人平日里演武场的表现来看,一旦立功,届时排位自会向前。
凌振、汤隆这样的特殊人才,哪怕座次再低,那也是手握实权,而且随着山寨越来越壮大,他们的权力就越大。
像吕方这样的战将,梁山现在不缺,未来也不缺,若还不入伙占个靠前的座次交椅来,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了。
但吕方脾气倔,心想:王寨主若不开口相邀,我如何落得颜面去自荐?
他那一班伙计虽然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待一众新入伙的头领都安顿完毕,王伦又吩咐地说:
“先前咱们劫了韩家庄,尚且不知道官府反应。杨林兄弟久在江湖,便请兄弟下山一趟,前往郓城打探!朱贵兄弟继续打探济州消息!”
二人都拱手称诺。
梁山南北长、东西宽均有五六里,山寨聚义厅所在,恰是一处平坦的谷地,四面环山,南北两处关隘,方圆五六百丈。
聚义厅西侧谷内,专储存铁锭的仓库不远处,原有的铁匠铺又是一番整改扩大,汤隆带几个山寨原有的铁匠、并几十个喽啰学徒,忙得热火朝天。
东北的谷地,则先粗略搭设了一二十间大草棚,又有木屋连片,正在搭建中。
这里就是凌振造火药、铸火炮的工坊了。
只是各色原材料一时还没有采买齐全,故而王伦邀着凌振,却向北面的一处山谷走来。
他说:“我这里得了个造琉璃的方子,只以河砂、石灰、石英为料,还需要兄弟带匠人们研究一番,若可行时,便在此处设一个作坊。”
凌振笑了笑:“若果有此方,山寨就多了一项赚钱的营生了。”
“是啊,兄弟这里只要成功,我便去沧州一行,与柴大官人谈上一谈,只做辽人的生意,马牛皮货,便可自北地输入山寨了。”
凌振一听,这才知晓王伦很是重视,当即说:
“哥哥且将方子交给小弟,若论烧制,我这一帮伙伴,不敢说甚么天下第一,那也是东京数得着的!”
他对朝廷失望,也无心江湖事,也就只有新技术,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了。
王伦也看出他的心思来,却也不去多劝。
只要山寨日益壮大,凌振那一颗枯萎的心,早晚都会活过来!
……
朱贵说得果然没差,十天后,他便带着朱富,朝山寨而来。
王伦等一众人看过去时,只见朱贵身材偏瘦长,朱富却像个厨子一般圆胖;朱贵脸颊瘦,朱富却是个圆脸。
不过眉目之间,却有六七分相似,分开站时还分辨不出,站在一起就是两个兄弟。
朱富倒也不怯场,笑呵呵地朝四面作了个罗圈揖,拱手说:
“朱富见过王寨主,见过诸位头领!”
王伦便问:“若新建一酒店客栈,该如何做?”
朱富侃侃而谈,便是一些不懂营生买卖的头领,都听的连连点头,只觉得果然言之有物。
等朱富说毕,王伦便笑着说:
“朱富兄弟有如此经营本事,当坐一把交椅,众兄弟以为如何?”
先前王伦就曾与众头领商议讨论过,山寨得寻个能持久自主的营生,而且凌振已经带着人研究那琉璃配方了。
一旦成功,总需要有人负责发卖,朱富显然就是这么一个合适的人。
林冲笑着说:“日后山寨的钱袋子,就要交给朱富兄弟了!”众人都欢笑。
于是当夜,为新入伙的朱富头领洗尘,聚义厅内又是热闹非凡。
这些日子广惠和尚与众人早就厮混得熟了,他与吕方虽未入伙,却早被王伦视为夹袋中的人物,故而也被请来喝酒吃肉。
看到新入伙的这朱富,接人待物有方,语气和善诙谐,全无半点猥琐之意,广惠和尚也不由得点点头。
他便端起酒碗来,笑着说:
“先前王寨主相邀时,洒家只说要观望一番。非是洒家矫情,只这一身臭脾气,在江湖上也多有得罪人的。若不合群时,岂不是惹得山寨不安?”
“现如今见各位好汉都是豪爽的,洒家自不愿孤零零一个,若王寨主不嫌弃,也教我入伙如何?”
鲁智深大笑:
“你这头陀,叫俺等得心焦!你若入伙时,山寨便是两个光头了!”
他与广惠脾气相投,故而早就期望广惠加入了。
王伦大喜:“小可早有此意!广惠大师既愿入伙,这便是天大的喜事,一日之内,得两个好汉,当真人间快事也!”
广惠当即纳头便拜:“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王伦忙将广惠搀扶起,正要说话,又听见个细蚊虫一般的声音:
“我…哥哥若不嫌弃时,我吕方也情愿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