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泽走来,捏了捏芊芊的脸蛋,提醒道:
“别光看着,该给小狐崽取名了。怎么的也要取个最好听的名字。”
“对哦。”禾芊芊一脸思索:“再过几日满月。你们说取个什么名字好?”
一说取名,大人们纷纷看向正奋力吃奶的小狐崽儿。
思索着,一定要取个最不凡的名字,才配得上这么好看的崽崽。
狐翎抬头,狐媚的朝芊芊一笑:
“雌崽姓禾,雄崽子姓狐。姓我已取好,芊芊给取后面的就行。”
禾芊芊哑然失笑:
“这是亲爹说的话吗?太懒省事了。每次给崽崽取名,我已经被掏空。不如这次几个爹爹也给点建议。”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只给你生了4个,是数量最少的一窝。我这心里总觉得对不住。
不如都跟你一起姓狐。”
擎羽不由“哼”了一声:“芊芊,狐翎仗着你的愧疚,总欺负我们呢!”
“我哪有?”狐翎连忙澄清。
打死也是不会承认的。
戬泽:“你有!忍你很久了!”
其他几个兽夫跟着点头。
就连最不爱说话的夜千暮,也“哼”了一声。
大家不由得都看向他,只见夜千暮正低着头,专注的揉搓着怀里的三只小虎崽。
三个小家伙排排坐腿上,三双冰凌的大眼睛,正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蛇爹爹,那无处安放的虎尾巴尖尖,缠绕着夜千暮的手腕,正愉悦的跳动嬉戏。
如此和谐温馨的一幕,一时间,让大人们忘记了刚才的争执。
狐翎俏脸一红,“未来半个月,夜里我守着三窝最小的崽崽,这总可以了吧?”
“行。”禾芊芊应声。
接着懊恼的说:
“咱刚才不是说取名字吗?哎,又跑偏了。”
萧仲道:“芊芊,就你来取,只要是你取的,我们都喜欢,小狐崽也会喜欢自己的名字。”
“对,小白狐姓禾,这个我坚持。”狐翎道。
思忖了些许时刻,禾芊芊认真的说:
“你们还记得澜虺和人鱼族之间那些个矛盾吗?
闹得这么大,延续上千年,也给了我们重要的警示。
如果子嗣繁衍过几代之后,会出现两个分支,一支姓狐,一支姓禾。
戬家的翼虎和豹子,也有两个分支,戬家姓和禾家姓。
这就跟澜虺的后人一样,他虽没有亲子嗣,但旁支子嗣就分成了两支,一支人鱼,一支就是白姓一族。
如果两支不容,矛盾越积越深,最后对立也难说。
我当然希望枝繁叶茂,可是一窝崽崽两个姓氏,就为以后的分裂和对立,埋下了种子。”
戬泽分析道:
“哪怕他们都姓戬,繁衍几代之后,如果每代人都跟父姓,依旧会分成好几个姓氏或者分支。因为子嗣里,有雄也有雌。”
夜千暮扬声表态:“蛇崽崽正好都姓夜。
哪怕以后分成好几个姓氏,我也不担心。
子嗣可以不团结,分开独立寻找各自的领地就行。甚至有了矛盾和对立,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最强者能留下就好。”
在座的诸位雄性,闻言震惊的深吸一口气,都很难接受。
没想到夜千暮,哪怕再喜欢这些崽子们,日常护的如眼珠子,无微不至的照料;却依旧能接受他们互相竞争,血脉相残,优胜劣汰。
这是其他兽夫,想都不敢想,也绝对不忍心看到的。
萧伯道:“我不敢想象,至少我活着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发生。”
冥宫谣:“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本来其乐融融的氛围,因为这个话题突然僵持住。
禾芊芊揉揉脸颊,温和的说:
“我只是这么随便一说,你们别太当真。
一代人不管隔代人。咱们管好自己,管好下一代就好。子孙自有子孙福,
既然还是我取名,那我就决定了:四个全部都姓狐。”
狐翎:“芊芊,你绕来绕去,原来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四个都姓禾?”
“全姓禾,那是催着我再给你生一窝。现在一窝小狐狸,数量只有4个,就只用一个姓氏为好。
以后喊起名字,顺口也好记。”
“……”狐翎嗫嚅道:“至少,我很想让小白狐姓禾,这样崽崽们长大,会深刻的知道,他们的父兽对母兽最真挚的爱意。”
接收到狐狸兽夫投射来的浓浓深意,禾芊芊回以盈盈的笑意,依旧坚持道:
“你对我的心意,你知我知,别的兽夫知晓就行。咱们养大的崽崽,长大后,自然也会知道。
父兽爱母兽,所以才会凡事都依着母兽,不如就这么决定了哦。”
“好吧。”
狐翎一向对芊芊千依百顺,好像从没在什么事上争赢过。
顺从她,不仅因为爱重她,更因为他知道芊芊是个有智慧,计较深远的雌性。
亲爹没意见了,其他兽夫也自然没异议。
离焱问:“那芊芊,你想好名字了吗?”
“嗯。”禾芊芊:“老大九尾红狐雄性,狐一瑾;老二九尾白狐雌性,狐一霜;老三红狐雌性,狐一萱,老四红狐雄性,狐一琛。
雌崽儿的小名,就叫霜霜,萱萱吧。
他们姓名只差一个字,希望长大后,相亲相爱,共同肩负家族传承,继续壮大狐族。”
她已经尽力,名字太难取,这一次不如简单点。
对父母来说,纵然再好听的名字,似乎也无法承载父母对崽崽们,那如海般深沉的期望和爱意。
狐翎重重点头:“也好。他们是我的第一代子嗣。那第二代,是不是要叫:狐二?”
“哈!”
一直默不吭声的皮蛋,忍不住笑出了声。
接收到怪异的目光,他连忙露出标准的章鱼微笑唇,那两只雾霭蓝的大眼,滴溜溜的看向大家:
“‘二’有很多别称,比如‘亚’,“次”,“双”。只等狐翎当爷爷的时候,孙崽取名包在我身上哦。”
狐翎不服气的说:
“我再读个一百年的书,还怕取不出好名字?”
皮蛋两手一摊:“哎。”
话说,他横空出世,又不得不跟宿主形影不离。宿主的兽夫各个嫉妒心占有欲太强,他想融入这个大家庭,还有漫漫长路。
但好消息就是,这些个小崽子们,都很喜欢他。
名字商议好,禾芊芊长舒口气,庆幸又闯过一道关。
她自认为再生一窝凤凰,就要熬出头了。
看向梵凤影,用指尖挠了挠他温热的掌心:
“阿影,下一关,就是给凤凰雏鸟取名。”
“芊芊宝,如果你愿意生,那你只管生,其他的都包在我身上。
你要不想取名,那我现在就开始想名字。”
掌心的痒意,绵绵密密的蔓延至四肢百骸,凤凰的心中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
梵凤影的身体,一次次的叫嚣着快点结侣;可他的理智,总是希望成为最美丽的火凤之后,再结侣。
到时候,他会像祖辈那样,挥动华美的凤羽,跳着凤求凰的舞姿,拔下最长最美的那支求偶的凤尾,来赢得与雌性结侣的机会。
可是哪怕是芊芊一个微笑,勾勾手指,挠挠掌心,凤凰又忍不住了。
心潮澎湃,气血翻涌。
皙白的脸上染上红晕,心脏跟着砰砰狂跳。
体察到凤凰的细微变化,琅树藤走上前来,拉住雌性另一只手,一脸郁闷的说:
“芊芊,你俩就不能快点结侣?明明凤凰挨着你的时候,就快烧着了。
兽人如果太激动得不得雌性安抚,不是会发疯吗?
我看这只凤凰马上要疯了!”
梵凤影强压下心里的躁动,“别胡说,我稳得很。”
这么一说,禾芊芊也很快发觉凤凰的不适:肤色通红,皮肤滚烫,看着就是红温了。
“阿影,你真的没事吗?”她抬手,想用异能帮他平复。
梵凤影阻止道:“我没事。”
琅树藤很不给情面的说:“恐怕用治愈系异能,也压不下去凤凰一身的波动。”
梵凤影窘的一时失语。不得不说,这根藤猜中了。
琅树藤看着芊芊,认真的说:
“他忍得住就让他去一边忍。芊芊,我现在很想开花。”
梵凤影长睫一掀:“此时天寒地冻,你要开花?开花不更容易冻死?你是不会像兽人雄性会发疯,但你肯定能冻伤。”
琅树藤斜睨凤凰一眼,忍无可忍道:“属你最矫情,排在前面就嘚瑟的不行?
要不是看在你为了救我,烧掉羽毛。我才不会让着你。
现在就问你一句,结还是不结?不结你就往后靠。”
梵凤影:“自己的允诺怎可反悔?芊芊,你评评理。”
禾芊芊不知怎么插话,在她眼里,就是两个小孩在闹别扭。
泠野在一旁看不过去,忍不住说道:“其实,两人感情到了火候,就是可以结侣的。
化成火凤之后,有的是机会,再将以前的遗憾补回来。”
擎羽道:“是啊,当初我本想在自家树屋结侣,还不是改了。现在依旧不后悔,那一晚,我一辈子都记得。”
禾芊芊目光热切的看着雪鸮兽夫,那眼神就是告诉他:你记得的那晚,我也记得。
戬泽:“从明日开始,我们会朝北进发,路上会越来越冷。琅树藤,不如你就一直待在空间里。”
“我不。我是芊芊的伴侣,路上随时会遇到危险,需要我的保护。”琅树藤坚持。
凤凰思量了一番,也很快想通:
“芊芊,那我俩就尽快结侣。”
“好。阿影,结侣最重要的是你和我,别的不重要。”
“我懂了。”梵凤影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身。温香满玉入怀,更坚定了凤凰想结侣的心。
离焱起哄道:“不如就今晚,你们说呢?”
泠野:“行啊,把崽崽哄睡后,好酒好菜又是现成的。就一起乐呵乐呵,把事情办了也好。”
冥宫谣也是怕冷的一族,他附和道:“天冷正好喝点酒,喝酒肯定要有好的嚼头。”
眼看着崽崽们挤在一起,慢慢进入梦乡,大人们都想喝酒,松快一下。
梵凤影接收到大家的好意,又看向芊芊:
“今晚可以吗?”
“嗯。”禾芊芊小鸡啄米的点了下头。
夜千暮还不忘提醒道:“不准带芊芊离开营地,结侣就去空间。还有……别太吵!”
禾芊芊:“……”
太攀蛇边嫌弃着,边把自己空间里囤的酒和菜,一一摆在桌上。
真正的诠释了:什么是口嫌心正。
一呼百应,大家各自分工,很快将崽崽哄睡安顿好,这边各种吃食又重新摆了满满一桌,架起新火锅。
离焱举杯,“第一杯酒,敬芊芊!”
“干杯!”禾芊芊端起杯子跟大家碰杯,再跟着一起,一饮而尽。
萧仲:“第二杯酒,祝芊芊和阿影,结侣夜快乐!”
“谢谢。”梵凤影忙举杯,主动和萧仲碰杯。
最让他感动的是:兽夫没吃醋,还大方的祝福。
其真实情况是:吃醋肯定会吃,但既然已经接受凤凰加入这个家庭,那就大大方方的接受。
狐翎将所有杯子都重新满上,再举起杯子:
“第三杯酒,就祝所有的崽崽,健康长大!”
禾芊芊补充道:“也祝咱们家和睦平顺!”
“干杯!”
三杯酒水下肚,每人脸上都染上一层薄红的潮气。
各自坐下,涮火锅,大口吃肉,甚至三三两两的拼酒。
离焱喝的头有点晕,她拉着芊芊坐在梳妆台前,亲自给她梳发打扮,换上新衣。
然后,雄性们在熏醉中,恍惚的看见一双璧人手拉着手,站在眼前。
倏地,再消失不见。
“真走了?”夜千暮有些失落,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水。
“不能光喝酒,来,吃点涮羊肉。”冥宫谣劝道。
夜千暮边吃边问:“阿谣,再往北走,你怎么办?”
“穿上芊芊给我准备的羽绒服,再披上皮毛大氅,会很暖和。你也该这么穿!”
“我不愿穿的太厚。万一要坏兽来袭,怕脱不及。”
冥宫谣拍了拍他肩膀:“千暮,我和擎羽,也都升到六阶了。家里还有戬泽顶着,你可以松懈一些。”
“也许吧。”夜千暮心情复杂。
往日一家都指望他的守护,他也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戒。
怎么突然的,就没有那么需要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