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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聚餐,多少是有那么点热闹。

纪公馆餐厅的长桌,还是头一次围坐了这么多亲朋好友。

钟淮泯倍感有面子,当桌一一给胡芝瑶介绍了。

最后说,“...我从小没了父亲,就养在纪家,在德国那几年,也是帅府在供养。往后我们结婚,别人且不提,就阿鸿和帅府老宅这边,才是正经亲戚。”

胡芝瑶含笑听着,微微点头。

纪文洲笑着接话,“阿钟哥说得对,嫂子往后在湘城,随时找颜儿和青青玩儿,不用见外。”

纪欢颜看他一眼,笑眯眯对胡芝瑶道:

“那还用说,我跟青青常带人去照顾胡姐姐生意,是吧胡姐姐?”

胡芝瑶轻笑颔首,“多亏了你们照顾,才替我带来不少客人,以后常来,有好货我一定记着你们。”

“要的不就是这句话!”

纪欢颜笑了两声,又看向秦音:

“我们可不像大嫂,天生丽质难自弃,涂脂抹粉是拉垮了我大嫂的盛世美貌,大嫂,你可别怪我没送给你,实在是你用不上。”

秦音好笑,“我就知道不会白夸我,原是自己小气。”

纪鸿洲握住她手,“我给你买,用不着她。”

桌上众人纷纷失笑。

见纪欢颜撇嘴,钟淮泯忍不住打趣:

“瞧瞧,这就是有男人跟没男人的区别,别人要什么,都有自己男人送,你那点儿小心思,还是留着心疼自己吧。”

纪欢颜脸一拉,“钟哥,我好心来给你撑场子,你怎么下我台子?厚不厚道?!”

钟淮泯笑,“还不叫人说句实话?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嫁?”

纪欢颜羞恼,“你真烦人!”

胡芝瑶暗暗踩了钟淮泯一脚。

秦音适时出来打岔,“别逗她了,说好了,我跟她大哥养她一辈子。”

纪欢颜嘴角一扁,感动的差点儿眼红:

“大嫂~”

“诶诶!”纪鸿洲抬手制止,挑眉扭脸看向秦音,“我就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纪欢颜嘎住,“......”

秦音哭笑不得看向纪鸿洲。

钟淮泯嗤的一声笑出来,边笑边道:

“弟妹,那可是不能养,你俩养三个孩子,再养个大姑娘,等你们老了,你们孩子不光要孝敬你们,还得给他们姑姑养老送终。那孩子也太惨了不是!”

秦音抬手扶额,“你们俩非要这么逗她?”

纪欢颜啪地一拍桌子,“这饭吃不了了!我走!”

叶青青连忙拽住她,哭笑不得劝道:

“都是玩笑话,你可别走,别真往心里去呀~”

娄雨霏适时开口,“二小姐坐吧,你要走了,我也没颜面坐了,不是还有我给你垫底么?”

她抿嘴笑着,拉踩了自己一把,倒是让纪欢颜扑哧笑出来,气氛一下子缓和。

一旁默默吃饭的秦峰,此时也悠悠插声:

“都什么时代了,你们不要对女人有偏见成不成?不结婚怎么了?不结婚难道就没日子可过?一个人更潇洒好吧。”

满桌人看向他,纷纷面露惊讶。

秦峰撇嘴,看向秦音和纪鸿洲:

“说实话,小时候我还一直觉得我小姑姑不会嫁人了,我舅舅也不会娶妻。”

“后来虽然我小姑姑还是嫁了,倒也没比嫁之前日子舒坦多少。”

“倒是我舅舅,多亏没娶,不然多连累人家姑娘。”

最后一句倒还罢了,第二句纪鸿洲实在忍不了。

他面无表情盯着秦峰,置于桌面的拳头,捏了捏。

秦音看他一眼,当然要说句话,于是斥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你懂什么?!”

秦峰瞥了眼纪鸿洲,耸耸肩:

“好吧。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说姑父不好,就是想说句公道话。”

说着看向纪欢颜和娄雨霏,“吃穿不愁又不缺钱,一个人快快乐乐挺好,想干嘛干嘛,结不结婚的,随他去吧!”

话虽然是向着纪欢颜说的,但连正主都目瞪口呆了。

这小孩儿,真不像只有十四岁。

“峰儿!”秦音语气无奈。

钟淮泯紧跟着闷笑开口,“秦少帅十四五岁,别人都情窦初开,你倒是看开了。看来也要效仿你舅舅,往后不娶妻,做个逍遥闲散人。”

“啧。”秦峰挑了挑眉,往嘴里塞了块肉,“我是有这个打算.....”

“明日我就给你父亲打电报,告诉他这回事。”纪鸿洲语声冷冰冰,“你就看他会打断你哪条腿。”

秦峰夹菜的手顿时一僵,菜啪地掉下来,嘴角抽了抽。

“小姑父,我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呢?”

纪鸿洲冷笑了声,不再看他。

秦音叹气,“行了,聊半天,菜都要凉了,都快吃饭吧。”

众人这才动起筷子。

叶青青紧跟着岔开话题,“钟参谋和胡小姐的婚宴,筹备的怎么样......”

话总算聊到了正题上。

众人边吃边聊,又纷纷敬酒恭喜两人喜结良缘。

*

这晚饭后,纪鸿洲又招待他们喝茶。

直聊到很晚,众人才陆续离开。

纪文洲有些醉,叶青青要照顾他,故两人坐了一辆车。

这样一来,只能另安排一辆车送纪欢颜和娄雨霏。

这个任务,章谨当仁不让。

秦音则交代展翔去送秦峰回小公馆。

等人都走了,主楼里清静下来。

两人牵着手回房。

纪鸿洲沐浴完出来,就见秦音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神,不知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扯走她手里棉帕:

“怎么?”

秦音抬眼看他,轻轻摇头,顿了顿,又说:

“峰儿从小跟傅文睿亲近,外人逢面就夸,外甥肖舅,如今他大了,心里依然很看重他舅舅。我真怕他受傅文睿影响太深...”

“你担心这个?”

纪鸿洲起她一缕头发包在帕子里,轻轻搓揉,听言不禁低笑。

“我当然担心。”秦音嗔道,“你听听他那番话,那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该有的想法吗?”

纪鸿洲饶有兴致挑了挑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该有什么想法?”

“你说呢?”

“我不知。”

秦音只当他故意逗她,又气又笑捶了他一下:

“少装傻!你十四五都生什么歪心思,我懒得打问。”

纪鸿洲眼底笑意一眼,擦头发的手一顿,眼疾手快抓住她雪白小拳头,包在掌心揉了揉。

“能有什么歪心思?我情窍开的晚,别人观察姑娘时,我还在营地练枪法,练马术,跟人琢磨怎么从过路商船那儿刮油膏。”

秦音才不信,轻轻瞪他一眼:

“说的自己好正经。”

纪鸿洲唇角浅勾,指腹在她白嫩手背上揉搓。

“不正经。主要老太太一直威名远播,父亲一辈子怕她,哪个女人敢沾老爷子边儿,老太太当天就能冲过去,把人痛打一顿扒光了丢在街上。”

秦音嘴巴张开,“这,这么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