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怎么维护?!上回我一提,你大哥都发火儿了!”
“我等大哥回来,亲自跟他说,他会理解我,大不了我不跟叶家结亲...”
“你说的什么混话?!你知不知道叶家现在蒸蒸日上,你大哥正重用着呢!莎莉有什么?不过是白皙漂亮点,你娶个花瓶放在家里,她不会老不会丑吗?!”
老太太气得骂人。
纪欢颜连忙掀帘子进屋,瞪了眼纪文洲。
“回来时我怎么跟你说的?不都说好的跟青青好好在一起,你又闹什么?”
纪文洲皱了皱眉,看了看纪欢颜,又看了眼老太太,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嘿!你这臭小子...”
老太太嘴角抽了抽,又催促纪欢颜:
“你去看着他,不准他往莎莉那儿钻!两个人这么久不见,趁早断了,别再节外生枝!”
纪欢颜,“我知道了。”
她出去追纪文洲,在园子的廊道下一把扯住他袖子。
“你过来!”
*
秦音在老宅这边住了两日,本意是想等纪鸿洲回来。
总归他回来后,也要跟一双弟妹吃顿饭,她不想来回折腾。
第二日下午,三房那边也过来了。
纪三夫人给龙凤胎介绍董玉珍。
纪欢颜笑着一抚掌,“...以前见过一面,好些年前的事了,都变了样子,不说是哪个董家,我还差点想不起来。”
董玉珍听言笑了笑,“难为你还记得。”
“湘城一共才多大!”
纪欢颜笑了句,转脸问老太太,“母亲,景洲哥在家里排三,那我该称呼三堂嫂吧?”
当年老太爷给分家后,子孙们都是按各房的排行叫。
纪川洲在三房是大少爷,纪景洲则是二少爷。
到了长房这边,就要唤个叫法了,纪川洲是二少爷,纪景洲是三少爷。
但因为长房的纪文洲在长房也排三,所以往往长房的佣人,都是把两个三少爷区分开,就称呼为‘景洲少爷’。
总不能把两个三少爷叫混了。
以前纪川洲娶妻,纪欢颜和纪文洲都是称呼‘二堂嫂’。
如今轮到纪景洲的妻子,当然该是‘三堂嫂’了。
不过老太太还没开口,纪三夫人接话了。
“就叫堂嫂,还排什么行?叫堂嫂亲切。”
反正纪川洲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娶妻了,纪欢颜只会有董玉珍这一个堂嫂。
纪欢颜笑,“好,那我以后就叫堂嫂。”
女人们坐在堂屋里叙话。
纪川洲自觉没什么意思,起身出去了。
纪景洲和纪文洲坐了片刻,也起身出去,挪到偏厅里喝茶抽烟。
他们俩过去就很聊的来,如今三年不见,当然也不生疏。
纪景洲搭着腿抽了口烟,淡笑开口:
“在那边怎么样?我瞧着你变化挺大。”
纪文洲笑了笑,“没怎么样,不过是沾了点西洋墨水,还不是要回来给大哥打下手。”
纪景洲嘴角勾了勾,“听说要跟叶家那位结婚,快了吧。”
纪文洲表情略略疏淡,“嗯,我母亲着急,我不急。”
纪景洲端详他两眼,笑问:
“怎么?不喜欢叶小姐?”
纪文洲扯了扯唇,没说什么,垂下眼看着指尖香烟。
“什么喜不喜欢,合适就好,我倒不太挑剔姑娘怎么样,是好姑娘,毕竟也门当户对么。”
门当户对?
纪景洲眼神微微恍惚。
是啊,他们这种人,永远只谈个门当户对,喜欢不喜欢,都不重要。
“我看堂嫂很好,明媚俏丽,跟你很般配。”纪文洲岔开话题。
纪景洲回过神,看他一眼,淡笑点了点头。
“嗯,还好,脾性相投,日子过起来才舒服。”
纪文洲定定看他,面露感慨喟叹了声:
“你熬过来了,太好了。”
知道他说什么,纪景洲心照不宣笑了笑,默默抽了口烟。
*
午膳众人在一起吃。
穆妈把乳娘和两个孩子安顿在偏厅的小桌上,免得两个小祖宗太闹腾。
但乐乐闲不住,在堂屋和偏厅里来回跑,小手里捏着吃的,油渍给涂抹的到处是。
她的乳娘,老鹰护小鸡似的紧紧尾随,生怕把小祖宗磕着碰着。
老太太看到笑的不行,一直招呼孙女过来,饭都没心思吃了。
秦音只觉头疼,转头交代那乳娘:
“她不吃就抱出去,去园子里疯,别在这里捣乱。”
“是,夫人!”
乳娘慌忙点头,连忙将小人儿抱起来,匆匆带了出去。
人都走远了,老太太视线还眼巴巴瞅着,笑呵呵说:
“小孩子都这样的,活泼伶俐是好事儿,你得有点儿耐心。”
秦音抿了抿唇不说话,垂下眼安静用膳。
纪欢颜忙得插话,“像我大哥,我大哥小时候皮,恨不能一天打三顿。”
老太太,“胡说什么?你怎么能知道?”
“母亲说的呀,您都忘了?”纪欢颜嘻嘻笑道,“说大哥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秦音深有体会,乐乐现在可不就是这样。
正说着话,院子里来了人。
众人听见廊下有说话声。
不一时,展翔掀帘子进屋,垂手立在门边禀话。
“老太太,夫人,大帅回来了,说晚上过来吃饭。”
这是好消息,老太太和秦音都很惊喜。
彼时,纪鸿洲风尘仆仆的,先回纪公馆。
他是到了才知秦音和孩子们都在老宅,叫了人问,才知道纪欢颜和纪文洲提前回来了,这才叫副官来老宅传话。
他回房沐浴更衣,又匆匆下楼,准备赶回军政府。
却在正要坐上车时,瞧见另一辆车开进庭院,于是立在车边等着。
钟淮泯从车上下来,大步朝他走过来:
“你要不着急,我先给你说件事。”
纪鸿洲看他表情, 就知道没好事。
他面无情绪,抬脚踏进车门:
“上来,路上说。”
钟淮泯绕过另一侧坐上车。
看了眼开车的副官,他随口问了句:
“章谨还不回来?”
纪鸿洲,“再等等,他跟叶长青,还有点事要盯。”
钟淮泯点点头,转而说到正事:
“白老四抽大烟,我把他拴起来了。”
纪鸿洲整理袖扣的手一顿,扭脸看他,脸色寒下来。
“他哪儿来的?”
钟淮泯舌尖儿顶腮,语气斟酌道:
“纪景洲给的。”
纪鸿洲眼底瞬间凝冰,通身戾气骇人。
“我也意外,这事儿还是你夫人同我说的,虽然他后来把存货都交代我这儿来,但未免还有人卷在里头,我把商会那帮人挨个儿都敲打了一遍。”
钟淮泯沉声说着,抬手拍了拍他肩:
“自家兄弟,事儿没闹出去,动手别太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