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纪鸿洲这么兴奋。
头一次做人父亲,难免会没见识。
何况龙凤胎是早产,下个月才满一周岁,乐乐却已经能扶着东西走路。
不说他,秦音瞧见时也惊喜得失态,抱着女儿亲了好几口。
这会儿父女俩抱在一起,同样兴奋。
纪鸿洲兴奋的抛孩子,乐乐兴奋的尖声大叫。
两人闹腾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秦音只觉刺耳,于是失笑摇头,抱着长安连忙上前制止:
“差不多行了,别逗她了,一会儿太兴奋,晚上不好好睡觉。”
纪鸿洲接住女儿横着兜在怀里,面上笑意难掩:
“她刚才走那么远,你瞧见?什么时候会走路了?!”
秦音眼尾笑弯,“两天前,早上起来,突然就扶着东西满屋子乱转,我寻思让你自己发现,也惊喜一下。”
“这就够惊喜!”
纪鸿洲又将女儿举起来,大笑赞叹:
“果然是我纪鸿洲的种!”
秦音嘴角笑弧抽了抽,一脸无语摇了摇头头,又垂眼看的儿子,故意逗弄道:
“长安要吃醋了,是不是?父亲只抱妹妹,他偏心了~”
长安昂起小脸儿看看母亲,一双乌黑大眼懵懂的眨了眨,半疑半解似乎不太明白。
这副乖巧的样子,秦音看的心都化了,立时亲了亲儿子小脸儿。
没等她再说下一句酸话,纪鸿洲伸手过来,一把将儿子也抱了过去。
他一手一个,抱了满怀,还笑斥秦音:
“别给孩子说这种话,听多了会当真!”
说着低头贴了贴儿子额心,温声哄道:
“父亲也爱长安,长安最乖,是父亲的心头肉~”
秦音抿唇忍笑,因他肉麻的话,故作嫌弃地搓了搓手臂。
她正欲揶揄两句,却见长安歪头看纪鸿洲,也不知听懂没听懂,一双小手突然捧住父亲下巴,饱满圆润的额头贴上去,亲昵地抵了抵。
这动作稚嫩懵懂,又饱含依赖。
秦音心更软了,忍不住上前又亲了亲儿子饱满的额角。
“...长安真乖。”
“啊!”
乐乐大叫一声,小手一巴掌拍在长安脸上,而后委屈巴巴地噘着小嘴,朝秦音伸手要抱。
纪鸿洲惊了一跳,立时沉声呵斥怀里的小家伙:
“诶!不能打人!”
秦音都无语了,这小丫头最近脾气见长,还学会争风吃醋了。
“乐乐,不可以打哥哥!”
乐乐充耳不闻,依然一个劲儿往秦音怀里扑,哼哼唧唧地满脸不高兴。
反观长安,挨了一耳光,依然默不吭声,睁着一双大眼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
秦音叹了口气,抱住刁蛮的女儿,握起儿子小手,故作凶态拍打乐乐的胳膊,嘴里吓唬道。
“长安打回来,你再跟哥哥动手,哥哥就打你了!”
即将满周岁的孩子,对大人的话都是半疑半解。
乐乐或许并不完全懂秦音的意思,但她天性不吃亏,看长安拍她胳膊,小爪子立马就挠过去,嘴里还‘啊啊’大叫。
纪鸿洲扬手护住儿子,心惊肉跳地后退了一步,将两个小家伙拉开距离。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这么小就欺负人!要上天了你!”
他瞪着眼开始训斥,乐乐懵懂眨眼,也不带怕的,握着小拳头大声叫。
“啊!叭!!”
看架势,好似要跟纪鸿洲比比谁的声音更大。
“嘿!你个小兔崽子,能的你...”
“叭叭叭!”
刚才还相亲相爱的父女俩,转眼就大眼瞪小眼的要吵起来。
秦音哭笑不得。
再看纪鸿洲怀里的长安,平时胆子最小的人儿,稍微大声都会吓哭。
这会儿倒是睁着一双大眼看热闹,还两只小手抱住纪鸿洲的脖子,贴住他脸啃了一口。
纪鸿洲被这柔软的一啃打断,低头看一眼,对上儿子玉雪可爱的小脸儿,什么脾气都没了,眉眼也瞬间柔和。
“长安乖,长安最乖。”
长安安静眨眼,咧开嘴笑了。
秦音,“......”
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总觉得儿子最近,长心眼儿了。
*
陪两个孩子回婴儿房玩儿了一会儿,秦音看时候不早,便交代乳娘哄他们睡觉。
她陪纪鸿洲回房洗漱更衣。
回到卧房,秦音走到衣柜前,亲自打开柜门帮他取出换洗衣物,随口问道。
“那件事,最后商定了么?”
“嗯。”
纪鸿洲立在落地衣架前自顾宽衣解带,闻言清声回道:
“他们明日一早出发,这一路要打点不少人,铺很长的线,不止安排叶长青和章谨去,另外调了几个得力的人辅佐。”
说着,回头看了眼秦音:
“章谨一走,展翔先调给我用,明日我让从副官处另外拨人给你。”
秦音点头,“你安排吧。”又说,“你先洗漱,我下楼吩咐她们摆膳。”
他沐浴一向快的,等晚膳摆好,他也就该下楼了,还节省时间。
然而没等她走出房门,便被男人伸臂圈进怀里。
纪鸿洲低头吻她雪白颈窝,声线低闷沙哑:
“不急,你过来陪我。”
话落,不容抗拒地搂着人往盥洗室里带,边走边吻她侧颊,粗糙手掌也不安分地摸进她衣领。
秦音耳根发热,脚步被他带的跌跌撞撞,呼吸不匀细声抗拒:
“...别闹,你一闹起来,还吃不吃饭了?我特地交代,做了你爱吃的菜。”
“晚点儿再吃,现在不饿。”
纪鸿洲单臂将她提抱起,两步挪进盥洗室,反脚踢上了门。
秦音无力抵抗,由着他在盥洗室胡闹了一回。
半个钟后,盥洗室的门打开,两人纠缠着从里面出来,又重重摔到床上。
秦音面染霞光,呼吸一滞,身上肌肤被他大力搓揉,处处胀疼。
她低泣嚷‘疼~’。
纪鸿洲失笑了声,语声暗哑低斥一句:
“娇气。”
秦音眼眶通红,握拳用力捶他,磨牙叱骂:
“你!是不是又想当爹?”
“不想。”
男人低笑偏头吻她,“我待会儿弄出来,别怕...”
秦音羞赧咬唇,又重重捶了他一拳,才没再继续骂。
两人闹腾完,已是夜里十一点多。
晚膳也变成宵夜。
秦音困乏至极,眼皮直打架,半点胃口都没有。
强打起精神吃下半碗粥,便拖着一身酸乏爬上了床。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隐隐天亮,身边也没了人。
躺着缓了会儿神,才听清淅淅沥沥的雨声,隐约还有轰隆地雷鸣声。
秦音眨了眨眼,而后撑手坐起身,朝门外喊了声。
“芍药!”
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人顺手打开壁灯。
“醒了。”
天气不好的时候,纪鸿洲一般都不出门。
秦音乍一醒来,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这会儿见到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抬手揉了揉额角,掀开被子下床。
“这才刚进二月,今年的雨来的这么早。”
“嗯。”
纪鸿洲眉眼噙笑走到床边,“一大早就阴云密布,雷响了一早上,你睡得倒是香。”
秦音听言,不由嗔瞪他一眼。
“怪谁?”
纪鸿洲清声失笑,“怪我,快去洗漱,下楼用膳,等你两个钟了。”
秦音没搭理他,径自踩着软底鞋往盥洗室走。
走到一半,听他语气微紧唤了声:
“筝筝!”
秦音下意识回头,“嗯?”
纪鸿洲浓眉紧拧,一步走过来揽住她,低头撩起她睡裙,语声发沉。
“哪儿来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