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牛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仙居阁后门时,爷孙两人付过铜板后就跳下了牛车。
因着是下午、没有了商贩往来,所以仙居阁的后门是紧闭着的。
冷芫见状就上前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小伙计,见着他们就是一愣。
爷孙俩见此也是一愣,竟不是平常迎他们的庆喜。
冷芫敛去神色、随即笑着试探开口,“大哥哥你好,我们是来找庆喜哥的!”
“你们是……”
那人面露警觉,略微迟疑的将他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冷芫见状心下一紧,按理来说他们家同仙居阁合作,知道的没几个人。
但那也不至于、连仙居阁里的小伙计都不认识他们吧。
而且即便是新来的,以赵掌柜和杨大厨的妥帖,定然是会有特别交代的,不至对他们面露警惕。
冷芫思绪翻了翻、定了定心神才答,“我们姓冷,劳烦大哥哥给庆喜哥说一声就行。”
那小伙计又看了他们一会,这才点了点头,“你们且等等。”
说着他又将后门关上,噔噔噔的跑走了。
“芫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冷老爷子觉得有些不安,以前他们每次过来时都是顺顺利利的,今日怎么连门都没让进。
“爷爷,没事的我们就等等看。”
冷芫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莫名觉得,应该跟生银芽的方子,被天香楼被迫泄露出去的这件事有关。
不用想、这生银芽的方子、赵掌柜和杨大厨必定看的很紧。
但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被天香楼耍手段给泄露出去了,那想来仙居阁里肯定是出了内鬼。
冷芫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吱呀的开门声才将她拉回了神。
“哎呦,冷老伯冷姑娘,让你们久等了。”
说话的是被叫过来的庆喜,一见着他们两人,庆喜便赶忙将人迎进了门。
“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
庆喜一路走一路解释,“我们少东家昨日来了,你们知道银芽方子这事,我们吃了天香楼一个暗亏……”
这一口气我们东家肯定是咽不下去的,所以就派了少东家过来,势必要严查,怎样也得将内鬼给揪出来?
这不今天一大早至今,铺子里前前后后的大门,都被少东家带的人紧紧看守着呢。
刚刚给你开门的那个小伙计,就是我们少东家的小厮、名为止竹。
他不认识你们,所以就谨慎了些,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别见怪啊!”
冷芫心道果然、面上却并不显,只笑的应声表示理解。
庆喜见状这才又解释道,“冷老伯冷姑娘,刚才止竹来唤我时,我正在少东家跟前呢。
少东家知道是你们来了,就想见见你们。
不过你们别担心,我们少东家年轻好说话,而且赵掌柜和杨大厨也在的。”
庆喜怕他们紧张,又赶忙解释了一大通。
冷芫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见见也好。
正好其他县镇的几家仙居阁,当时谈水煮肉片和水煮鱼方子时,赵掌柜说做不得主,那这少东家应该有话语权吧。
若是能和其他几家的仙居阁合作上,她这每月进账银子,可是能多不少呢。
冷芫默契的同爷爷对视了一眼、这才点头应了。
庆喜见状、赶忙喜笑颜开的将他们往前厅请。
“少东家处理事情喜欢在楼上包厢,冷老伯冷姑娘你们这边请。”
庆喜边说、边将他们往楼梯上带。
冷芫跟着迈了几步台阶,却听得柜台那边起了冲突。
“什么、竟然没有包厢了,那我家小夫人一会过来、是在哪里用餐?”
一位身穿着银红色春装的姑娘,正站在柜台前同一个小伙计呛声。
“月晓姑娘、你可别为难小的了,包厢都是提前就定出去的。
特别是到了晚市,你若不早早来,肯定是没有位置的。”
小伙计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显然是糟心极了。
冷芫听着声音跟着瞧了两眼,本来只是觉得那姑娘眼熟,可当她那句‘我家小夫人’出口后。
冷芫恍然才认出了这个姑娘,竟是她第一次进城时,在如意阁门前、见到的那个趾高气昂的丫鬟
当时她想去如意阁卖蛤蜊油,铺子里却突然往门前摔出个胭脂罐子。
之后出来个嚣张跋扈的小丫鬟,直说她站在门前、挡住她家小夫人的光了,之后她连铺子都没进、就被赶了出去。
见状冷芫心下一声感叹,这世界果然就是个圈、这么快又遇到了啊。
“庆喜哥她是谁啊?”
冷芫见仙居阁的小伙计都能叫出她的名字,那想来是认识的。
庆喜跟着去看、一脸的牙疼。
“那是天香楼的丫鬟,伺候着天香楼东家老爷,现下最受宠的那个姨娘、眉姨娘。”
“天香楼、是那个王家?”
冷芫惊讶于这个关系,随即又反应了过来。
“天香楼的人、那她怎么跑到仙居阁来用饭?”
庆喜闻言、也颇觉头疼。
“那位眉姨娘正身怀有孕,听说孕吐的厉害,简直是吃什么吐什么。
就一日偶然间、有王家的丫鬟从咱仙居阁里打包了一份银芽鸡丝,抱着试试的态度、呈给了那眉姨娘尝尝,不想竟真的吃下了不少。
所以自那以后,那位眉姨娘不说天天来,但也是隔三差五就得来一趟咱们仙居阁。”
“那怎会……?”
冷芫本想问、仙居阁为什么要接待眉姨娘,毕竟两家属于对家。
若是天香楼起了什么坏心思、想陷害仙居阁,而眉姨娘又是孕妇,这简直是绝佳的机会。
只要一出手,凭着天香楼的手段,仙居阁、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庆喜闻言一副便秘的的模样、半响才道:
“一开始也不知道眉姨娘是天香楼的人,只以为是平常的妇人,后来发现后、已经为时已晚。”
庆喜不好多说,冷芫却直觉这里面有隐情,不过她也不去探究,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这样想着,几人就到了包厢,庆喜先一步上前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了一声‘进’。
声线温和又清郎,是属于少年人。
冷芫这样想着、待包厢门推开后,起先瞧见的是赵掌柜和杨大厨,之后才是桌案后一位十六七岁、身穿素袍锦衣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