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朝廷忙的飞起的时候,张叔夜终于来到了东京城。
一到东京城,还未曾在旅馆下榻,张叔夜便被赵楷召入了皇宫。
“臣张叔夜,参见官家。”张叔夜刚站稳脚跟,就连忙躬身行礼。
赵楷笑着摆了摆手,对着一旁的孙尽忠说道,“快,给张卿赐坐。”
孙尽忠招呼着几个内侍搬进来一把椅子放在了一旁,随后又亲自为其添上了一盏茶水。
“臣谢官家厚爱。”
赵楷看着张叔夜,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这几日原本有些急躁的心此刻也平复了下来。
赵楷并未开口,而是上下打量着张叔夜,脑中同时开始结合这吏部送上来的履历过了起来。
张叔夜该怎么形容他呢?
忠诚?有能力?这些词语都显得很是片面,若是让赵楷来评价的话,那必然是大宋少有的忠臣和军事人才。
若是把宋朝的帅才拿出来排个序的话,那张叔夜必定是在前十名之中,若不是其死的早,这个排名还能往前提上一提。
赵楷沉思了片刻,也没有遮掩什么,便直接了当的开口道,“想必前去征召你的人跟你说的很清楚,朕也不需要再重复什么了。”
“朕就问你一句,若是将河东路交给你,你可敢接这个担子?”
张叔夜闻言没有一丝的犹豫,干脆的站起身,躬身道,“臣遵旨,臣定然不负陛下期许。”
没有任何的长篇大论,但这短短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颗定心丸一般。
赵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倚靠在椅子上,对着张叔夜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今日咱们君臣就聊聊,不用太过于拘束。”
“谢官家。”
张叔夜再次坐了下来,看向赵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的激动,虽然他年纪已经不小了,甚至已经过了那个热血的时候了,可真当到了这个时候,那心还是止不住的发颤。
这位新官家似乎真的不一样,赵佶退位,赵楷登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大宋,对于这位新官家的评价有很大的出入。
有的人说这位官家雄心壮志,乃是大宋难得一见的英明君主,能够为这么一位官家效力,乃是他们的荣幸。
但更多人的则是对这位官家充满了质疑和不认可,而给出这样评价的绝大多数是士子。
自打接到调令,张叔夜就特别好奇这位新官家,虽然在来的路上对这位官家有很多的猜测,可如今见过了,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此刻张叔夜心中只有一句话能形容他此刻的想法,愿为官家肝脑涂地。
“张卿,朕把河东路交给你,不仅仅是想让你保全河东路,朕更是想让你练出一支精锐出来,待到日后反攻金国做准备。”赵楷笑着说道,虽然气氛很是轻松,可这话落在张叔夜的耳中却犹如千斤顶一般沉重。
但张叔夜没有一丝的退缩,反而充满了豪情,官家将如此重担交付自己,是对自己的信任,更是看重自己。身为臣子能得皇帝信任与重用是多么一件难得的事情。
张叔夜深吸了一口气,当即便应了下来,“臣定然不负圣命!”
赵楷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少许的考量,开口问道,“那你打算该如何做呢?”
张叔夜自然知道官家是在考教自己,虽然他远离战场,但时刻都关注战事,对河东路的情况也算是比较了解,加之自己也曾经做过设想,因此官家的考量对于自己而言倒也不算太难。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官家,河东路地形复杂,加之先前金军肆虐,恐怕许多城池剩余百姓并不会太多,若是继续如此让他们原地生活,那必然会分散我大军的兵力。”
“因此臣,以为想要保全河东路,必须先收拢小城百姓,将其集中到大城,而大军开拔前线,以太原为城为线,设立军城。”
“如此一来不仅能减少金贼的劫掠,还能确保我军的补给和防守。”
“至于练兵之事,臣并不觉得需要独立而行,久经沙场士卒自然是精兵,待到几场大战结束,便能练出来。”
赵楷听后,微微颔首,眼中也闪过意思的赞许,“张卿所言甚是,但迁徙百姓之事绝非那么简单,若是百姓不愿意迁徙又该如何?”
张叔夜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答道,“臣会亲自前往,晓以利害,安抚民心,保证百姓的利益,如此一来,臣以为百姓虽有怨言,但也都会迁徙的。”
“况且……”
说到这里,张叔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赵楷,张了张嘴结果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朕说了,今日就是君臣叙话,但说无妨。”赵楷自然看出了张叔夜有所顾虑,当即便开口说道。
“况且,臣听闻官家在京畿实行新政,为百姓分土地。”
赵楷闻言不由的一愣,随后一脸狐疑的看向张叔夜,开口问道,“是有此事,可这事不过是试验,仅仅在朝堂抄家所得的土地实验,并未传召全国,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禀官家,此事早已经传遍全国了,而且不少人都将其视为洪水猛兽,而且……”
“讲!”
“而且听说此事便是朝堂人传出去的,说一旦在京畿实验完,便立马全国推广。”张叔夜说完这话,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赵楷,结果发现赵楷那脸上没有一丝的担忧,甚至就连眼神都未曾变一下。
赵楷轻笑了一声,直勾勾的看着张叔夜开口问道,“既然传遍了,那你肯定也清楚其中的细节了,那朕问你,你觉得新政是好还是坏?”
张叔夜想都没想,便直接开口说道,“回禀官家,臣以为此举乃是利国利民之事,可若是全国推广,恐怕阻力不小。”
“朕知道,行了,你继续说。”赵楷摆了摆手,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反倒是催促起张叔夜了起来。
张叔夜见状无奈的叹口气,自己本打算借此机会给官家提个醒,没想到官家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官家是不是早有对策,还是官家根本没有觉得此事会有多难。
不过他更倾向于官家胸中早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