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此时也彻底站不住了,立马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许贤,沉声问道,“若有半句假话,便是欺君之罪!”
听到李纲这话,许贤更加紧张了,不停的磕头说道,“官家,学生说的都是真话,学生知错了,学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官家饶命啊!”
赵楷并未说话,殿内的群臣也没有开口。
此时的大殿中除了那许贤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就连蔡攸都没有预料到这人会提及到定王。
虽然这一切都是官家先前让他与皇城司商议过的,但并未说过这事情会牵扯到定王啊。
耿南仲深吸了一口,和唐格对视了一眼,随后便站出来看向了徐秉哲,沉声道,“徐府尹,那士子说有你参与,可有此事?还请徐府尹老实交代,若是有假话,牵连到家人便不好了!”
徐秉哲闻言猛地抬起头看了耿南仲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诧异,他紧紧盯着耿南仲看了许久,最好落寞的低下头,拱手道,“此事确实有我参与,也是我吩咐他们将其捎带上定王,若是能将定王牵连其中,官家势必会动怒,到时候若是能杀了定王,便有了弑兄的恶名。”
“如此天下百姓如何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徐秉哲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赵楷,眼神中满是哀求道,“官家,臣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官家恕罪,臣愿意以命谢罪!”
说完,便硬着脑袋撞向了一旁的大柱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起,徐秉哲便歪着脑袋摔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这——”
殿内顿时一片议论,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已经倒在地上的徐秉哲身上,许多大臣眼中透露出一丝的同情。
反观耿南仲和唐格两人,眼中的愧疚仅仅是一瞬间,但很快便消失掉了,唐格拱手道,“官家,徐秉哲已经畏罪自杀,此事由其主导,他身为朝廷官员,不思官家恩赐,还如此行事,企图致官家于风波之中,实在罪有应得。”
“而大理寺卿杨敬,未能查清事情真相,企图敷衍了事,臣请免其官职,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之间耿南仲那派的人全部站了出来,紧接着蔡攸也犹豫了片刻,也躬身站了出来附和了起来。
虽然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规划的那么走,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样的。
拿下了开封府尹和大理寺卿的位置。
赵楷并未直接开口,深深看了一眼耿南仲和唐格两人,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既然唐卿都这么说了,那便按照唐卿的意思办吧,不过那徐秉哲企图挑动我皇室内讧,即便是他畏罪自杀,但罪不容恕,全族流放崖州。”
“此事便由唐卿你亲自主持。”
唐格闻言不由的苦笑了一声,但还是拱手应了下来。
“臣领旨。”
而赵楷之所以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便是因为唐格低头了,愿意让步,并且愿意当作赵楷的刀对蔡派的人动手。
而这大理寺卿便是他的投名状。
赵楷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而且赵楷并没有打算杀掉定王赵桓,之所以唱这出戏一则是挑动两方斗起来,二则是拿下开封府尹,而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纯属是顺带。
杀定王并不算什么好事,活着的定王比死掉的定王更有利用价值。
赵桓活着,耿南仲他们便只能效忠赵桓,可若是赵桓死了,那他们会效忠谁就说不定了,是与蔡京联合,还是什么的都有可能,但是赵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不可能效忠自己的。
毕竟自己在他们眼中已经犹如杀了他父母了,毕竟断了他们的升迁之道。
赵楷坐在御座上,眉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不管怎么说,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是不敢再对新政使绊子了,甚至他们都没功夫来找事了。
他们两派要撕起来了。
见到自己的目的不仅达到了,而且超额完成,赵楷也没了继续听下去的想法,便摆了摆手道,“今日朝会便到此结束吧,至于开封府尹以及大理寺卿人选,改日再议。”
“李若冰,赵良嗣、何粟你三人留下。”
“退朝吧!”
三人便跟着赵楷走进了偏殿,赵楷依靠在椅子上看看三人,犹豫了片刻道,“留你们三人是有一件事情要让你们参谋一下。”
“便是开封府尹和大理寺卿的人选。你们三人可有要推荐的?”
李若冰思索了片刻,便拱手道,“洛阳令赵鼎可担此重任,此人曾虽解潜勤王,而且臣与李仆射曾与之交谈,其人对官家称赞不已,并且此人才学也不弱,臣以为此人最为何时。”
赵楷并没有直接敲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人,“你们两人呢?”
赵良嗣苦笑了一声拱手道,“官家,臣与朝中官员交往不深,对于推荐人选,臣实在无能为力,还望官家恕罪。”
“也是,此事是朕疏忽了。”赵楷微微颔首,先前这赵良嗣在朝中简直就是那种孤臣般的存在,甚至说孤臣都有些称赞他了,在文武百官眼中,金人便是由他而富强起来的,因此一直认为其罪孽深重,没有官员愿意与之交往。
何粟思索了片刻,拱手道,“臣以为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能担此重担,其为人正直,才学优秀,而且对官家也是忠心耿耿,此间曾先后数次与臣交谈新政之事,其对新政也有独特见解。”
这话一出,李若冰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不等赵楷开口,便拱手道,“臣以为何首辅此言差异,若是以新政论之的话,那势必会如之前一般,为了加官进爵,人人皆认新政,从而致使朝廷混乱。”
何粟闻言也意识到了话语中的纰漏,连忙拱手道,“官家,臣绝无此意,臣只是觉得……”
不等何粟把话说完,赵楷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朕知道你的意思,李卿所言也有理,新政虽好,可若是以新政选人,岂不是便重蹈覆辙了么?”
“况且,如今新政不过是实验阶段,暂时不需要在京畿推行。”
“李卿,明日你将赵鼎生平履历抄录一份,递上来,朕要先看看,若是不合格的话,朕也同样不会用他。”
李若冰连忙拱手道,“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