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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速公路上,楚天阔所乘坐的豪车如同一道银色闪电,正风驰电掣般地朝着临海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的装饰奢华而不失格调,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然而此刻,楚天阔的目光却全然落在身旁明显露出几分疲态的楚泽身上,眼神里满是心疼,轻声说道:“爷爷,咱们真该等等机场那边协调航线,坐私人飞机过来,您也能少受些颠簸,舒舒服服地抵达。”

楚泽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坚毅:“等机场协调出航线,那得耽搁多少时间。岛城与临海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坐车也能很快到达。”

楚天阔仍有些不解,皱着眉头追问:“那坐高铁也未尝不可啊,为何您非得坚持开车呢?”

楚泽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深意:“呵呵,李老鬼怎么说也曾是我的领导,我这般亲自驱车前往,总能给他一个诚恳的态度。”

楚天阔还想再劝,只唤了一声:“爷爷……”

楚泽便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也休息会儿吧。”

楚天阔见状,只好无奈应道:“好吧。”

长长的车队如一条游龙,从临海收费站鱼贯而出,一路上畅行无阻,继而沿着临海大道平稳前行,最终朝着那个静谧的小村子缓缓驶去。

车队刚一进村,村子里的人们便心领神会,知晓他们是来找谁的。与李振华近来相处颇为融洽的小伟妈,赶忙匆匆朝着李振华的小院跑去通报。

楚天阔率先从车上下来,他身姿挺拔,一袭深色风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他抬眼望向李振华的那处小院,不禁微微感叹:“爷爷,这位李阁老的魄力着实令人钦佩啊。”

楚泽好奇地挑了挑眉:“哦?你这小鬼头,又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楚天阔一边踱步,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爷爷,您瞧这地方,离临海市区颇为遥远,虽说环境清幽宁静,但周边的配套设施必然匮乏。李阁老以阁老的尊贵身份退休,本应享受诸多优厚福利,可他却毅然放弃了这些,选择在此地隐居,这份心境实在难得。”

楚泽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呵呵,李振华这人啊,或许有人会说他教子无方,但他自身的信仰与信念,却是不容置疑的。

想当年我参军入伍之时,也是带着世家子弟的骄纵脾气,是李振华帮我坚定了意志,让我得以在军旅生涯中不断成长。”

楚天阔面露惊讶之色:“竟还有这般渊源?”

楚泽轻哼了一声:“你以为呢?当初我们这些老家伙眼睁睁看着李春与海外势力暗中勾结、暧昧不清,又怎会不想拉他一把,让他重回正道。可那小子执念太深,一条道走到黑,把李振华气得不轻。李振华选择在此隐居,李春的事情或多或少也有影响。”

楚天阔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这其中的曲折谁又能预料到呢。爷爷,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楚泽整了整衣衫,目光中透着一丝趣味:“嗯,我倒要看看,对于你所遭遇的那些事情,东南派的勋贵究竟是何态度。”

楚天阔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爷爷,您刚刚还说李阁老是无产者,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勋贵了?”

楚泽耐心解释道:“李振华本人自然不算是勋贵,但他儿子李春却算是东南派出身的勋贵。”

……

临安,东湖会馆

刚刚在浴室里用热水冲去了几分满身的疲惫,楚天行穿着宽松的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他缓缓在床边坐下,抬手揉了揉那紧绷得生疼的太阳穴,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的大脑仿佛一台过载的机器,急需片刻的休憩来恢复运转。然而,还未等他缓过神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谁啊?”楚天行微微皱眉,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不耐,这突如其来的打扰让他有些恼火,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此刻更是涌起一股烦躁。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楚厅,是我,洪杰。”

听到是洪杰,楚天行的神色缓和了些,他起身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卧室门口,伸手拉开了门。门开的瞬间,看到洪杰一脸精神地站在那里,楚天行不禁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过来?”

洪杰面露一丝无奈,嘴角微微上扬,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解释道:“楚厅,您看看,现在才上午十一点呢。”

楚天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似乎对时间的感知出现了偏差,他又抬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反问:“是吗?”

洪杰无奈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对,确实才十一点。”

楚天行这才抬手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清晰地指向十一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我解嘲道:“是我忙迷糊了,进来吧。”

洪杰跟着楚天行走进卧室,刚一踏入,他便注意到卧室内那紧闭的窗帘。那窗帘质地厚实,颜色暗沉,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一丝缝隙都不留,整个房间沉浸在一种近乎昏暗的静谧之中。他心中恍然,怪不得楚天行连时间都搞不清楚了,东湖会馆作为临安数一数二的私人会所,这卧室内的布置自然是极尽奢华与私密,这般不透光的窗帘,怕是专为让宾客能在此安心休憩、不受外界干扰而设。

目光移回到楚天行身上,洪杰注意到他眼眶通红,眼底的血丝如同蛛网般密布,满是熬夜后的憔悴,不禁心疼地开口问道:“楚厅,您一夜没睡吗?”

楚天行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脸,声音带着疲惫与无奈:“哎,忙着忙着就忘了时间了,这案子实在是太棘手,一点头绪都不能放过啊。”

洪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本想劝楚天行注意身体,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楚天行抬手打断了。楚天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神情严肃地问道:“洪杰,我问你,这次咱们去明州,收获都交给了成启他们,你们心中有怨言吗?”

洪杰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斟酌了一下用词,反问道:“楚厅,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楚天行微微挑眉,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不容置疑地说:“既然我开口问了,自然是想听真话的,你照实说就行。”

洪杰见此,也不再隐瞒,挺直了腰杆,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楚厅,这次明州海关一事,咱们可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几百里奔袭,一路上风餐露宿,兄弟们没一个喊累的。可到了最后,不管是明州那些嫌疑人的抓捕、审讯,还是拘捕黄旭的关键行动,您全都交给了明州海关那边处理,兄弟们拼死拼活,一点功劳都没有得到,心里头自然是有些泄气的。”

楚天行静静地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深意,让洪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听楚天行缓缓说道:“泄气了好,泄气了好啊!”

洪杰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楚天行,真不知道他这话是何依据,忍不住问道:“楚厅,您……”

楚天行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解释道:“既然他们泄气了,我这个做领导的怎么也要想办法提振一下他们的士气。”

洪杰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楚厅,您准备怎么做?”

楚天行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缓缓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思索片刻后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告诉他们,我们是纪检口的人,来临安是为了查案子的,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功劳。但我这个做领导的,也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一场不是?告诉他们,查完尹春生之后,所有人回去提一级待遇,之后单位晋升时,给予最佳优先级。”

洪杰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立正站好,大声应道:“是!”

……

海风轻轻拂过,带着大海独有的咸湿气息,吹进了这座宁静的滨海小院。

楚天阔正静静地站在小院前,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的海平面,思绪如同那翻涌的海浪,起伏不定。

楚泽静静地点了一支烟,舒缓着长途跋涉的疲累。

许久,楚泽终于开了口,声音沉稳而又透着几分深意:“天阔啊,有些事儿,你得琢磨透咯。”

楚天阔闻声,忙回过神来,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到爷爷那张饱经沧桑却依旧目光如炬的脸上,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爷爷,您这话里有话,是有什么事儿要提点我?”

楚泽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歇,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你想想,李振华为什么被称为勋贵?”

楚天阔的脑袋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一下子转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悟:“爷爷,您的意思是,这一切,是因为李阁老的职务?”他微微前倾身子,眼神中满是探寻与疑惑,急切地想要从爷爷口中得到答案。

楚泽淡淡地轻点了点头,视线从远方移开,转而落在面前那座临海而建的小屋上。小院并不奢华,跟同村的一些农村房子没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比较新一点。

楚泽的目光在小屋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陷入了回忆,良久,才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想当年,李振华这个老东西从军区转业转到地方前,担任的可是军区政治部副主任一职。那时候,为了他的转业安置问题,各方势力可是争论得不可开交啊。

毕竟,军区的干部转业,安置到合适的地方,既能发挥他们的长处,又得兼顾地方的发展需求,这其中的权衡,复杂得很呐。”

楚泽微微顿了顿,伸手轻轻掸了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说道:“最后,经过多番研讨、权衡利弊,才将他安置到了岛城书记这个关键位置上。这岛城,虽地处一隅,却也是经济发展、军事战略的要冲之地,能掌控这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楚天阔听得入神,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思索之色,片刻后,忍不住开口问道:“爷爷,按照您说的,李阁老转业时怎么也有四五十岁了吧,从岛城书记一路摸爬滚打到最后的登阁拜相,没有三十年的磨砺与打拼,恐怕难以企及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脑海中不断勾勒着李阁老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

楚泽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似是赞赏,又似是感慨:“李振华岂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人转业时已经年逾五十二,在旁人看来,这个年纪重新起步,想要再攀高峰,难如登天。可他却硬生生地闯出了一条路,一路高歌猛进,等到他登阁之时,不过才六十六岁,这般成就,堪称传奇。”

楚天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由衷地赞叹道:“呼,李阁老果然非是常人,这般毅力与谋略,令人折服。”

楚泽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与霸气:“行了,不用说这么多了。你可还记得,当初咱们不是来过这临海小屋一次吗?这次,爷爷要让你看看,怎么与这个老东西掰掰手腕,好好收拾收拾他。”说罢,楚泽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那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剑,仿佛已经在战场上与对手交锋。

楚天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担忧之色,急忙站起身来,想要劝阻:“哎,爷爷,您……这事儿可千万要慎重啊,毕竟是李阁老,咱们要是稍有不慎……”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泽抬手打断。

楚泽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楚天阔,简短有力地吐出两个字:“跟上。”

说罢,便大步向前走去,身影在海风的吹拂下,略显单薄却又无比坚毅。

楚天阔望着爷爷的背影,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