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顾梃安看着前面那一抹娇小的背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
他无奈地跟了上去,一个打横抱,将女孩抱到怀里。
身体突然腾空被人抱起,颜栀柠惊叫了一声,一抬头便看到男人紧绷的下颌线。
“就你这速度,走出这家店估计得到明年。”顾梃安不由分说地横抱着她走了出去。
小时杂货店位于北城大学东门,虽然位置偏僻,但来往的学生也不算少。
看到一个西装笔挺,帅得惨绝人寰的男人抱着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孩,这强烈的反差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眼球。
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奇异的目光,颜栀柠羞得将头埋进顾梃安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领,不敢抬头。
顾梃安嘴角噙着笑,看着怀里跟小猫一样躲藏的颜栀柠,一股恶趣味爬上心头。
他故意松手,装作要摔下她的样子。
女孩惊叫连连,勾着他脖子的手更紧了。
顾梃安心满意足地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一辆顶级劳斯莱斯里,颜栀柠裹紧顾梃安的西装外套,喝着男人递过来的矿泉水,双眼无神地发愣。
顾梃安单手斜靠在车窗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他放了点轻缓的音乐。
悠扬的爵士乐抚平了颜栀柠不安的情绪。
“谢谢你。”她转眸看向男人,十分诚恳地道谢。
他又救了她一次。
顾梃安颇为受用地勾着嘴角,开启厚脸皮模式:“怎么谢?”
颜栀柠:……
她嘴角扯了扯,“反正这次不以身相许。”
顾梃安遗憾地抿了抿唇。
颜栀柠缓过来后,准备离开,她拢紧外套:“我先回宿舍了,这个外套我会洗好还你的。”
“上面都是你的鼻涕和眼泪,我的衣服向来都不能洗,算是报废了。”
颜栀柠:……
什么衣服这么矜贵。
但看到男人的衣领上都是她的泪渍,她还是愧疚地低下了头。
“你欠我一个人情,还有一件价值几十万的西装外套。”顾梃安故意沉着脸逗她。
颜栀柠的下唇咬得苍白,点了点头。
顾梃安突然想到什么,问:“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颜栀柠柳眉微蹙:“我们班班长,叫赵俊腾。”
一想到他差点就侵犯了她,顾梃安幽深的黑眸露出一抹狠意。
顾梃安来到北城大学时,正好看到颜栀柠在拍班级毕业照。
女孩容貌清丽,长相出挑,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后来,见她和一个男生搬着道具向东门走去,顾梃安想也没想便一直跟在她身后,心里寻思着要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肯定会被吓得一惊一乍的吧。
想到这,顾梃安就觉得很期待。
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在商场上铁血无情叱咤风云的他现在居然无聊地围着一个女孩搞恶作剧。
真是幼稚的妈妈给幼稚开门,幼稚到家了。
未料,他特地在杂货店外等候,等了半天她还没出来,不知为何,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迈开长腿就朝店里走进去。
没走几步便听到仓库里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听,是颜栀柠微弱的啜泣。
顾梃安心里一紧,急忙对着门就踹了下去。
现在想想,幸好他今天赶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梃安靠在椅背上,语气狠厉:“赵俊腾是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处理。”
颜栀柠闻言,紧张地抬头:“你别插手,他背后的势力很庞大的。”
“哦?”顾梃安挑了挑眉,俯身凑近她,略带挑逗的语气,“你是在担心我?嗯?”
他伸出手去抬她的下巴,想看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在担心他。
男人的气息陡然靠近,颜栀柠窘迫地往后靠,慌乱之下,惊魂未定的她反射性地咬了一口他修长的手指。
男人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颜栀柠连忙打开车门,丢下一句就跑了。
“总之,谢谢你,但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顾梃安望着女孩的瘸着脚逃走的背影,气得牙痒痒的。
小没良心的。
谁说她是小野猫?
分明是急了咬人的兔子。
回去的路上,颜栀柠一瘸一拐地走着,赵俊腾三番四次地找她麻烦,这次还把她囚禁在仓库里,难保下一次他不知道还会对她做什么。
在颜栀柠看来,几次撞见顾梃安都是在风月场所,在今天这个工作日,工作时间里,他还在学校里晃悠,肯定是不学无术,没有正经工作的纨绔富二代。
这样的人肯定斗不过背后势力庞大的赵俊腾。
她不想让无关的人因为她的事情被连累。
殊不知,顾梃安可是掌握北城经济命脉,动一动一根手指就能让市长下跪的男人。
更何况是区区警署署长,法院院长?
颜栀柠回到宿舍,乔洛惜还没回来,她快速换好衣服,又给略微红肿的脸扑了层粉底,仔细在镜子面前查看,确认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不想让乔洛惜担心。
以乔洛惜暴躁的性子,肯定会去跟赵俊腾拼命。
她怀揣着不安,晚上还做了好几个噩梦,每次都被是被赵俊腾关在阴暗狭小的房间里,要侵犯她,然后惊醒。
就这样忐忑不安了几天,却也没见赵俊腾找上门。
她试探性地问了问赵俊腾宿舍的人,得知赵俊腾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
她不知道的是,事发当晚,赵俊腾整个人就被捆绑起来丢到警署门口。
顾梃安这尊大神突然莅临金沙区警察署,让整个警署值班的人汗流浃背,警察署署长赵海涛接到下属的电话后,慌忙从家里赶了过来。
彼时,顾梃安正在立案窗口喝茶。
赵海涛抹了抹额角的汗,戴上警帽迎了上去。
“顾总,什么事让您亲自大驾光临?小的一定义不容辞为您赴汤蹈火。”赵海涛恭敬地低头,跟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
顾梃安轻抿了口茶,幽幽开口:“赵署长,贵署的茶可真是清淡,平时都没多少油水吧?”
“顾总,署里一向公正廉明,怎么会捞油水。”
这话的意思赵海涛哪能不明白,连忙抬起脱了漆的劣质皮鞋给顾梃安看,以示清白。
顾梃安冷笑,做了个手势。
五花大绑的赵俊腾就立刻被人押了上来,重重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因为下巴脱臼,口水哇哇直流,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可谓是狼狈不堪。
赵海涛一看到地上那人是自己的儿子。
惊得警帽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