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仓凝视着膝下的女儿,她与封澜相比,根本不像封家的女儿。
她如此不顾自身名誉接近司君,家族颜面何存!
封雪柔哭泣着申辩:“父亲,女儿深爱着司君小侯爷,这辈子非他不嫁!”
封北仓闻言,怒气震得全身发颤。
为何会有这样的女儿!
秦霜见封雪柔跪在冰冷的石地上,急忙上前扶起她,一边安慰:“柔儿,快起来,到屋里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说呢!”秦霜怒视封北仓。
当着仆人的面,他未给女儿丝毫颜面。
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往后让柔儿如何立足于世!
封北仓被秦霜一番指责,顿时哑口无言。
他目送秦霜搀扶封雪柔进屋,心中暗叹:“慈母多败儿!”
随即他也跟了进去,屋内不久便传出争执声,封澜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封北仓怒气冲冲掀开门帘走出,对着曾管家下令:“从今往后,大小姐禁足,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放她出门!”
屋内回荡着封雪柔的抽泣与秦霜的安慰。
封澜在不远处的榕树后,静静地聆听屋内的动静,深知封雪柔必定会设法嫁给司君。
今日,除了目睹仇敌的困境,封澜还有一件任务,她四处寻找,终于在花园中看见了正舞剑的封辉。
封辉面色阴郁,显然心情不佳。
封澜走上前,鼓掌赞道:“大哥剑术高超!”
封辉听到封澜的声音,转头望向她:“四妹,你今天难得来前庭,可有事相商?”
封澜注视着封辉手上结痂的伤痕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封辉轻轻摇头,“只是看某人不顺眼,起了冲突。”
封澜挑了挑眉,能引起封辉出手的人,必定不简单!
他一贯沉稳自制,若非对方太过分,封辉断然不会动武。
想起那天楚音提及封辉独自离开她的情景...
封澜侧首轻问:“张程,可非你所伤?”
封辉放下魔剑回应:“是我出手,他咎由自取!”
封澜手中转动着一朵星辰藤花,微点玉首,“我亦有同感!”
封辉疑惑望向封澜,“此事何以知晓?”
封澜淡笑,“凭直觉猜出的!”
“兄长,难道你倾心于楚音姑娘?”封澜言辞间,捕捉着流萤。
封辉言语闪烁,“并无……谁会对她有意?”
封澜轻叹,“如此甚憾,今夜花灯盛会,闻张程欲与楚音私下相会,若你不往,我便再教训他一番!”
封辉忙扯住封澜衣袖,“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戌时一刻,地点是摘星阁,我去了!”
封澜放开流萤,挥手离去。
封辉眉头紧锁,张程依旧冥顽不灵,竟敢邀楚音至摘星阁。
看来,上次教训还不够深刻。
摘星阁,权贵之秘密幽会之地,表面为雅致酒楼,实则藏污纳垢之所。
楚音若无知,随张程赴此地,后果不堪设想。
封辉握紧剑柄,决心找楚音谈谈。
然而,他止步,暗想先看看楚音是否真在意张程。
若楚音情之所钟,另当别论。
夜色降临,封澜化身女装公子立于摘星阁檐下,目送封辉独自踏入阁内。
她嘴角微扬,封辉仍对楚音小仙子情有独钟!
摘星阁内,张程久未涉足风月场所,此刻浑身躁动。
伤势刚愈,他又重返摘星阁寻欢。
唤来邻楼两名歌姬,左右相伴,亲吻连连,手亦不安分地游走。
紫裳歌姬翠儿为张程斟酒,娇声细语:“公子莫急,先饮杯中物……”
“张先生才情出众,何不为我俩赋诗一首?”青衣歌姬小仙娇态横生。
“是啊,公子!”
张程外表儒雅,经不起女子柔情,当即吟诗一首:
“云髻轻摇花影细,霓裳曼舞伴丝弦。红裙灼灼如烈焰,黛眉凝霜欲化烟。”
张程是两歌姬的老主顾,她们略通诗文,深得其心。
“公子果真南晋第一才俊!”二人各亲吻张程脸颊几许。
受女子赞赏,张程心满意足。
他享受这风流生活,花下醉去,即便魂归,亦风流不减。
“来,两位佳人,让公子好好疼爱一番!”
言罢,他揽两人共赴榻上,垂下帷幔。
室内顿时响起不堪入耳的声音。
三人缠绵之际,全然未察觉有人悄然进入屋内,取走了一些物品。
......
封风踏入星辰阁,掌柜瞥见他气宇轩昂,立刻殷勤迎上。
“阁下是要歇脚还是寻友呢?”
封辉为保护楚音而来,自然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一见张程便出手。
毕竟这地方常有王公贵族出入,他若鲁莽行事,只怕会暴露身份。
于是他询问:“我朋友张程预订了雅座,我是他的挚友!”
掌柜闻言,想起张程曾有英武非凡的朋友光顾此地,还曾四人共度长夜。
他误以为封辉意图不轨,悄悄告诉他:“张公子已在楼上,二楼最深处的厢房。”
封辉点头致谢,掌柜离去后,他的脸色骤然冷峻。
张程竟在二楼包下了一间,而且与楚音同处!
他沉步踏上阶梯,步伐如负重千钧。
待到二楼最深处的房门紧闭,室内传出莫名异响,他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
一股嫉妒与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如果张程胆敢对楚音不轨,他必杀之!
但他深信,楚音绝非轻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