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晚了。
昼言的黑符竟突破结界,准确无误地粘在了他的丹炉上。
陆风眠暗叫不好,还没等采取行动,他那大丹炉就在黑色符箓的加持下变得异常癫狂起来。
先是翻过来掉过去的转,再到边转边跑,跟长了腿似的满屋子乱窜,场面那是相当鬼畜。
堂内响起一片卧槽声。
什么情况,陆师兄这丹炉怎么还玩上托马斯回旋了?
刁长老忙着指导其中一名弟子炼丹,听见身后好像有什么b动静,就回头瞅了瞅。
结果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这这这谁的丹炉成精了啊!赶快收起来,吓死个人了!”
陆风眠苦着脸答道:
“收不回去了长老,那张符太强了。”
仙界符箓分为白、黄、黑、红四个等级,鬼知道小师妹哪儿搞了张黑的,以他现在筑基巅峰的修为,根本连揭都揭不下来。
刁长老也怪无语的,想他戎马半生就会炼个丹,符箓这块完全不通,要是指望他出手解决,那是没可能了。
昼言也不想打扰其他弟子上课,立马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
“长老你放心,现在我有一招能把这丹炉请出去,肯定不会妨碍你上课!”
刁长老眼睛放光了,“快快快,那你赶紧的,把这东西弄走。”
陆风眠听到这话,两眼一黑,“不是吧师妹,你又要干嘛……”
昼言一路小跑追上丹炉,启用言灵根冲它发号施令:
“你,加速加速加速~”
丹炉像个皮球一样,滚得更快了。
“对对对,再快点,直接从门口滚出去,别回来找我师兄了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陆风眠的丹炉旋转跳跃,一溜烟儿地杀出了大门。
“啊啊啊我的丹炉——”
陆风眠终于崩溃了,连滚带爬地冲出门,慌忙踩着长剑追赶而去。
“炼丹,我让你炼丹。炉子没了看你炼个屁。”
昼言嘟囔着,也收好丹炉,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张符箓还是她今日逛黑市的时候淘来的,据说贴在人身上能让对方边跑边转圈,倒还蛮有意思。
本想当个防身利器,谁知三师兄今日发什么癫,竟敢公然在课堂上坑害她。
太可恶了!
一不做二不休,她跑到丹峰垃圾堆里翻出一个被烧糊的丹炉,用手抓了两把土进去,然后蹲在墙头上,静观局势。
昼言如今的神识只能察觉方圆几十米的动向,三师兄润到哪里去了她并不知晓。
不过无所谓,她可以钓鱼啊。
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张白色传音符,注入灵气,昼言对着符箓大喊:
“三师兄,你回来吧,我找到你的丹炉了!”
御剑疾驰的陆风眠收到传音,顾不得多想,连忙调转方向飞了回去。
等到达刚才上课的丹心堂附近,就见小师妹蹲在墙头上,身侧放着个黑不拉几的丹炉,笑眼弯弯像月牙。
“师妹,我错了,你把丹炉还我好不好。”
“好哦。”
出乎意料的,昼言这次特别痛快,举起身侧那个大丹炉就要扔给他。
陆风眠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个,我的丹炉是古铜色的。”
“哪儿那么多废话,看招!”
昼言带着丹炉飞身跃起,一个暴扣,就将那装着灰土的丹炉扣在了三师兄的脑壳上。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咳咳咳……呕呕……”
陆风眠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那破丹炉摘下,头上沾的全是土,弯着腰咳了半天,这才缓过劲儿来。
他倚着树干,垂下头,颓废之情溢于言表。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犯贱。
这一次,竟又是他败了。
不想活了。
……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飘来一个轻柔的女声,“陆师兄?你、你还好吗?”
陆风眠一惊,回过头却见江映浅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个白玉瓷瓶,怔怔地看着他。
“无妨。”少年掸了掸衣服上的土,顺势问:“你也来上丹药课?”
“没,我来药田采几株灵植。”
药田就在丹心堂后面,陆风眠没心思闲聊,便迈开步子,急匆匆道:
“那你去吧,我走了。”
“陆师兄,你等一下。”江映浅从芥子袋掏出一个变小了的丹炉,“这是你师妹让我给你的,刚才我恰好碰到她了。”
“昼言?”
陆风眠没想到小师妹还有几分良心,伸手接过丹炉一看,果然他最爱的那个。
不过貌似是从泥坑里捞出来的,上面脏兮兮的痕迹还未干,陆风眠叹了口气,“唉,回来了就好。”
江映浅不知道他们师兄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看陆师兄那灰头土脸的样子,许是打了一架也说不定?
她向来不喜欢刨根问底,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 — — — —
昼言其实是在下山的路上遇见那个丹炉的。
想想三师兄这货此刻肯定心疼肝疼,倚着大树唉声叹气,她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昼言索性大发善心,顺手救下了那在泥坑里打滚的丹炉。
随后就委托江映浅送回去了。
不过这一天折腾下来,屁也没学到不说,还因为使用言灵透支了灵气。现在的她要想回大殿,靠两条腿走肯定会累死在半路上的。
“不行,还是得先学会御剑。”
师父不知道又去哪儿潇洒了,自己那几个师兄没一个像人的,昼言当即决定启用她上学时的惯用模式——
自学。
所谓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回不去那干脆就不回。她随便在丹峰上找了个废弃的茅草屋,打坐吸收灵气,静静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终于熬到大部分人都去睡觉了,为了不社死,昼言翻出提前准备好的自制悍匪头套,草草戴上,跟做贼一样溜出了门。
今夜乌云遮月,阴风瑟瑟,可真是个干坏事的好时机啊。
“不对,我明明是来练习御剑的,为什么要想这些?”
昼言捶了两下自己的脑瓜,将长剑置于地面上,按照典籍中所说的步骤运转灵气,然后自信地踩了上去……
纹丝不动啊老铁。
用言灵御剑也不是不行,关键是没法调速,她不想因为超速御剑把人创飞,毕竟,那可是会摊上事儿的。
正当她上蹿下跳,一次又一次尝试的时候,远远望见对面山头上好像飘过去了一道白影。
昼言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白色的影子却定在了原地,似乎是在和谁交谈些什么。
这下搞得她心里痒痒的,但若想溜过去偷看,以她目前的实力只有御剑一条路可以选择。
什么都不能阻挡我吃瓜!
终于,在一通紧张而刺激的努力之下,长剑稳稳地带着她飞了起来。
剑光雪亮,少女的衣袂在夜风中飘舞,如果不是头戴抽象版悍匪头套,现在的她应该美得像月亮上跑下来的仙女。
不过这都不要紧。
最主要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降落,方便待会儿偷偷看戏。
眼瞅快到对面的山头了,昼言瞄准一处大殿的屋顶,运转灵气,默念口诀,悄无声息地收剑降落。
只是,刚刚站稳,就感觉脚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动,摘下头套细细看去,好家伙,房顶上竟然还趴着个人。
她腿一抖,差点没从上面滚下来。
“卧槽二师兄,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嘘,别出声。”宋文溪将手指贴在唇边,比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藏匿于黑暗中的那道白影。
“师妹你看,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