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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颖懒得跟他浪费唾沫星子,直接看向唐建国:“唐伯伯,他不想赔。”

唐建国直接拍桌:“宁剑南,你要不想干就早点卷铺盖走人!”

宁剑南对宁颖恨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应道:“唐厂长,我手底下实在没这么多钱,容我再想想办法。”

“那就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凑不出五千块立马滚蛋!”

宁剑南顿时欲哭无泪,家里已经没了积蓄,宁娜那丫头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已经好几个月没打钱了。

苟日丽久治不愈还得花他的工资,最近连基本生活都是问题了。

高大龙还装猫变狗的在医院躺着。

高小凤被医院辞退后没有哪个单位敢接收,这丫头被惯坏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唯一一个健全人周卫红还得照顾家里的两个病号脱不开身。

每个月还得给乡下那老两口打钱,上上下下七八张嘴指着他的工资,偏偏他还降职降薪了。

宁剑南哭丧着脸离开。

见宁颖也要走,唐建国连忙让儿子出去送送。

两人一出门,刘静就拉下了脸子:“老唐,你这是办的什么事?”

“咋啦?”

“这样的烂包家庭也就算了,还是个二手货,连翰林的脚底板都摸不上,你竟然还想撮合?”

“胡说什么,小颖从没提起过她男人,而且一直跟她姐住在一起,看来两人指准散了,否则这好事能轮得上咱家翰林?”

“这丫头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小静,我看人很准,宁丫头绝非池中物,翰林又是木头性子,以后咱家要是有宁丫头这样的儿媳妇挑大梁,必然家业兴隆,福泽子孙。”

刘静顿时嗤之以鼻,一个烂包出身的二手货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想做她儿媳妇门都没有!

回家的时候宁颖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便故意闪进一条死胡同,角落里堆放着十几个高低大小不同的铁桶。

这些铁桶是乡下养猪人特意放的,里面有的是泔水,有的是食物残渣,还有些生活垃圾。

宁颖从铁桶里掏出一个破皮球跟块破布,随即安放在两个铁桶中间,摸黑看过去就像是个长发女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近了,她随即躲在了角落里。

那人拎着一根木棍走了过来,照着铁桶中间的‘人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皮球飞了出去,木棒跟铁桶之间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他觉察到不对劲,伸头看过去时,忽然一股大力把他掀进泔水桶,紧接着一个铁桶盖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

宁剑南被上面反扣的铁桶顶着,只能屈膝以倒栽葱的姿势呛了几口泔水。

好在泔水只有半桶,他用两只手撑在桶底,抬起脑袋还能勉强露出水面呼吸。

只是一吸一呼间全是泔水的恶臭味,顿时忍不住吐了起来。

宁剑南不停的用脚踹桶:“宁颖,我知道是你干的,赶紧放我出去!”

宁颖死死的压着铁桶,嘴角满是冷嘲:“爸,刚才你那一棍子可是牟足了劲,要真是我,估计这会儿早就脑袋开花了。”

他无非是想着弄死了她,既抢走她手里的嫁妆还能结了那五千块的饥荒,到时候再伪装成她被小偷抢劫就好了。

“小颖,爸……爸以为你被人盯上了,一门心思的想要保护你,哪想那么多了?”

他想装,她可没耐心陪他演下去。

“爸,你那些虚情假意只会让我觉得比泔水还恶心,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宁剑南见蛊惑不成,只好道:“小颖,我……我承认刚才是鬼迷心窍了,快点把爸放出来,呕……”

宁颖又在上面套了个铁桶,用拳头使劲夯下去,背猪三年,她可是练就了一把子力气。

说起来这也拜宁剑南所赐,所以这是他该得的。

“爸,我听说越是艰苦的环境越是能激发人的潜能,今晚你就待在泔水桶里好好想想怎样尽快凑齐那五千块。”

“我就算卖了自己也凑不出五千块啊!”

宁颖拍了拍铁桶:“那我给你指条明路,你不值钱,但家里有值钱的啊,好好想。”

当初他卖她们姐妹俩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啊,苟日丽跟高小凤跟着宁剑南吸了她们姐俩这么多年的血肉也该出份力了。

另外,她就是要宁剑南尝尝众叛亲离,狗咬狗的好滋味。

宁颖走了,外面没了声响。

宁剑南一想到他要用双手撑着身子,以这种倒栽葱的方式撑一夜,还得闻着泔水味,就满是绝望。

他气的爆粗,只可惜铁桶太厚隔绝了声音。

店里的夏装清的差不多了,宁娜跟宁颖商量着一起南下进秋装。

宁颖却另有打算:“这次你自个去吧,我得陪古金去一趟陕城。”

古金是宁颖卖药材的药铺老板,也是古董店古老板的儿子。

收药材也就赚个力气钱,此前宁颖就撺掇古金借用表姐的药厂熬制了一批蛇毒膏。

只是鲁北很少有蛇出没,这批蛇毒膏一直堆在货架上积灰,古金对她多有抱怨。

宁颖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决定带他去陕城跑一趟。

更何况姐姐以后要挑起服装店的大梁,她得给她机会好好历练一下。

“那行,你自个注意点,我听说陕城最近闹水灾,部队的人都被调过去防洪了。”

宁颖看到报纸才记起陕城今年并非普通水灾,而是四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近千人失去了生命,直接让当地的经济倒退十年之久。

更恐怖的是洪水之后伴随着突发性灾难,虽然天灾无法避免,但她现在赶过去至少还能挽救千人的性命。

宁颖上火车的那天,宁娜去送她:“小颖,姐给你拿了点猪肉脯、牛肉干,你留着路上吃。”

宁颖看着半袋子肉干犯了愁:“姐,我差不多一周就能回来了,吃不了这么多。”

“陕城离着京平那么近,说不准秦昭也会带队过去,人家照顾咱这么久,你见了他就分他一半,就当是还了这份人情。”

宁颖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来的时候特意把那个礼物揣在了行李箱里。

“嗯,我知道了,你去南边的时候也要小心点。”

“放心,姐都轻车熟路了。”

火车启动,古金忐忑道:“颖子姐,你说咱跑陕城这一趟,真能把蛇毒膏都卖光?”

“不但能卖光,不出意外的话你还能赚回老婆本。”

“颖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跟我直说了吧。”

宁颖闭上眼睛轻吐几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两人一下火车站就遇上了大暴雨,街上连辆人力三轮车都没有。

两人拎着沉重的行李箱顶着疾风劲雨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

黑云压境,忽然又是一阵疾风,直接把地上的东西卷起,两人寸步难行,宁颖厉声道:“马上丢掉行李去找抱住那棵大树!”

行李箱里有现金,古金舍不得,结果落在了宁颖的后面。

宁颖抱住大树的那一刻,一阵狂风扫过,直接把小古刮跑,漆黑的夜色只留下宁颖急切的声音:“小古!”

完了,人是她带出来的,古老板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人没了,她可怎么给古老板交代啊。

但她知道此刻如果自己一松手也会被刮跑,只能咬牙死死的抱着这棵千年古树。

暴雨如注,狂风肆虐,气温急剧下降,天空中还夹杂着冰雹。

宁颖只觉得浑身跟冰块一样,她渐渐的手脚麻木,全身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间有人喊她的名字。

“宁颖?”

那人拿来了被子,似乎见她冻的厉害,又钻进被窝把她抱在怀里暖着,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宁颖觉得自己好像度过了一个四季,从严寒的冬天抵达温暖的春天,身边暖融融的,耳朵、脸上也热烘烘的,身上也出了一层热汗。

她忍不住想要把被子踹开,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闷哼声。

迷迷糊糊中被子掀开,身边有了空缺,也没那么热了,她裹了裹被子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秦昭从营帐里走出来,生刚笑嘻嘻道:“我是不是连孩子的满月酒也快喝上了?”

秦昭踹了他一脚:“去洗洗你脑子里的废料!”

这里条件有限,医疗人员又不够,当时他一门心思的只想救人。

“啧,你就不想知道颖妹子为什么来这儿?”

“前线还需要防汛,我先过去了,你记得把我那份早饭留给她。”

秦昭一边穿衣服一边急匆匆的朝着队伍走去,生刚忍不住摇了摇头。

宁颖醒来的时候周遭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子弟兵给救了。

此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古金。

来不及吃早饭就挨个营帐挨个营帐的询问,得知伤员跟群众在另一个营帐时,她立刻赶了过去。

只是里面有几百号人,个个都灰头土脸的,宁颖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人应一声,她只好一个一个的找。

秦昭抬着伤员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宁颖正在扒人。

几个医护忍不住感慨:“小姑娘喊了一上午都没找到她对象,真可怜。”

“她可真有耐心,我都要被这种真挚的感情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