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正走在路上的沈宁突然被人叫住。
她迷茫的转过身,只见一男一女惊讶的看着自己。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个男的并不认识,但那个女孩却是熟悉的。
女孩长着一张瓜子脸,眼睛清澈明亮,笑容灿烂得像一朵太阳花。这不是她高中时期的同学吗?她俩关系还算不错。
没想到刚回来就碰到熟人,真是太巧了!
“你这是刚回来的?”程月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沈宁面前,兴奋地问道。
沈宁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对啊,我刚回来。”
“你怎么还是那么好看啊!”程月仔细打量了一番沈宁,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沈宁嘴角微勾:“你也不差啊!”
“你们这是要?”沈宁注意到落后几步过来的男同志,疑惑的问道。
程月脸上洋溢着幸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对象何鹏。”
何鹏神情温和的看了看对象,礼貌的打招呼,“沈同志,你好。”
沈宁点头回应道:“你好。”
程月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们准备去吃饭,你要不要去?”
沈宁指了指手里的箱子,祝福地笑了笑,“你们去吧,我先回家。”
程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辫子,“那我们先走了,你有空来我家玩。”
“好,有空一定去。”
看着程月和对象离去的背影,高中时的他们,还都是青涩的少年少女,如今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正值中午,太阳高悬。
斑驳的大铁门在阳光下显得陈旧,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左边墙上醒目的大字“钢铁厂职工家属院”,字体粗犷有力,彰显着时代特色。
也就大中午的太阳暖和会儿,看门的老大爷,小板凳一坐,靠在墙角打着瞌睡,脚边还放着大茶缸子。
沈宁从他身边路过,都没醒,睡得够香的!
过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杂乱无章。沈宁不禁皱起眉头,过年都不收拾的吗?
沈宁一口气走到四楼,看着记忆中的家门,掏出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结果,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在沈宁不可置信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位,膀大腰圆的穿着红色大棉袄的中年妇女。
“你是谁?为啥开我家门?”中年妇女一脸警惕地盯着沈宁。
沈宁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连忙看了看周围,确认无误后,
霎时间脸上风云密布,“我才要问你!这里是我家,你为啥会在这里!”
“你在说啥子!这是厂里分给我们的,就是我家!”中年妇女毫不示弱地回应,
然后“啪”的一声狠狠关上了门,震得墙皮簌簌掉落,一些粉尘也落到了沈宁的头发上。
合着她家房子这是被霸占了,
沈宁小脸冷冰的,对着门里放狠话,“你这是私占民宅,我现在就去报警!”
就在这时,右边的门突然悄悄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半边身子,小声地喊着:“小宁,你快过来。”
沈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万婶!”她认出了这个邻居。
女人一把把沈宁拉进了屋里,合上门。
沈宁从迷惑到了然,看来她知道咋回事。
“小宁,你家这房子又被厂里分出去了。”万婶叹了口气。
什么?”沈宁惊呼出声,她还以为是她家长时间没住人,有人起了觊觎之心,私自住进来了,没想到
万婶的表情万分复杂,“小宁,你也别怪婶子没有通知你,婶子也实在是为难啊,你叔和我都在厂里工作,我们通知你就是把厂长给得罪了!”
沈宁想到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不禁拧起了眉。她真没看出来,原来厂长竟然是这种人。
突然万婶拍了拍手,“唉呀!忘了和你说了,老厂长在你离开后不久就退休了,后面又来了个新厂长。”
沈宁回想了下,她没记错的话,老厂长还没到退休年龄!看来是因为那场大火了!
“我家里的物件呢,被他们都给扔了?”
万婶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估计还收着。”
“谢谢你告诉我,万婶。”虽然等她来了才告诉,但人本就是利己主义者,她理解,只是关系也就止步于此了,点头之交而已。
“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万婶一脸的难为情,
“嗯,我不说。”她又不是大喇叭,闲的!
门悄悄的打开又悄悄的合上,沈宁站在狭窄的小道里,看了看四周,嗤笑一声!还真是人走茶凉啊!
看到前面牌子上写着招待所几个大字,沈宁走了进去,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同志你好,开一间房!”
沈宁直接把介绍信放到柜台上。
女招待员抬起眼皮扫了一下,瞬间来了精神,好个齐整的女同志啊!
“同志你住单间?”每天迎来送往的,招待员也是有眼力见的。
沈宁点点头,
招待员又问,“7毛一天,你住几天。”
沈宁拿出三块钱递给对方,“我住三天谢谢。”她语气平静而从容。
招待员接过钱,找给沈宁一些毛票和一把钥匙。她指了指二楼的方向:“203房间,上楼左转就到了。”
沈宁拿着东西,上了二楼,找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走进去,一张一米五的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
把行李放好后,她去国营饭店点了一碗面条。火车上没吃啥东西,胃里面都饿的冒酸水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讨回公道!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面条,沈宁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口感细腻顺滑,
一连吃了几口,总算缓解了胃里的不适,她放慢了速度咀嚼着,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