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瞳身上满是伤痕，她拖着沉重的步伐，靠着她们坐下。
“好累。”
其余几人同样躺在地上，北野卿棠脑袋放在万俟淼淼腿上。
他没说话，狐狸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万俟淼淼的眸子满是不舍。
姬无忧两手放在脑后，看向镜瞳。
“魔界三天，人间三年，瞳瞳，我想步步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好好吃饭。”
镜瞳看了他一眼，从未哭过的她此刻她眼泪却眼眶打转。
她抬起手，最后又落下。
她的指尖已经逐渐变成透明。
姬无忧笑了笑，握着镜瞳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她一定很听话，我们步步最乖了。”
陆菲菲原本抱着唐维的尸体，可现在她怀中什么也没有了。
手里捏着一块玉佩，那是他们指腹为婚的信物。
风神和雨神，在神域他们就常常粘在一起。
姜璃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眼泪已然流干，此刻呆滞的看着天空。
程佳佳在她怀中慢慢消散。
白色的光星星点点飞向半空，落入地面。
紧接着是靠在她肩膀上的万俟淼淼。
“阿璃，不许难过。”
北野卿棠：“小天道，就爱哭唧唧的。”
姬无忧：“一定要照顾好我的步步啊小天道。”
镜瞳：“阿璃，忘了我们，担负起你的责任。”
陆菲菲：“璃姐，我的话本子记得连载啊，断更作者会秃头的。”
星星散落地面。
魔界满目疮痍的泥土里开始萌芽，黑色的煞气逐渐消散。
树木，花草，一点一点重新长了出来，开在了些满是荒芜的魔界。
顾苍溪愣在原地没有动，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神的陨落是众生灵的新生。
他没想到他们会毅然决然选择这条路，用自己的生命延续妖魔人的新生。
……
青绿的草地上，鲜花摇曳，那煞气满地的魔界变得处处生机。
女子背影无比孤寂，她的额间多了一银白色古老图案，神秘。
墨色长发之间夹杂着白发，眼中一片死气。
良久。
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她肩膀抖动，极力控制着自己。
她声音嘶哑的吓人。
“你们又留下我一个人。”
当神的时候是，末世是，现在也是。
她手中捏着那小小的声控灯，心脏传来的抽痛让她已经麻木。
身后一道身影朝她走来，眼中满是心疼。
顾苍溪看着姜璃，这个原本他只是想利用的人。
他传授她苍穹心法和混沌剑法只是因为她天生灵体，有可能带着人族打开通天路开启修仙路。
只是一切他都没想到会这般快。
她竟是天道！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七天了。”顾苍溪道，“这山间清泉是他们，鸟语花香是他们，下的每一场雨，刮的每一阵风都是他们。”
“他们……并没有离开。”
顾苍溪每日都会来这里劝她。
他总感觉她像是人没死，魂死了。
回应他的只有徐徐风吹，姜璃头也没回。
顾苍溪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
仙帝死了，灵界众人推他当了仙帝，没别的，他沾的顾璟珩的光。
顾家少主顾苍溪和凡人生了个孩子，却是混沌神主的转世！
就因为这个，他当了仙帝。
但他确实能力非凡。
在他雷霆手段之下，灵界那属于前仙帝的教会被端了，不复存在。
妖族那些剩下的小妖精回到了故土。
凡人界，通天路开。
人界亦可修仙。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在努力发展美好的未来。
只有姜璃。
只有她，还没从那场战争中醒来。
如何……醒的来？
她的背影透出的满是孤寂，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姜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那里正在有序的跳动着，她眼尾猩红。
天道之心，重新创造一颗心……原来是这样……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一丝神力注入她的体内，凝聚一颗强悍的心脏。
是了，她们的死是为什么？
为了众生。
姜璃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不在众生之列。
所有人都死了，她的记忆也回来了。
真不公平。
姜璃目光平静无波，她站起身来，看向顾苍溪，“神死无转世，你说的对，他们化作了世间所有。”
说罢，她的身影直接化作一缕白光消失。
顾苍溪望向天际，良久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神域如宇宙一般，四周日月星辰相伴，中间几根长柱和简单的屋子却破烂不堪，满目疮痍。
废墟之上站着一女子。
姜璃面无表情，目光平静。
这里是他们出世的地方，这里……有她们无数回忆。
老雷爱和北野卿棠打闹，陆菲菲和唐维总是一点就炸，镜瞳和姬无忧两人结为夫妻。
顾璟珩总是时时刻刻站在她身边。
程佳佳永远在冥想。
就这样百年少年万年……
神应天地生，应天地而亡。
多荒诞。
往事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回放在她脑海里。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姜璃抬手，神力朝着那废墟般的屋子而去。
良久。
她指尖微缩，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指着虚空大骂，“连神域都无法修复，当真要这么绝吗？”
虚空自然无回声。
姜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真想……灭了众生。
这个念头一起，她的心脏骤疼。
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有些无奈，摸着心脏，喉咙嘶哑，“你们真是圣人，连念头都不许我动。”
天道之心，众神之力合成，这里从此以后只有众生。
一声凤鸣从虚空中传来。
“主人。”叶澜半跪在地面，神色恭敬。
姜璃没回头，清冷的嗓音却打着威压，“你也知道是不是。”
来自天道的威压，叶澜自然承受不住，她的嘴角鲜血汩汩，从嗓子眼中挤出一个字。
“是。”
呵。
“主人，小凤知错，小凤不是故意瞒着主人，实在是混沌神……”
姜璃猛的转身，眼中带着凌厉，“他怎么？”
“混沌神用神力封印，关于神族的所有事我都没有记忆，你们上魔界之时也是他让我留在凡人界，众神一死，封印解开，我才知道他们的计划。”
“主人，混沌神曾告诉我，尘埃落定，让您回人界看看吧。”
姜璃眉头紧蹙，从上魔界开始，他们就是冲着赴死去的，一则灭了仙帝，二则重塑天道之心。
叶澜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上来找主人，因为通天路开，灵界的灵力涌入凡人界。
所有没有修炼过的凡人短时间无法适应，她守在通天路路口，用自身修为挡住灵气，让灵气进行的缓慢这些。
这才耽搁了。
姜璃捏紧拳头，脑海里修炼清明。
“去凡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