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跑到了安阳公主府的大门口。
门已经被什么东西击的粉碎，一通体黢黑的东西停在门前面发着光，光照亮了整个院子。
见院子里尸体遍地，姜玉妍只觉得浑身发软一股凉意心底蔓延至全身。
她身子控制不住的颤了颤，银兰用力将她扶住，这才让她没有狼狈的跌倒在地。
姜玉妍目光停在那些尸体上，心中不断祈祷别是她在意的人。
“小姐，没有人。”银兰眸中满是泪水。
没有活人，全是尸体。
整个公主府，血流成河，这样的惨状任谁看了都无法承受。
“找，死要见尸！”姜玉妍眸中满是恨意！
裴氏，姜家！是他们造成了这一切！
“玉妍小姐？”一道声音响起。
姜玉妍闻声而去，“红掌？”
她快步冲过去，抓住红掌的双臂，双眸猩红，“我母亲呢？铭儿呢？”
见她这模样，红掌强忍着心中难受，“夫人没事，还好大小姐及时赶回，将那两名黑衣人击杀。”
红掌没说宋氏和姜铭差点就死了，是大小姐那奇怪的医术将人从地狱拉了回来，自然，也包括她。
闻言。
姜玉妍松了一口气，“她们在哪儿？我阿姐呢？”
红掌道，“正在大小姐屋里，大小姐重伤昏迷。”
姜玉妍刚放下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
她猛的朝着姜璃的院子里跑去。
红掌看着她的背影轻叹口气，转头收拾院子里的残局。
跑进小院，听见屋子里传来隐忍的哭泣声，姜玉妍心中咯噔一下。
“母，母亲。”她走近，艰难开口。
床上，姜璃整个人气息若有若无，唇色惨白。
见此，姜玉妍眸中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妍儿？”宋氏泪眼朦胧，浑身是血。
姜铭蹲在姜璃身边，为她拉了拉被子，他转过头来，看向姜玉妍。
见宋氏和姜铭浑身是血，姜玉妍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母亲，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让阿姐去姜家，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跪行两步，到姜璃窗前。
“阿姐……呜呜。”
“母亲，怎么没有大夫？你们身上全是血！”姜玉妍眼底满是担忧。
毕竟宋氏和姜铭衣裳基本被血浸透，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但整个人和常人无异，这让她感到十分怪异。
“这些都是别人的血，我们没事。”宋氏抹了抹眼泪。“还好有你阿姐和顾世子，若不是她，我们就……”
姜玉妍这才看清，那弯着身子给姜璃擦汗的男人是顾世子。
“我阿姐伤势如何？”她急忙问道。
顾璟珩侧头看了她一眼，“无碍，只是晕了过去。”
“姜大小姐，你这么晚匆忙赶来，可是知道事情真相了？”
听闻姜璃无碍，姜玉妍终是放心了。
“是姜青云！”
“顾世子我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陛下！这封信麻烦顾世子替我转交给陛下。”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姜青云回去前一刻她写好的。
姜玉妍眸光落在姜璃脸上，眼含泪珠，她满脸自嘲的笑着。
“阿姐，本想着以后一直跟在你和母亲身边，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她的身世，注定不会有安稳的人生。
宋氏不解，“妍儿你为何这样说？”
“那两个黑衣人是北辰的人，裴氏是北辰的公主！”姜玉妍声音沙哑，整个人都恍惚了。
“母亲，我是细作的女儿。”
“什！什么！”宋氏整个人僵住。
姜玉妍也解释不了那么多，转头朝着顾璟珩拜了下去。
“顾世子，我已经将所有事情写在信里，十万火急，求顾世子一定要将这封信带给陛下！”
刚进门的萧老头端着热腾腾的粥一脸茫然。
什么十万火急要给他？
顾璟珩将信封收下，语气淡淡，“姜大小姐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姜玉妍神色坚定，“我知。”
“好，本世子答应你。”
出了公主府，姜玉妍浑浑噩噩的走着。
“阿姐！”身后传来姜铭的声音。
姜玉妍回头，就见少年神色莫名的站在那儿。
她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向往常温和，“铭儿，以后要听阿姐的话，别淘气惹阿姐不开心，好好照顾母亲。”
姜铭想上前，却被姜玉妍叫住。
“从今天开始，我与你们再无关系，你也别叫我阿姐。”
天色太暗，朦胧的月色照在姜玉妍脸上，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姜铭知道，她这是在跟他们撇清关系，就因为她是北辰公主的女儿，若让旁人知道此事，公主府乃至宋家都会被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姜铭咬紧牙关，“不管你是谁，你永远是我的阿姐！”
闻言，姜玉妍转过身去，袖口下死死捏紧双手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快回去吧，母亲和阿姐需要你照顾。”
说罢，她朝着黑暗中走去。
那娇小的背影挺直，却让姜铭忍不住放声大哭。
听见身后的哭声，姜玉妍也未曾停下脚步。
银兰心里不是滋味，明明自家小姐这辈子已经够苦了，怎么偏偏还摊上了裴氏这么个母亲！
……
楚家。
楚卿棠斜靠在榻上，黑发用一根木簪子半束在脑后，一身白色里衣微微敞开，整个人慵懒随意。
剑眉入鬓，鼻梁挺拔，一双丹凤眼微眯，又眼角一颗红色的痣莫名给他增添几分邪魅。不过此刻他脸色苍白，更多的是病态。
“大人，查到了，那疾驰的黑色东西是去了安阳公主府，两名九品高手屠杀了公主府所有人。”一劲装男子道。
“都死了？”楚卿棠眉尾一挑玩味道，“裴氏还真是急不可耐，九品高手让她用来杀女人，蠢货。”
“大，大人……她们……死了又没死。”劲装男子脸色有些古怪。
楚卿棠眸色一冷，“说清楚！”
“因为有顾璟珩在属下只能远远看到，安阳公主骑着那东西冲进大门，不知道她拿着什么东西，突突突的几声，一人当场死亡，另一人身受重伤想从房顶逃，却被顾璟珩拦住截杀了！”
“？”
楚卿棠坐直了身体，“什么东西可以如此轻易击杀九品高手？”
“属下不知，但那东西着实古怪！”
“而……而且……”
“既然不会说话，舌头还有何用？”楚卿棠冷声道。
劲装男子浑身一抖，急忙跪在地上。
“属下明明看见宋氏被人刺穿腹部，那姜家小子也一剑封喉，两人倒地不起，可不知道安阳公主做了什么，那两人竟奇迹般又活了！还有，那院子里的丫鬟和顾璟珩的龙卫已经奄奄一息，安阳公主手中的白光闪过几人又恢复如初！”
不是他不会说话，是他自己都不信自己亲眼所见啊！
死了的人还能活？这和见鬼有什么区别？
楚卿棠眸子幽暗了几分，他沉声道。
“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