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展武力,形成风暴,将这些石块、土坷卷起,填入坑坑洼洼中,然后又用武力将大厅地面碾压平整。
他心念一起,大阵出现;他心念一收,大阵消失。
他反复试验,确定迎宾堂里的阵法已完全由他控制。
这时候的他,汗像水一样往下流,全身堆满厚厚的污垢,仿佛用黑色的泥沙、涂料粉刷过的墙壁。
如果在天道山上,他一定第一时间跳进瀑布潭里洗个澡了。
他自己都受不了全身的酸臭!
但这里是迎宾堂,是火神门的地盘。
他只能忍了。
不过八个多小时高强度的研究与操作,至少胜过他在天道山上的十天。
他不禁心生感慨,自己平时太懒散了!
如果平时也像这八个小时一样认真努力,自己各方面的进步不知会大多少倍!
他鞭策自己,以后一定得更加努力!
服下回气丹,他盘腿坐下,不仅要将体内消耗的真气快速恢复,而且要让自己的精气神达到巅峰状态,然后去改造大阵的最后一小部分。
成功改造迎宾堂的大阵给他带来了喜悦与满足,但他又有了新的困扰。
迎宾堂已经变成他的主场。但是如果黑石、余奕江等人不进来,他也利用不上。
难道火神门的人不进来,他要一直守在这大堂里吗?
他把手机掏出来。
大阵不仅可以调动天地能量,产生异象,也可以隔绝信号。
虽然迎宾堂里的阵法被张玮控制,但堂外大坪的阵法还在,他的手机仍旧没有一点信号。
不过手机上的时间能够正常显示。
他早上六点来到火神门,现在已是下午两点多。
八个多小时了,火神门没进来一个人,难道他们打算把他一直困在这里,把他困死后再进来?
他掏出手机看时间时,山头上余奕江的手机正好也响了,是门主黑石打来的。
余奕江接了电话,里面便传来黑石的声音:“余长老,情况怎么样?”
“进行得很顺利,张玮已被困在大阵里八个多小时了……”
“这个我知道。我在上面通过监控看得一清二楚。”黑石不耐烦地打断余奕江道,“我是问张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余奕江无语。
你既然通过监控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你就通过监控看啊,还问我干什么?
但是他口里平静说道:“这八个多小时,阵法里不时响起箭矢的射击与爆裂声。
“最后一次大约持续了五分钟,距离现在十多分钟了。现在大阵是安静的。”
吴炳辰、瞿雅涵听出是门主黑石的来电,都闭上嘴巴,侧耳倾听。
穿着猩红道袍、高大魁梧、满脸疙瘩的黑石觉得余奕江答非所问,再次不耐烦地问道:“张玮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不想听别的,只想知道结果:张玮现在是死还是活。
余奕江道:“有两种情况,第一,张玮被射成重伤,在休息、恢复伤势;第二,张玮没怎么受伤,在里面寻找出路。”
“我不要分析,不要猜测,我要真实情况!” 满脸疙瘩的黑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语气生硬道,“你给我到大坪里去,到迎宾堂里去,给我亲眼看看张玮是什么情况,不要老站在那里不动!”
这个死老头,与自己总对不上频道,而且太贪生怕死!
余奕江手里握着手机,心里也很愤怒!
黑石指挥他做事,就像指使下人一样!
但他是下人吗?他是火神门堂堂大长老!
无论是武力还是炼丹,都只是黑石一人之下,其余所有人之上!
然而这种愤怒他只能忍在心里,半点都不能流露。
谁叫黑石在武力与炼丹一道都比自己强上一线、是门主呢?
而且他很清楚,黑石怕他的势大,一直笼络黄汤、唐宗杰,让自己虽是大长老,但根本享受不到一人之下、其余人之上的优越。
他虽然憋屈,却也只好服从。
他挂了手机,离开这个观望平台。
一直嚷着要进大阵看一看的蜈蚣脸吴炳辰把刚才的通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看着余奕江离开,想说让自己进大阵去看看,却又不敢。
他知道余奕江心里肯定不爽,但更了解余奕江的狠辣,不想触余奕江的霉头。
只是懊恼进大阵看张玮这厮,既可以羞辱对方,又可以夺对方财宝的好事又没有自己的份!
余奕江没想到吴炳辰有这些心思,只觉得自己像个下人一样被黑石指派,心里很不爽。
他走下平台,顺着山路走到大坪边上的生门。
站在生门口的十多人立即向他打招呼,看到他走过来,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走到生门的口子、擒魔阵的阵眼上。
余奕江望着大坪里凭空而起的像墙壁一样的浓雾,心里有些发悚!
他不是怕阵法。这大坪里的阵法,他走过很多遍,可以来去自由。
他怕阵法里的张玮,可以一招就重伤黄汤、唐宗杰。
黄汤、唐宗杰都只低自己一个小境界,还与姚艳平联手,三人竟然在张玮手里走不了一个回合。
现在脸面撕破了,他哪来的实力与胆量独自一人去面对!
哪怕是宗门几年前凭借这个大阵活捉了一个武宗境,他今天依旧不敢。
张玮如果实力还在,看到自己也进了阵法,不打死自己才怪!
但是能够在这个大阵里自由行走的三个长老,有两个被张玮重伤,还没回到山门,剩下的便只有自己一人。
他想让刚才一直想到大阵里去看张玮的吴炳辰进去探查。
但是吴炳辰不懂这个大阵的阵法,进去就得关闭大阵。
而关闭大阵的做法实在是太危险。
不说吴炳辰,哪怕是自己也承受不起后果。
他愤怒黑石命令自己进阵法里探查究竟,却又不敢违背。
黑石不仅对被奴役的人狠,其实对自己的人也狠。
他站在阵法前面犹豫了半天,最终只得招出长剑,咬着牙往里面走,心里不断祈祷张玮已经被箭矢重伤,甚至是死透了。
他顺着生门弯弯曲曲前行。
虽然眼前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如入无人之境,亦没有半支箭矢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