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是跟随姜颂来到寺庙僧人休息的区域,刚才差点揍茅之潼的中年和尚将手机归还给姜颂,叽里咕噜对着他说了一大通话,神情严肃担忧。
站在僧人一旁的小沙弥,正是刚才给我传话的那位,此时直勾勾地看着我和茅之潼这边。
姜颂双手合十,用英语低声说了几句,那僧人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对小沙弥说了些话。
小沙弥跑进禅房,不一会儿取出红色小锦囊的东西,交到姜颂手中。
中年僧人又交代几句,淡淡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与茅之潼站在一棵百年婆娑菩提树下,见僧人投来目光,我双手合十向他行礼。
茅之潼一边回礼,一边笑着调侃:“姜颂在这里混得挺好,临走还有礼物,老秃驴刚才对我的态度可是像杀父仇人……”
小沙弥像是听到茅之潼说话,瞪了他一眼,跑过来,从怀里掏出我刚给他的一百美金,用磕绊地中文说道:“师父说要我还给你。”
我摆手拒绝,只说这是感谢他师徒二人对姜颂这几日的照顾,是他应得的。
小沙弥局促地摸着光头,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茅之潼从包里翻出随身带的零食,塞到小沙弥手中,弯下腰说道:“小师父,刚才你师父对姜先生说了什么?”
小沙弥毕竟是孩子天性,对零食没有抵抗力,他垂涎地看着怀里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小声说道:“姜先生有病痛在身,可他不愿意医治,我师父正劝解他,还送了姜先生一些保养的药丸……”
我心里一沉,想到姜颂刚才不正常的体温,追问道:“你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吗?”
小沙弥摇摇头,费劲地双手合十,又跑了回去,同迎面走来的姜颂行了礼。
我见姜颂脸上红晕消散,又恢复到刚才的样子,问道:“你究竟得什么病了?”
难道是不治之症?所以他才这么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茅之潼关切道:“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你们唐家那么有钱,大不了去美丽国和欧洲治疗,你别硬扛着啊!高富帅的生活你就这么舍得放弃?”
姜颂身形一愣,好笑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身体很健康,没有生病。”
“可那小沙弥说你……”
姜颂打断我的话:“小孩子瞎说的,小麦我们要去一趟赌场……”
茅之潼猛然拍了下大腿,说道:“对了!陆叔刚打电话过来,他说已经将方助理赎出来,身体没有受到虐待,就是精神有点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现在他在酒店,陆叔安排了随行医生,咱们要不要过去一趟?”
姜颂摇头拒绝:“不用,让他单独休养些日子,回国后我会把三千万还给陆警官。”
茅之潼嘻嘻笑道:“那赌场十有八九是你老爹开的,儿子的钱竟然是这么拐着弯流到老子的口袋里,真有意思……”
姜颂走在前面,沉默片刻,冷笑一声:“唐家的钱可不这么好拿的。”
这话透着十足的杀气。
我抬头看向姜颂的背影,伟岸如山岳,孤冷似寒月。
心里盛着多大的恨意才让他以己为饵,孤身来到凶险的南洋。
姜颂计划回到赌场是想解救那十几个女孩,她们被偷渡关押虽不是姜颂的过错,可他不忍心十几条性命因他而受到牵连。
茅之潼坐在出租车副驾驶,哈哈大笑:“我说你老爹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要你和那十几个女孩子滚床单,给他留下孙子孙女?”
我也想到了这点,姜盖父子两人不和,他大费周章偷来这么多女孩,肯定不是给姜颂挑选儿媳妇。
那只有一点,把这些女孩当作dai孕工具。
可也不用挑这么多吧,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多少男人受得了一下十几个女人……
“能和这么多女人有肌肤之亲是多少男人的梦想,而且姜盖给你选的那些女孩子,标准还挺高,我说兄弟,你老子给你选对象这一点还挺良心的。”茅之潼贱兮兮笑道。
姜颂脸都黑了,我瞪了茅之潼一眼:“你少说风凉话!那些女孩都有些修行底子,姜盖指不定还有别的目的。”
姜颂点头道:“我不知道姜盖用了什么手段,她们现在各个修为强大,除了两个刚被关押起来的女孩神识还清楚点,其他人都被洗了脑,她们记不得所有的事,脑子里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茅之潼好奇问道。
姜颂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成为我的女人。”
茅之潼噗嗤笑出声,我却隐约意识到不对劲,脑海里有个大胆猜测:“姜盖是想养蛊?让这些女孩自相残杀,择最优的一个?”
姜颂抬头略显惊愕地看着我,苦笑道:“你也想到这点吗……那些女孩已经陷入痴狂,没准哪一天真的要自相残杀,我不想这些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茅之潼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道:“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别人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被关在异国他乡,任人鱼肉,即使和你没关系,遇到这种事,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出租车上的气氛有些凝固,一路我们沟通了等下的计划。
八个字:故技重施,声东击西。
离赌场稍远,我们三人下了车。
茅之潼很谨慎,担心出租车司机能听懂我们的对话,趁机泄露出去,要我用灵力消除他的记忆。
消除记忆这种牛气的法术我哪里会,可让他睡一大觉我倒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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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作为缅国的第一大城市,也是最有名的旅游城市,实则是禁赌的。
所以湛蓝赌场外面包装成玉石翡翠公司,实则里面别有洞天,不过要想进入内部,需要有向导或者VIp才行。
姜颂打电话叫来之前带他和方助理进入的向导。
过了五分钟,从街头另一家店里走出来个中年男子,长相十分具有缅国特色,一米七出头,皮肤黝黑,身材精瘦,高高的颧骨上涂着白色的塔纳卡,犀利的眼神扫过我们三人时瞬间放光。
这人是赌场和附近玉石店的掮客,专以兑换筹码从中抽水和给各种商铺拉客,同时充当导游,贩卖一些信息资源为生。
男人名叫杜噶,专门接待(坑骗)中国人,所以会一口流利的汉语,态度极其殷勤。
姜颂说要他换十万人民币筹码,并让他带我和茅之潼进去。
杜嘎精明地问道:“最近赌场里查得紧,不是熟客不让进,唐先生,这个恐怕不行……”
姜颂没有用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