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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牢牢抓住温也的衬衫,看着他胸口渗出的血丝,心疼无比,出口却是埋怨地低吼:“我不该来,谁该来?你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我现在已经和毕方谈好,可以使用灵力和离火之精,我可以解决这个怪物!为什么你要死扛?”

“还默许那个恶女人抓走我!你就不怕她欺负我吗?我在那儿又干活又修炼,被红姐当成奴隶使唤!都瘦了一大圈!”

这话是我胡说八道,纯粹为了唤起他的疼惜和内疚,只是没等温也回我,我先忍不住心疼地鼻子发酸,眼圈泛红。

他揽我入怀,轻笑道:“乐小麦,你这睚眦必报的火暴脾气,谁敢欺负你?更何况,那是你母亲,她不会害你。”

“是啊,她不会害我,可为了我已经违背天道,连你也默许她此次的做法!”我靠在温也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为什么?”

没等温也回我,凶残的怪物已经扑灭身上的火焰,又朝我和温也这边进攻而来,庞大的身躯用力撞击我们脚下的山体。

摇摇欲坠之时,温也带我腾空,猎猎的狂风吹得我睁不开眼。

温也身下的狐尾迅速澎湃涌出,一根将我卷起护在怀中,其它三根浩浩荡荡地卷住巨石朝怪物头上砸去。

同时挥出的剑气将怪物逼退几分。

我拨开脸上的尾毛,心中默念驭灵术,希冀与体内的毕方联系,让它的离火更猛烈些。

一道长长的火蛇从我拍出的右手掌心窜出,迅速缠绕到怪物身上。

怪物的面部是已经面目全非的卫之礼,他被火焰炙烤地狂叫,时而是怪物辽阔沉重的咆哮,时而是卫之礼的呻吟。

“乐,乐小麦,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温也带我又落到一块嶙峋的山石上,我蹙眉垂视地上翻滚的怪物,冷声道:“无辜?你杀害了那么多人制造血蛊和制造人皮面具,帮助姜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是无辜?”

“茅之潼的父母惨死于你的手中,你又害得周秉严的母亲、自己的枕边人和万老爷子差点丧命,是无辜?”

卫之离痛苦地喊道:“我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三岁便被罗清老道送予姜盖,体内种下这怪物,我那时只是个孩子!我没得选!我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这怪物的炉鼎,早晚有一天会被它侵占了神识和身躯!”

“ 我也想活着!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姜盖那个老东西,看似给了我一切,实际上就是为了就控制和监视我!乐小麦,我与你们一般,都是姜盖的工具……”

温也厌恶地蹙起了眉:“你既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何不用正道之法自救?万家百年世家,定有秘法,你却不用,反倒用最邪恶之术来换得不死。”

“哼,你本心术不正,却说得这般可怜,享受姜盖给你的权利和财物地位时,你何曾这般唾弃于他,卫之礼,你与他同为一丘之貉,今日你死不足惜……”

卫之礼见我和温也无动于衷,顿时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声嘶力竭地狂笑:“我死不足惜!哈哈哈,我死不足惜!”

他声音缓慢,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那今日你们两个都同我陪葬!”

话落,卫之礼的嘴开始张开,我听到肌肉撕裂的黏腻声音,他面部的嘴彻底撕开,从口中居然长出一颗似蜥蜴的布满黑色鳞片的头颅。

黄金竖瞳,口中锯齿交错。

这应该是怪物的真实面目吧。

它诡异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口中猩红的信子嘶嘶作响。

“妘嫦,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一愣,妘嫦是谁?

没等我多想,怪物张开巨口,将身上的离火都吸入腹中。

只见它腹部胀起,鳞片乍起。

火光和它本有的雷电交织在一起,朝我和温也喷涌而来。

我大惊失色,温也挥剑飞跃的同时,一道霸气无比的法阵挡在我和温也身前。

法阵和火电碰撞,激荡出蓬勃的气劲,将我和温也拍到岩壁之上。

温也将我牢牢护住,自己的后背却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我听到一声沉闷的痛呼,轻不可闻,可我离得他太近了,耳朵都贴在他的胸膛。

不仅听到痛呼,连骨骼碎裂的声音都听到了。

我俩狼狈地落在一堆乱石上,摇光星君的剑未出鞘,潇洒地立于我们前方。

刚才若不是他替我们挡地那一下,恐怕,我和温也早就去冥府报到了。

温也捂住胸口,看向摇光星君的背影,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微微侧脸,咧嘴一笑:“虽然上界不允许仙家尊神接触巫蛊之术,这种不入正统大道之法会有损本星君的道行,不过温暖那家伙再三唠叨护全小狐狸的性命,看在三个小家伙叫你一声‘舅舅’的份上,本星君先替你们挡两下。”

“小狐狸,你已经伤及经脉,若再坚持下去,那残存的一半灵珠也不保。”他看向已经蓄满雷电之力的怪物,云淡风轻道,“你俩有什么话赶紧交代,等下可没时间了……”

说完,他凌空而起,以剑为引,用天雷与怪物触手上的雷电相碰撞。

强大的光电爆炸,飞溅的石子和树枝噼里啪啦飞溅,我护住温也的头,挡在他的身前。

他面色惨白,不似之前带着红润血色,胸前的血越渗越多。

我跪着半拢着温也,眼泪如落珠,砸在我慌张解开他衬衫的手背上。

“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呢喃道。

却见他胸前有碗大的窟窿,血肉模糊,可见白森森的骨头。

本化为纹身的疏麻花,此时幻化成娇嫩的花,颤巍巍地包裹着温也的灵珠。

我用手蘸取了他一点点唾液,涂在伤口上,血流潺潺,不见愈合。

“怎么不管用?为什么不管用?”我泣不成声,手一直在发抖。

温也抓住我满是血的手,微微摇头:“雷电乃阳刚之力,唾液不管用的,我没事,小麦。”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我心如刀割地大吼。

他抓住我的手,蓝色的灵力勾出我指尖的粉色的灵力,两股颜色交织在一起,别样的缠绵。

“你别再动了!”我扣住他的手,抽泣道。

温也虚靠在我的肩头,笑了笑:“还记得我之前向你说过,在我幼时,执掌大荒之境的少司命,也拥有粉色灵力吗?”

我吸了吸鼻子:“我的灵魂其实就是那名巫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