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租的临街位置的老式独栋二层小楼,只用矮围墙和铁栅栏门围住,站在门外面能看到小院里的所有情况。
当然,里面也能看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我们站在外墙角,恰好是里面的视觉盲区,小雪推了一把女人,让她进去开门,拖住里面的人。
门锁刚拧开,就有一只手将女人用力拽了进去,随即是‘咚’地一声闷响和男人的咒骂声。
“你个臭婊子!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房子又没搞到手!”
女人哭喊着:“他的家人找上门,把我打了一顿,房子是你想要的,关键时刻你跑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下!”
“现在他们拍了我的照片,还拿走了我所有的信息,要把我的名声搞臭!网上那些被我骗过钱的男人都会来找我!我没办法养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女人真假虚实,编的随手拈来。
男人一听这话,气势稍矮了几分:“今天点背,埋伏的时候遇到一对狗男女,把我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房已经退了,没看到你的影子。”
“我还以为你们去办理过户手续,就想先回家等你好消息。”
男人谎话连篇,明明早就醒了然后跑路,还在这儿装。
“房子没戏了,现在我的信息被曝光到网上,以后你想让我做那种骗人的勾当,我也做不了了……”女人哭得恳切。
“王哥,你让我把女儿带走吧,我这段时间要去避避风头,警察用不了多久就会找上我,到时候你会跟着受连累的……”
“走?你想走哪里去!你女儿在我这儿吃的好,睡的好,总比跟着你个婊子过的舒坦!”
“让她看着你每天带不同的男人回家?看着你那副贱样儿?”男人嘿嘿一笑,威胁道,“既然网上你做不了,就在附近接客吧。”
“正好我手里还有两副蛊药,找两个肥羊,宰他们一顿……我现在泡身体的草药快用完了,昨天又输了五万块钱,等把这两个窟窿填上,我再考虑放你走!”
“对了,你身上还有没有钱?把手机给我!”
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叫:“王明你个狗娘养的!你把女儿还给我!你想卖就自己去卖屁股!老娘不伺候你了!啊啊啊……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报警,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个臭娘们,我就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卖!居然还有十万的私房钱!哈哈哈,你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此时里面响起小孩子的哭声:“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妈妈……”
“去你妈的!”
旋即又是一声闷响,小孩的哭声戛然而止。
“笑笑,笑笑!”女人哭着嘶吼,“王明,我他妈和你拼了!”
小雪气的咬牙切齿,拳头都握紧。
我掏出小电棍递给她:“想解气吗?”
“想!”她错愕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电棍。”
小雪脚下一软,哭笑不得:“会不会出人命?为了这么个垃圾,把自己送进去不值!”
看来大家都是理智守法的好公民。
我又低头翻包,小雪眼尖地看到一瓶防狼喷雾,嘿嘿笑道:“这个就够了!让他尝尝辣椒水的威力!”
里面各种此起彼伏的哭声叫喊声、咒骂声。
突然一声惨叫吓了我们一跳。
院门和房门都虚掩着,温也眼疾手快地冲进去。
客厅里污秽不堪,地上满是酒瓶子和烟头,男人捂着流血的大腿,凶神恶煞地看着手持水果刀的女人。
女人头发篷乱,脸都肿了,浑身颤抖地双手握着带血的刀,直指男人。
小女孩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男人见我们进来,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恶狠狠道:“那个臭婊子!居然出卖老子!”
“是你们这对狗男女!”他抄起地上的空酒瓶就往我们这边砸。
我下意识地拉过小雪,护住头。
砰——
近在咫尺的酒瓶子像是遇到一股屏障,猛地爆炸,碎片悉数溅在屏障外面,就连女人也被割伤。
男人身上被扎了好几处,发出痛苦地惨叫。
我快速上前,用小电棍给了他一下,男人身体抖了抖,无力地趴在地上。
女人满脸惶恐,又惊吓过度,身上多处流血竟不自知。
见男人倒地,她才反应过来,手里握着的刀,叮当落地,惊魂未定地爬到小女孩身边,把孩子抱在怀里,哽咽着叫她的名字。
我担心小女孩有生命危险,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呼吸吞吐温热,悬着的心暂时落地。
心念一动,我既然可以将子俊哥弄晕,是不是也可以把小女孩唤醒?
就像温也在建木客栈将我昏迷的老爹唤醒那般。
温也看穿我的心思,对我微微颔首,显然同意我试试看。
现在我就是个实习生,得找不同的试验对象验证我的学习成果。
栩哥儿说灵力是靠意念生发,我蹲在地上,屏气凝神,满脑子都是‘唤醒她’‘唤醒她’三个字。
催眠子俊哥和推动瓷碗的两次,我都没有看清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这次我真真切切地看着一束淡粉的丝绦从我的指尖流出。
似云絮般氤氲浅淡,缓缓注入女孩的眉心。
这就是我的灵力?浅粉色的?
我一个女汉子,实际剖开居然是颗粉红色少女心?
这个认知让我忍不住想笑。
我抑制不住喜悦,扭头看向身后的温也,意思是: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居然是粉红色的哎。
他眼神灼热,黑色眸子里泛起深深的笑意。
“妈妈……”女孩转醒,迷蒙间呢喃着妈妈两个字。
女人惊奇迷惘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又张,支吾措辞半晌,竟没有吐出一个字,眼泪却先掉下来。
其实我一点都不同情她,面对男人的淫威,不管她是被迫还是自愿,都说明她是个很愚蠢的人。
愚蠢不仅会害了自己,有时候还会连累身边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小雪率先开口:“念你有个孩子,我们家就不报警了,你还有良心的话,就把骗的钱还回去,其他受骗者可没有我们好心……”
“解药你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女人满口答应,从楼上取出个小瓷瓶和符纸:“将符纸化掉混着解药一起吃下去,就能解了你哥身上的蛊。”
男人欲要挣扎起来,气急败坏地乱叫:“你个臭婊子!你敢出卖我!我今天要弄死你!”
女人也是怒火喷发,拿过小雪手里的防狼喷雾,朝着男人身上的伤口狠狠来了几下。
新鲜伤口配上辣椒水,想想就酸爽。
男人疼得满地打滚,各种脏话和詈骂声此起彼伏。
见他受了这么多伤,手上也没有建木纹身出现,说明他身上并没有寄宿着蛊灵。
我蹲到男人身侧,问道:“你泡身体的草药水在哪里买的?下蛊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