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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为什么叫肉夹馍而不是叫馍夹肉,在现代的时候,黎语看到过好几种说法。

有的人说是地域口音影响,也有的人说是古汉语“肉夹于馍”的简称。

在大禹朝,黎语没办法用现代的地域给项先生做解释,所以就选了后面的这一种。

也不知道项先生有没有告诉杨婶和吕婶。

*

十几米外,天元帝好奇地看着杨婶,“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天子的威压一般人真的很难承受,饶是杨婶胆大,这一刻也紧张的不得了。

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直跳,杨婶竭力想要稳住,但她越努力越紧张,最后张嘴时反而发不出声音。

黎语看着这一幕,大感不好。

虽然大庭广众之下天元帝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但杨婶的表现会影响他的感受,从而影响到整个摊子。

就在此时,负责做饼夹串的吕婶忽地对天元帝行了个礼。

“启禀…启禀皇上,肉夹馍是“肉夹于馍”简化来的,我们掌柜的说肉夹于馍读起来太麻烦,所以改成了肉夹馍,既简单又好记。”

天元帝已经失望的心情立即转好,他转向吕婶,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你做的是饼夹串?”

吕婶垂着眼:“是。”

天元帝看着案板上排队等炸的菜,“可否给朕做一份。”

吕婶:“自然可以,皇上您稍等。”

说罢,吕婶拿起一个空着的竹筐,走到架子旁拿菜和肉。

菜肉都是用竹签串着的,吕婶麻利地拿出十几串,回来后先把肉放到油锅里炸。

她的一举一动看着没什么大问题,黎语微微放心。

*

吕婶做饼夹串期间,天元帝转过身,与排队的百姓说话。

他问百姓之前有没有吃过饼夹串,吃过的感觉味道怎么样。

他如此亲民,有那胆大的百姓忍不住回话。

“这是…这是第一次吃呢,不过我家还一起刚刚吃过一份,他说好吃。”

“我家的还没吃过,但是这个味道好闻,应该不错吧。”

“锦玉楼以往做的菜就好吃,这次一定也不差。”

“我是看大家都排队,所以也在这里排队。”

有了起头的,其他稍微胆小的百姓也壮着胆子说一句。

天元帝得到百姓的互动,分外高兴。

作为一个皇帝,他希望百姓敬畏他,但他也希望百姓不那么怕他。

毕竟只有昏庸残暴的君主才会让百姓怕到不敢说话。

*

车子后面。

吕婶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给天元帝做好,然后用油纸包着饼递给天元帝旁边的内侍。

见饼夹串完成,天元帝颔首,说了几句鼓励百姓的话后离开。

百姓们愈发激动。

没等他走太远便兴奋地嚷嚷起来:“我跟皇上说话了,我跟皇上说话了。”

“皇上可真是和善。”

“可惜刚开始我胆小,没敢说太多。等明年我一定要多跟皇上说几句。”

天元帝身边,黄尚书一脸谄媚:“陛下,百姓们都将您视为神呢。”

这是夸赞的话,天元帝听着却觉得不对劲,正要呵斥黄尚书,两道老汉突然误闯到路中央。

随行的禁军脑中警铃大作,来不及思考,挂在腰间的剑已经被他们下意识地拔了出来。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么快的动作,吓得纷纷后退。

突然跑到路中间的两人也被吓坏了,愣在原地不敢动作。

天元帝身边的内侍看情况不对,忙扯着嗓子喊道:“路上的是何人,皇上在此,你们还不快快退下!”

话音落下,几息后,路上的两人终于动了,但他们不是退到路边,而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老儿不是故意的。”

两个老汉穿着破破烂烂,佝偻着背,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苦难痕迹。

天元帝莫名感觉不舒坦,在禁军统领准备呵斥二人前发话,“二位老人家快起来,你们不用害怕,今日没有什么事。”

两个老人有些紧张,“真……真的吗?”

*

天元帝点头。

两个老人连忙跟天元帝磕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皇上万岁。

接着,他们互相搀扶着准备起身。然而,即将站起来的那一刻,他们的目光突然扫到了天元帝身边的黄尚书。

两个老人霎时间又跪了下去。

天元帝还以为他们太紧张以至腿软站不起来了,正要让禁军上前帮忙,却见两个老人更加卖力的磕起头来。

左边的老汉边跪边哭:“尚书老爷,我们知错了,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都已经把房子卖了,全家都住在城外的破庙里,我们什么都拿不出来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右边的老汉等同伴说完,也哭起来,“尚书大人,为了还债,我的小孙子生重病却没钱买药,都快病死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来世我们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两段话出来,全场寂静。

站在天元帝身侧的黄尚书看着地上的两人,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这人,闹事竟然闹到皇上跟前!

*

抬起手擦擦额上的冷汗,黄尚书干笑:“陛下,他们应该是老眼昏花认错人了,臣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斜睨他一眼,天元帝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两个老人身前才停下,“你们方才说的尚书大人可是户部尚书?”

左边的老汉趴在地上,声音嘶哑,“是,就是…就是户部的黄尚书。”

说着,他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仰头看着天元帝,“皇上,求求你,你帮帮我们吧,黄尚书的人再逼下去,我们全家都活不成。可怜我儿子,年纪轻轻腿脚都断了。”

右边的老汉也呜咽着,声音悲戚,听得人心里难受。

黄尚书生怕这二人给他惹出更大的事,跑上前喝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莫要随意攀扯本官。”

言毕,他讨好地看着天元帝,“有人想故意害臣,您不能信他们。”

天元帝冷哼一声,“黄卿家,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着急什么。”

黄尚书:“……”

天元帝低头看着两个老汉,“既然你们求到了朕跟前,朕就要将事情弄明白,现在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你们务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