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皇家举行的宴会,橙江提前一日就被封了。
黎语、韩小梅、韩铮和路玄四人到时,橙江外围站了官兵把守。
黎语四下看看,见来的人不多,便让路玄先把马车转向别处。
她不打算进去那么早,记名字的人是按着进去的顺序记的,太靠前的话容易被注意到。
几人找了个不起眼但能看到入口的地方停下,等着合适的时机过去。
就这么过了约摸两刻钟,有人突然喊韩铮的名字。
黎语扭头一看,便看了一面写有“苏”字的小旗。
接着,苏先生的小儿子苏逸和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苏逸的夫人阮心茗。
*
这是黎语第一次见阮心茗。
她去苏家的次数少,阮心茗又和苏逸出去单住,回苏家的时间不定,于是她们一直没见过。
不过她从苏夫人的嘴里听过许多次阮心茗的名字,知道她是京中一个小官的女儿,家境并不显眼,但她本人有才华,是个聪慧且善良的人。
黎语叫着韩铮下车,跟他们打招呼。
阮心茗拉住黎语的手,“我婆母经常提到你,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黎语笑着回道:“我也经常听苏夫人提起二少夫人,她说您是这京中顶聪明顶可爱的女子。”
听到这话,阮心茗笑容更深,“今日大嫂娘家母亲生病,不来此处,我一个人也无趣,不如咱们一起走?”
黎语点点头。
嘉宁郡主今日也不来,她与阮心茗一起不算坏事。
接着,黎语把韩小梅介绍给阮心茗。
阮心茗对黎语几人都有好感,顺手把腕上的镯子撸了下来,塞到韩小梅手里。
韩小梅看黎语。
黎语点头。
韩小梅乖乖收下,并跟阮心茗道谢。
*
入口处的人已经不少了,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进去。
因为还有个拜见淑妃的流程,不能走太远,进入后,黎语和阮心茗先找了个地方停下,韩铮和苏逸则站在旁边说话。
翰林院那边已经给韩铮发了通知,让他七月初八入职,苏逸便趁着这个时间跟韩铮说一些朝堂上的事。
大概是韩铮太显眼,没一会儿,有人走上前跟黎语搭话。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到火锅店和烧烤店吃过饭,黎语认识,另外一部分黎语完全不知道是谁。好在阮心茗在旁边提醒着,也算能说几句。
她这边热热闹闹,有人瞧着不满起来。
不远处,户部尚书夫人黄夫人凶狠地瞪了黎语几眼。
“得意什么,不过是状元嫂嫂,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装模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宫里的贵人。”
站在黄夫人旁边的是禁军统领的夫人,也就是三皇子的舅母,瞟黎语一眼,漫不经心道:“你说今年的状元?陛下此次甚为重视那位韩状元。你没有听说吗?陛下赐了状元一座二进的宅院。”
黄夫人:“重视又如何,没有靠山,他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翰林院修撰了。”
禁军统领夫人:“她旁边的那位,我没记错,是工部苏大人的家眷,那位苏大人,似乎与太子走得近。”
黄夫人:“那位苏归远苏大人只是工部的,工部能顶什么用?”
六部之中,工部最差,平日里要么修水渠,要么建房子,银钱好处一样得不了,就是个清水衙门。
禁军统领夫人点头:“也是,说来,你那位女婿还是不错的,对三皇子忠心耿耿。”
黄夫人:“您说纪朔?他是个好的,就是时运不济,在殿试中丢了头名,否则他便是连中三元,委实可惜。”
禁军统领夫人:“只要跟着三皇子,日后有他的好处,何必在乎这点虚名。”
黄夫人堆笑,“您说的是。”
说罢,黄夫人转头,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拉下了脸。
禁军统领只是三品官,而户部尚书是正二品,明明她比眼前这位的地位高,偏偏这位是三皇子的舅母,害得她只能赔笑说话。
实在憋屈。
*
黎语察觉到了黄夫人的视线。
她只当做没看见,继续与其他人搭话。
在橙江内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外面终于响起了乐声。
淑妃来了。
黎语牵着韩小梅的手,随着阮心茗站在其他人身后,准备给淑妃行礼,然后随行的内侍先报出了天元帝和皇后的名号。
夏日宴已经举办了好几年,这是天元帝和皇后第一次来,众人怔忪了一瞬,接着呼啦啦跪下喊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至于淑妃,到她的时候,变成了淑妃娘娘吉祥。
皇家车驾中,淑妃听到这声吉祥,几乎撕烂手里的帕子。
今日本是她的主场,皇后却横插一脚,害得她成了陪衬,实在可恶。
“娘娘,该下车了。”外面的宫女喊道。
淑妃哼了几声,然后摆出和善的笑脸走车车驾。
*
天元帝此次来,完全是心血来潮,他并没有什么事。
于是让跪在地上的众人起来后,他便喊了站在前面的几个世家公子,让他们随自己走走。
其他没被喊到的男子们在后面跟上。
“去吧,小心点。”黎语跟韩铮使个眼色,韩铮点点头。
皇后没和天元帝一起走,她与太傅夫人,礼部侍郎夫人,刑部尚书夫人先寒暄了一阵,然后往人群中走,时不时地出口问几句话。
各家小姐难得见皇后,一个个紧张不已,但她们都是京城长大的,基本上可以流利的给出回应。
很快,皇后走到了黎语和阮心茗这边。
皇后并没有在二人跟前停留,淡淡地扫了黎语一眼后,走向了黄夫人和禁军统领夫人。
*
人群中,淑妃面色冷肃。
皇后竟然当她不存在,实在可恶。
眼珠子转了转,淑妃轻咳一声,道:“姐姐,今日既来,只说话怎么行,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些茶。”
皇后回头看了看淑妃,须臾,道:“妹妹说的也是,想必大家这会儿也渴了,既如此,便去喝一盏茶。”
*
喝茶的地方早已经定好,就在湖边的一大片空地上。树下摆着小茶几,众人坐下后,有侍从依次端上茶来。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黎语品了几口,暗叹皇家的茶就是好,入口清香,沁人心脾。
黎语小口小口地喝着,却在这时,她听到有人提起玫瑰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