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打算在南州府府城停留两天。
既然路过了,就得去见见花老板和花夫人,还有张叔和镖队的人,去年进京城,是张叔他们一路护送,今年说什么也得去拜访一下。
此外,还要把齐望年和卢胜的东西送回家,卢胜至今没有回到卢家,他的东西是给卢家两位小姐的,韩铮不方便去,得她处理。
韩铮这边的话,他在白鹤书院学习了一年,这次也得去见见师长。
仔细算算,事情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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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南州府北城门,黎语决定等会儿找到地方住下后就去卢家两位小姐住的地方,先把卢胜的东西给她们。
然后明日上午去见花老板花夫人,下午拜访张叔他们。
如此,不会耽误后日离开。
黎语规划得清楚,不料他们刚找到客栈,还没住下,知府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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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府的知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洪。
一见韩铮,他先喊了声韩贤弟,然后拉着韩铮说了一堆夸赞的话,什么年少有为,一表人才,龙章凤姿,很是自来熟。
韩铮近来在京城见过不少官员,此时应付得来,配合着洪知府说话。
黎语在旁边瞧着,暗道今晚韩铮肯定要去赴宴。
果不其然,她刚想完,便听洪知府道:“今日府中备了薄酒,为韩贤弟接风洗尘,韩贤弟一定要到。”
韩铮跟黎语对视一眼,应下了。
只要做官,这些应酬就无法避免。
好在这位洪知府一直以来的名声还可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除了韩铮,洪知府也邀请了黎语,黎语以晚上有事拒绝。
洪知府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她,见状也不为难,任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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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距离晚上还有一个多时辰,洪知府说完后笑眯眯地离开,韩铮和黎语一起收拾行李。
黎语想了想,道:“晚上让路玄和你一起去吧。”
她还是不太放心,让路玄跟着比较好。
韩铮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答应下来。
于是几人在客栈安定下来后,分成三拨。
路玄跟着韩铮去赴宴。
黎语和韩小梅去卢家,齐家送东西。
四儿与程氏、韩蓉留在客栈,与护卫们一起看行李。
怕自己回来得晚了,黎语给程氏拿了十两银子,让她看着给护卫们买东西吃。
十几天来,这些护卫尽职尽责,不曾有任何懈怠,理应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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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两姐妹现今住在一个小巷子里,那是个小宅子,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没有卢家的一个小院子大。
但卢家两姐妹把院子整理得十分干净。
黎语和韩小梅到时,卢大小姐在画画,卢二小姐在侍弄花草。
看到二人,两个小姐急忙起身迎接。
“黎娘子,我听哥哥说,你们去京城了,这是何时回来的?”卢二小姐问。
“今日下午。”黎语把一个包袱和两个小盒子递过去,“包袱是卢公子让我给你们捎带回来的。盒子里面有梳子和胭脂,是我在京城买的,送给你们二人。”
卢二小姐欢天喜地接过。
卢大小姐已经倒上了茶,黎语接过来抿了一口,随即问起卢大小姐的身体状况。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出去走一走。”卢大小姐笑容温婉,脸色基本恢复了正常。
黎语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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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两个卢小姐聊了半个时辰,黎语告辞离开。
接着去齐家。
因为与齐家人不熟,她把东西给齐母后,略坐了一刻钟就走了。
从齐家出来,她不急着回客栈,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悠。
不经意的,二人逛到了醉香楼。
天还没黑,醉香楼门前客人不多,小二无精打采地靠着门框,不住打呵欠。
韩小梅还记得在醉香楼的不好经历和醉香楼管事罗蓬派人跟踪他们的经历,瞪着醉香楼的牌子道:“二嫂,我不要在这里吃饭。”
“咱们不去。”黎语安抚道:“咱们去其他地方吃。”
两人说着话,身下的马车慢悠悠地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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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楼二楼。
醉香楼管事罗蓬正跟洪知府的人说话。
今日洪知府设宴款待状元爷,要借他们酒楼的大厨一用。
给状元做饭,罗蓬二话不说应下,随后问府衙的人他有没有机会过去。
“罗管事自然要去,您是咱们南州府城数一数二的名人,知府大人特意安排我邀请您呢。”
罗蓬喜气洋洋,决定现在去整一盒银子出来,等晚上送给状元爷。
听说这位十五岁的新科状元已经被授了翰林院修撰,虽是从六品,却是货真价实的京官,好歹要巴结一下。
罗蓬的算盘打的叮当响,结果晚上到宴会后发现事情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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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蓬看韩铮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跟他一起来的下人想起来。
“去年公子不是想买月饼方子吗?当时您找一位与花老板有来往的娘子问,还让小的跟了那娘子一段路。小的记得,当时韩状元就站在…站在那位娘子身边。”
罗蓬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去年咱们见过他?”
下人:“是。”
不仅仅见了,见面时他们的态度还有些不好,特别是对韩状元旁边的那位娘子。
罗蓬脑子有些懵:”韩状元去年是咱们南州府乡试的解元,按说我该见过。”
下人小声提醒,“去年乡试结果出来后知府大人邀请了新进举人用饭,那会儿公子您刚好不在南州府。”
罗蓬:“……罢了,已经是去年的事,状元爷怎么可能还记得,等会儿你找个机会把盒子给状元爷身后的下人。”
他准备了几百两银子呢,不信状元爷不动心。
罗蓬自信满满,下人也觉得没什么问题,结果……银子没送出去。
“状元爷说无功不受禄,他没有做什么,不能收咱们的东西。他身边的下人是这么说的。”
罗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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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铮坐在位置上,身边尽是恭维声。
他内心毫无波动,只希望这场接风宴快些结束。
路玄站在一边,也觉得这地方没意思。
还不如他找个地方练剑。
两人一站一坐,熬了一个时辰,宴会终于结束。
眼见着洪知府又要长篇大论,韩铮立刻找了个理由告辞。
洪知府觉得韩铮走的走得急,但是想到他的年纪,觉得这样也没问题,于是送他走了。
想要在宴会后与韩铮说两句的罗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