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过往的事,相叶悠总有些惋惜,她依旧在诉说着,“我有时总感觉,你很需要我,可有时,又觉得你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我。所以那天回去,我感觉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可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让我触不着,摸不到。我根本不懂那是怎样的心情,有点像是不舍?失落?但又有些不同,似乎要更深刻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去思考你我的关系,是监视者与被监视者?这样去说或许有些太理性,不近乎人情。是朋友或同事?我好像又不想只是那样。”
“我不确定,也不敢随便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燃烧的火焰渐渐吞噬整座仓库,从那燃烧起的火光,骤然间令相叶悠回想起了什么,语气有几分开怀起来。
“不过,那天的烟花,真的很美。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我好像不敢看你,就看着摩天轮窗户上反射出的你的倒影。”
“那天回去我站在实验室门外,一直在想,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不敢注视你的眼睛了呢?”
呢喃着,她坐起了身子,起身带着志保开到仓库内的里间躲避。或许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去说这些,就好像是永别一样,可心情就好像那漫溢的堤坝,倾泻而下,再也无法收敛。
“一个杀手需要保持理智冷静,可面对你,我好像将那些所有的技能都完全丧失,我就变回了最原始的我,变成那个最普通的相叶悠…”
“我一直在思考着,这样的心情究竟该如何明状。直到那天,小兰跟我说的那些话。就好像醍醐灌顶一般,我确信了这份心情,却毫不意外。”
或许是腹部的伤口有些严重,又或许是失血的缘故,她将头贴靠在志保的肩上,十指相握,那有些闷闷的嗓音传来,却极其清晰。
“...原来我喜欢你。”
“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你。”
一个杀手需要随时保持理智冷静的状态去思考问题,可此时,她非但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了害怕的心情。害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害怕志保只是将她当作一个可以陪伴的朋友,害怕...
有一瞬间,宫野志保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手颤抖,可仔细感受,才发现是相叶悠的手在抖。那轻微的颤动从她手心里,连同那份情谊一并传达过来。
“...我还在想,你这个木头,究竟什么时候能开窍。”
宫野志保轻柔的嗓音传了出来,就在相叶悠怔神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领,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倒,紧接着,一双温热的唇点触在她的唇上,如同触电般的感觉延至全身。甚至她感觉到,那抓着自己衣领的手,都有些轻颤着。
“...这就是我的回答。”灰原哀低垂着眼,似乎本打算点到为止,却被那反应过来的人本能地再度拥入怀中。
那一刻,心脏都好像要跳出胸膛,浑身的细胞似乎都在战栗,她大脑一片混乱,可身体却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回应着。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情之中。
过后,二人都有些呆住了,相互注视着对方双眸,似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宫野志保试图开口,但喉咙却有些发紧,难以说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叶悠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还带着些许温情过后的颤抖。
志保微微一笑,轻摇了摇头,“我也是...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个错误。”
她们之间似乎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言语去表达,只是一个对视,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思。相叶悠再度靠在志保肩上,将半张脸都埋入颈窝处。仓库外燃起的浓烟很快弥漫进来,就连温度也随之攀升。
“你打算怎么逃出去?不会真的要跟我一起殉情吧?”宫野志保轻抚着那人的脊背,看着那浓烟滚滚,却没有一丝恐惧的心理。
此刻,她的心情异常平静。
“才不会呢...现在几点了?”
相叶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宫野志保看了腕上的手表,那用来假扮毛利小五郎的道具手表,也因为泡水的缘故停止了走动。时间停止在了20:57分左右。
“大约快九点了吧?”她预估着说了个大概的时间。
“那应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听她这样说,宫野志保眉间轻轻蹙起,心里似乎明白了她在等什么,“你不会是在等解药失效吧?”
“是啊,不然我们要怎么逃出去?”相叶悠直起了身子,接着走到一旁,将准备好的清水和毛巾打湿,递给志保捂住口鼻。
在这之前,为了试验做出来的解药能保持多久的时效,二人也做过多次实验。结果是每次的药效持续时间都会减少,最后固定在了24小时之内,最后几次的服用,二人的持续时间可以精确控制到分钟。
而距离她们服下解药,也快到了24个小时。为了能将解药失效的顺序维持在志保之后,相叶悠吞服解药的时间也比她晚一些。她趁着解药还没失效,将头顶上的通风窗拆卸下来,而就在她做这些的时候,宫野志保已经开始有了反应。
看到身侧那人痛苦地扶着墙面坐在地上,相叶悠也忍着伤口的疼痛,加快了速度。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通风窗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加固了几道防护。她瞬间就想起了琴酒,那个生性敏感多疑的男人。
相叶悠咬着牙,用普通的工具已经难以将其拆卸下来了,眼看浓烟愈发多了起来,她借着铁架攀爬到顶上去,此时顶部的浓烟已经到只要呼吸就会顺着口鼻进入肺部的程度,尽管她绑着打湿的毛巾,也几乎踹了几脚肺部就如同灼烧般开始疼痛。